谁知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在两个丫头的轻声呼唤下才醒来。
“夫人,刚才管家来报,说夫人家的大爷要回去了,临走前想见夫人一面。”
“喔,那你们替我更衣吧。”王氏很自然的张开双臂,等着两个丫头的伺候,对于这个角色,她适应的很快。
穿上从来没见过的锦缎,头上插着黄澄澄的金簪子、金钗。手上戴着几个玉石戒指。衣服上还挂着两个玉佩,所有的行头都穿戴好,王氏才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去见了自己的儿子。
“娘,你这身装扮真像大户人家的太太,真好看。”老二嘴巴会说,看到自己娘如此盛装,嘴上就像抹了蜜一般奉承。
“听说你们要回去了?”王氏听了儿子的话心里虽然高兴,但是当着丫鬟的面还是矜持的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嗯,看到娘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孩子还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一会儿跟贾媒婆一起回。二弟说他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我这一切都好,你们回吧。路上一切小心。”当着两个丫鬟的面,她想把身上的金簪子给儿子一根也不行,不过老二还在这。这段时间她想办法弄些银子,到时候让老二走的时候一起带走。
送走了大哥,老二贼兮兮的凑到王氏跟前
“娘,你今天带的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小丫头挺不错的,赏给我做小妾吧。”
“你急什么,娘都嫁进来了,还怕没你的好。再耐心等上几日,等我把宅子里的大权拿到手。”王氏志得意满的说。
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当日晚上,王氏正在想怎么两日了都没见到自己的男人,外面忽然就冲进来几个大汉。抓着床上的王氏就拽到了地上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对我如此无礼?”
却见来人对身后的几个人笑道“呵,这装阔太太还装上了瘾了,兄弟们干活。”
几分钟后,任凭王氏如何挣扎,她身上的锦衣华服还是被扒了个精光,一个婆子从外面进来,拿了一身粗布破袄子,粗鲁的给她套上,然后拿了一块儿不知从哪找来的破布往她舌下一塞,王氏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当她被送到一艘货船的舱底时,她看到了和她一样被绑着的二儿子,他身上的锦服一样被扒的干净,嘴巴被布堵上,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到了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桩婚事就是个骗局。只是一切明白的都太晚了。浑浑噩噩的在船舱不知过了几天,老二被人带了出去,然后就没再回来。又过了几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饿死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船舱底带了出去,然后塞进一顶青玮小轿抬走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在南省的一个土娼馆里突然多了一个什么客人都接的老妇人。凡是有点钱的,都不会想着找老妇人取乐。但是也有那穷困潦倒的汉子,甚至是路边的叫花子,也愿意花上几文钱来光顾一下她的生意。后来她疯了,整日的疯言疯语,说自己是富贵人家的掌家娘子。她的日子并没有疯了有所改变,老鸨就算是绑着手脚,也会把她打包送到客人的床上。
再说王氏的大儿,那日回到家后,发现媳妇和弟妹两个人的神色不对,一问之下才明白,原来那十几箱的聘礼,除了上面薄薄的一层看着好看,下面竟然装的都是石头。那几箱料子也一样,除了外面包了一层丝绸,里面都是破烂麻布。两个媳妇还只当赵家瞧不起他们,故意弄这些东西糊弄人。但是王氏的大儿子毕竟是个男的,想的要多一些。当下一拍大腿道
“不好,被骗了。”然后就揣着一些银子去了云中县。
只是,当日他下船和回去时都是坐着赵府的轿子,再次来,才发现竟然找不到所谓的赵府在何处。在县城中待了好几天,一条街一条街的去找,终于找到了那日办喜事的宅子。
上前扣门,扣了好久,才有一个老伯开了门
“你找谁啊?”
“我找这府里的夫人。她是我娘。”
“你胡吣什么鬼话呢,我们夫人才二十出头,去哪来一个你这大的儿子,而且我们夫人早就跟着老爷外出了,不在府内。”说完,就要关门。
“哎,老伯、老伯,先别关门、先别关门,敢问这可是赵府,大爷名叫赵虎的?”
“不是,我们这不是赵府,我也不认识什么赵虎。”说着又要关门。
“老伯,求你别关门,我就想问问,这个院子前两日是不是办喜事了?”
“你说那个啊?那是我们隔壁院子办喜事,宾客坐不下,借我们的院子用了两天。”说完不顾王氏大儿的苦苦哀求,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王氏大儿又去敲隔壁院子的门,不出意外的开门的人也不认识赵虎,更不认识他娘王氏。
无奈之下,他在云中县城又徘徊了几天,又敲了几个看着有些相像的大门,无一例外,没人认识她娘。他又不敢去报官,毕竟他娘干的很多事情经不起盘问。终于在把身上的银子花的只剩下船费后,他也没寻到他娘和二弟。
回到家,又从媳妇那里得知,那五十两银锭子也都是假的。失魂落魄间,他去找了贾媒婆,说他娘和他弟不见了。贾媒婆听了直呼那可不关她的事儿,婚事是王氏自己同意的,聘礼也收了,礼物也收了,相看的时候两个儿子也在身边看着呢。说完眼珠子一转说道,兴许是跟着赵家老爷出去游玩了也未可知。总之,就是跟她贾媒婆没关系。
在王氏和老二消失不久,老二的媳妇就带着家里的一些银钱回了娘家。幸亏老二因为这次出门走的远,把银钱放在了家里。要不然只老二媳妇手里的那些体己,回家也不受兄嫂待见。带着四十多两银子,回到娘家,她只在家住了一夜,就找村长买了宅子立了女户,单独过起了小日子。
之后,王氏的大儿又去云中县找了数次都无果。就这样王氏跟二儿子两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大儿八十去世,也再无听过娘亲和弟弟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