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天后,尚家武馆的演武场上,尚成武正在检视众弟子的练武成果,结果越看越烦躁,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不是脚步浮夸,下盘太虚,就是出招无力,只会套路缺少应变。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尚成武实在是没耐心看下去,怕忍不住会出手教训教训这帮不成器的弟子。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身空,像扎马步这样的基本功,练起来最苦,也最锻炼人,平时我一再跟你们强调基本功的重要性。
可你们呢,怕累,怕痛,怕辛苦,怕流血流汗,都不愿意花大功夫去夯实基础,只追求那些花哨的招式,觉得威风帅气,要是真遇上有实力的对手,你们那些招式,就是土鸡瓦狗,一碰即溃……
尚成武说得口干舌燥,可一众弟子站那垂头丧气,压根没认真听他说话,见此情形,尚成武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也没说下去的欲望了,挥手对旁边的一个青年说到:
“鹏飞,带师弟们下去洗澡换身衣服吧。
“是,师傅。旁边的青年拱手听命。
看着一众弟子欢呼雀跃的离开,尚成武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光扫到演武场另外一旁,正在扎马步的李来,从旁边管家手里接过一碗茶,哧溜一口气喝完,随口问道:
“李来在那里,站了有两个多时辰了吧。
“不止了,少说也有三个时辰。管家在一旁轻声回应。
“这小子,看来是我小瞧他了,一开始我只以为他心性不错,没想到,竟然还那么能吃苦,可惜了,他并没拜我为师,只是想暂时在我这里习武而已,不然倒是一个不错的苗子。说完把碗递给管家,径自离去。
接过碗的管家,看到馆主离去,并没有急着跟上,而是原地站了会,望了望那边大汗淋漓,却浑然不觉,仿若双脚钉在地上的李来,突然明白馆主的意思。
哎……
傍晚,吃过饭回到住处的李来,站在树下,继续扎他的马步,膀如弓,腰如松,脚如山……这一站,竟然站到了深夜,等到月明星稀的时候,李来才缓缓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深呼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去。环顾自身,看着渐显结实的身体,露出满意的笑容。
“都说穷读书,富学武,这话是真没错,习武最耗体力,需要大量进食,补充足够的营养,并且学武会对身体有所损耗,得通过大量的药物治疗,好让身体快速恢复,这期间,不知得消耗到多少天才地宝。
真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幸好我有食堂,还有可以恢复体力的莫名梦境,嘿嘿,一想到胖掌柜每次见到他,越来越黑的脸,李来就觉得莞尔,现在的他,吃一顿饭能顶三个成年人的饭量,把胖掌柜心疼得不行,但偏偏每次都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正式学武了,希望尚馆主能遵守承诺,教我一些真功夫,不然我那一大笔银子,可就白花了。李来自言自语到。
“算了,想再多也无益,一切明天见分晓,现在就洗澡休息吧。
通过这段时间,李来发现,几乎每次睡觉,他都能做梦打坐恢复身体,这让他挺费解,因为以前看过不少穿越修仙文的原因,他觉得,这个打坐梦境,就他的金手指,所以他得意洋洋了好几天,咱也是上天眷顾的男主角啊,嘿嘿。
翌日,李来按约定的时间来到武馆,此时尚成武已经在演武场等着他了,看到他走过来,目光流露出几分惜才的遗憾,但转瞬即逝,开口说到:
“李来,既然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那我也信守承诺,从今天起,开始教你习武。”
“感谢尚馆主成全,小子没齿难忘。李来抱拳冲着尚成武说到,神情有几分雀跃。
尚成武看了李来这模样,心想,到底是年轻人,心里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不过也正常,毕竟才是十几岁的小毛孩。
“咳咳,李来,今天我教授你的拳法叫尚家拳,乃是我尚家世代相传的拳法,共三十六式,一百一十六种变化,此拳长于后发制人,以寸劲克敌。
比如,我这一拳打向你,拳在移动的期间,看似不快,失去了先手,但拳到中途,突然加速,以寸劲发力,瞬间击中对手,这样讲,你能理解吗?
“咦,这不就跟那个大名鼎鼎的拳术大师所创造的拳道有点相似吗,李来心里暗道。于是点点头说,大概能理解,尚馆主你接着说。
“能理解就好,尚成武也不管李来是真理解还是假理解,接着说到:
“下面我给你演示一遍,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先把招式记下来,我再分招式向你慢慢讲解。
说完也不等李来回应,直接就打起拳来……
“唔,这尚成武这人心眼虽然小了点,但武术还是不错的,看他打拳,真是一种享受,如行云流水般丝滑,拳术收放自如,不愧一代馆主,李来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
看着看着,李来突然发现,他不仅能把招式记住,竟然连尚成武出劲收劲的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这……难不成我真是天才?李来突然有点迷糊了。
呼……尚成武打完一套拳法后,口鼻中吐出一口浊气,向李来问道:
“李来,你想想看,你记住多少了?
“嗯……李来心里打起小九九,如果说我全部记住了,会不会有点过于吓人,要不就说三分之二?算了,还是说少点的好。
“回尚馆主,小子愚笨,只记住了三分之一。李来抱拳恭敬的说。
“啥,你小子已经记住了三分之一?那你打给我看看,尚成武一副你说谎的模样。
“害,看来还是说多了,李来心里有点郁闷。在接下来演示的时候,他故意只打了四分之一的拳法。
“哼,我就知道,年轻人不要自欺欺人,学武这事,还是要脚踏实地,懂就是懂,不懂不要装懂,明白吗。
“是是是,小子受教了,请尚馆主见谅,李来装出一副愧疚惶恐的模样,看的尚成武心里暗爽。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尚成武演示了八次拳法,即便是他这样的高手,也有点遭受不住,累得气喘吁吁。
“让尚馆主劳累了,小子羞愧难当。李来心里偷笑,脸上却一副惴惴不安。
“好了,既然你已经记住了所有招式,那下面我给你讲解每一个招式的变化,尚成武挥手叫管家端来一碗茶,边喝边说到。
“你先摆出第一个招式,唔,你看,这个招式还可以这样,这样……
又是四个时辰过去,尚成武已经喝完第五碗茶了,而李来也被折腾得疲惫不堪,毕竟,这次尚成武只是动嘴,招式演示什么的,都是他来做……
哧溜,尚成武又喝了一碗茶,然后挥手对李来说到:
“这套拳法,该教的我也教了,该说的也说了,你就回家自己好好练吧,啥时候把这套拳法融会贯通,收发自如了,再来我这里,到时再给你教授一套棍法。
“是,李来揉揉累坏的腰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拱手说到:
“感谢尚馆主不吝教授。
望着李来离去的背影,尚成武自言自语道:
“嘿,李小子你可别怪我,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况且你还不是我徒弟,能教你那么多,也是看在你家掌柜的份上,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说完一口喝完碗里的茶,再呸的一声把茶叶吐到地上,把碗往管家手上一丢,急不可耐的直奔茅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