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听到周珞的话,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才当了几个月的皇上,周珞身上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无虑就已经慢慢消失了。她有些心疼的揉揉周珞的头,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嘴上却对他说
“珞儿说的对,是应该选几个伴读。你心中有人选了吗?”
“我心中有四个人选,但是还要再暗中考察一番。”
夏雨看周珞没有同自己说那几个人的名字,也没问。他慢慢长大了,有些事情要学会自己去处理了。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长运终于在年前来到了京中,同来的还有行车。
“侄儿给叔叔婶婶请安。”张行车恭敬的同张有铁和柳氏见礼。
“行车不必多礼。”说完又看看两个一般黑的少年郎,笑着问道
“你跟长运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俩人都晒成了黑碳了?”
刚才俩人进来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两人比走之前黑了不少,谁知道张有铁开口就直接问了出来。
行车和长运两人对看一眼,眸中都带着笑。
“叔叔婶婶,我跟长运两人去了海边,还跟着船出海捕鱼。那边的太阳光比较强,所以就晒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的话说的轻松,可是把屋子里的一干人等吓坏了。
“你们出海捕鱼了?”刘氏不自觉的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嗯,是啊。”行车点头应答
“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那出海捕鱼有多危险你们知道吗?一个不好就回不来了!”张老爷子把拐杖杵着地砖,敲的咚咚响。
“我们是看天气好才跟着出去的,而且也没往深海里去,就在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撒的网。”长运小声解释。
“那也不能出海!”
“你好好说,孩子们才回来,你就发这么大脾气!”刘氏看老头子似乎真的动怒了,赶紧劝道。
“我不是动怒,是这俩孩子胆子太大,不好好教育他们几句,他们就记不住厉害。”
“好了好了,俩孩子如今都是举人老爷了,你说两句就行了,下人还在呢,也不知道给俩孩子留点面子。”刘氏嘟嘟囔囔道,这段时间她跟着宫里的嬷嬷可没少学东西。
张有铁和柳氏虽然当众没有说什么,但私下里还是找到长运说了关于两人出海这件事,他们的想法。说到底,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思,他们也不赞成两人以后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长运知道自己是真的让爹娘担心了,当下表示以后不会这样了,而且还会劝行车的。说完这些,他又献宝似的从自己带回来的行李中拿出两个匣子。
“娘,我在那里买了好多的珍珠,你和夏夏一人一匣子。我这里还有一些,明日送给秋雨和冬雨两位妹妹。”说着话把手里的两匣子珍珠塞到柳氏的手中。
柳氏打开其中一个匣子,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大的总有龙眼大小,小的也有黄豆那么大。而且盒子里还不只有白色的,粉色,金色、甚至还有几颗黑色的。
“好漂亮的珠子,你妹妹一定喜欢。”柳氏看着匣子里的珠子满脸的欢喜。
长运看到柳氏如此喜欢,心里也是欢喜的紧。
这个年,张家是相当的热闹,平日里住在学堂的长远也回来了。
他回京后因为首登之功被皇上赏了一百两黄金和六品的昭信校尉一个闲职。夏雨也没耽搁时间,直接把他打包送到了京中最有名的启蒙学堂。与他一起上课的同窗都是四五岁的稚儿,十六岁的长远在一群小娃娃里特别的显眼。他多次要求转去与他同龄学子的班级里,但是跟他一样大的,最次的也是秀才了,他一个刚刚开蒙的哪里跟得上人家的进度。
为了稳住他,夏雨承诺只要他能通过先生的考试,就给他往高一级的班级里转,但是如果他通不过考试,就要一直在启蒙班里。于是长远为了能早一天摆脱一群小娃娃,每人刻苦学习到深夜。就连教授他的先生都不止一次的同夏雨夸奖他的努力。
如果不是学堂里放假他还不想回家呢。可就算是回来了,他也没有闲着。每日缠着行车和长运教他学习,准备在年后第一次学堂测试中一鸣惊人。
长运惊讶于他的转变,悄悄的说给夏雨听。
“夏夏,这长远出门一趟如今可真是懂事了,学习认真的很呐,如果按照他这个学习劲头,一定能在弱冠之前考中秀才功名。”
夏雨的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他可不是懂事了,他是想赶紧多识些字,能早一天读懂兵书。然后赶紧的上战场打仗。
不过心中虽然这么想,夏雨到底是没把话说出来。
大年三十,宫中举办了宫宴,所有的勋贵人家和大臣家眷都要进宫参加宴会的。
在宴会上,夏雨看到了以前在沈府有一面之缘的几位夫人和小姐。但他们那几家的老爷的官职普遍不高,坐的距离周珞和夏雨很远。夏雨没有心思跟他们叙旧,那日在沈府发生的事情对于她和周珞来说可不算是愉快的回忆。
付芬儿坐在距离殿门很近的一个桌子上,悄悄的看着主位上坐着的夏雨和周珞,嘴唇几乎要咬破,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但是再不平,她也不敢流露出半分情绪。
如今她可不是以前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付家大小姐了,她娘如今已是半疯癫状态,爹爹迎进门的那个小妾雪娘是个有手段的。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舅舅还算是有本事,自己说不定早就死在了那个院子里。想到娘亲,她恨恨的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人,娘亲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他们而起。
“芬儿妹妹,我劝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上面那两位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他们如今不与你计较之前的诬蔑之事,你还是别主动寻事的好。”慕容小姐端着酒杯走到付芬儿的身边,低声劝道。
“不敢劳姐姐费心。”付芬儿端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是邦邦硬。
慕容小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端着酒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愿意劝她是看在以前的一些情谊上,如果她实在不听,那自己也没办法了。
“哼,谁要你假惺惺,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们慕容家就是长公主的一条狗!虚伪至极!”盯着慕容小姐的背影,付芬儿恶狠狠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