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我接到了王琳的电话,陶昌盛从昨天就没去过俱乐部,电话一直关机,不过欧阳老婆露面了。
“暖妹子,我和袁瞎子去会会那娘们,混个脸熟也好。”大宝掏出手机,低头说道,“趁欧阳还在拘留所,咱们最好早点摸清楚寡妇村里面的状况。”
“那你小心,遇到情况给我打电话,千万别轻举妄动啊!”我不放心地嘱咐一番。
大宝嘿嘿笑着说了句知道就开车走了。
我蹲在小鱼池里把昨天女鬼的事细细讲给小磋,它听的津津有味,冒着头吐着泡泡,一脸的吃瓜样。
“后来怎么样?后来怎么样?”它听入迷了,催促道。
我无语地把手里的鱼食全撒在水里,里面的锦鲤已经不怕这位祖宗,统统围着小磋开始抢食。
“后来她附身在生人身上逃走了啊。”
“蠢!居然让她跑了,这种污蔑沙门的鬼魂就应该要我咬死!”小磋气愤地扑腾了下尾巴,溅了我一裤腿的水,“这段时间我要跟着你出门,我怀疑邪僧控制着一个真正的佛母。”
我眼睛都睁大:“什么?什么?还真有佛母啊?”
小磋叹了口气:“佛教自入驻卫藏和中原以来,分散了很多支脉。”
这个我知道,什么禅宗,净土宗,律宗,天台宗……所有的教派发展到一定程度后,都会有很多分支,基督教,伊斯兰教包括道教。
这和历史背景和人的思想有很大关系,不过总的教义不变。
拿道教来说,正一和全真皆以‘道’为最高信仰,尊道贵德,自然无为,无量度人,返璞归真,性命双修。
它继续说道:“不管是哪一派只要有信众就有存在的意义,真正的密宗并未脱离我佛的要义,法法平等,不存高下,只是它作为一个方便法门,很容易令信徒行踏走偏,再加上邪师众多,用双修之法来诓骗没有慧根的世人。”
“末法时代物欲横流,人心浮躁,踏实修行的微乎极微,况且末法众生善根福报浅薄,业障重多,纵能修行,也不易修成正果,再冒出快速修炼成佛的想法,绝对会入魔的。”
“那佛母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她本是金刚亥母,是大胜金刚的明妃,在藏密中,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转世的女活佛。”小磋不以为然说道,“你们道家不是有些神只是一些凡人神格化了吗?这个佛母就是这么产生的,别小看信仰的力量。”
确实,冥府里有很多小神只就是后人祭拜的英雄和圣人而有了神职。
逃窜的老阎王生前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也就是说,真正的佛母神魂现在在阎王爷和邪僧手里……
“小娘娘,小娘娘!”
就在我聚精会神听小磋说话的时候,身后一阵阴风飒飒平地而起,两个小鬼差出现在我身后。
“女差使要我们来找你汇报,她跟踪的那个叫陶昌盛的死了……”
死了?
“那他的阴魂呢?”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机灵小鬼差嘟着嘴:“他死于非命,阳寿未尽,阴差赶的时候,阴魂已经,已经被人收走了。”
“城隍爷发现他签订了血契,应该是被反噬的……”
昨晚女鬼说陶昌盛已经把小鹿的生命献祭给了上师,小鹿被我们救回来后,他遭反噬在情理之中。
陶昌盛肯定是有求于邪师某件事,才签订了血契。
那天晚上他来偷纸人,应该是想将小鹿的生魂永远困在里面,好让自己脱身,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们从女鬼手里救回了小鹿。
“语墨现在在哪?”我一边进门拿车钥匙,一边问道。
两个小鬼差一点都不客气,钻进了车后座:“她发现了一些线索,正在跟踪行凶之人,我们带小娘娘过去。”
我刚发动车子,小磋变回原来的法身,堵在车库门口,喊道:“蠢女人,还有我呢!”
天啊,把这个祖宗忘了!
我赶紧下车,环顾四周,还好没有往来的邻居,回房间我取出钵盂,将它抱上车,安顿在副驾驶。
真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两个小鬼差嘴巴张大的都能塞鸡蛋了,磕磕巴巴道:“小,小娘娘,相传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肉体得道的鱼类我还未见过……这是,这是……”
我怎么知道……我也很好奇的好吧!
小磋傲娇冷哼一声,根本不想解释,两个鬼差好奇地伸长脖子,探到副驾驶,朝钵盂里的小磋打招呼。
路上我给大宝和袁瞎子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不会被人算计了吧?
我忐忑地拨通了王琳的电话,还好接通了。
“小美女,你的两个朋友跟着欧阳老婆去赌场了。”
“那老骚婆估计看你朋友像只肥羊,你朋友贼得很,把卡里的钱都转你了,你没看到?”
啊?
我翻了翻手机短信,有好几笔大宝的转账记录短信被一些app消息压到最下面。
这家伙!不是不让他轻举妄动吗!
“放心,我有两个小弟跟着他俩呢,不会出事的。”王琳笑道。
她现在估计还不知道陶昌盛死了的消息吧。
“那个老陶,可能……”
我犹豫要不要说,王琳接过我的话,问道:“死了?”
“嗯……”
“我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哼,死了好,死了好!”王琳恶狠狠道,但语气中有一丝悲凉。
毕竟同床共枕十余载,生死相隔,难免心有戚戚。
挂了电话我直奔目的地,这是一处城乡结合部的改造棚廉租房,很多拆迁的居民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暂时居住在这里。
由于房租便宜,环境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住在里面的人鱼目混杂。
我跟着小鬼差穿过几条狭窄纷乱的小巷子,怀里的小磋嫌弃地吐槽了句:“真是五浊恶世,办完事快点离开,沾染一身晦气!”
它话音刚落,一个搪瓷盆从二层小楼的窗口扔了出来,摔在离我一米远的脚下。
还好我躲的及时,否则一盆水都浇在了头顶,窗内传来咒骂声和摔打的声音。
“这钱是给两个孩子以后上大学用的!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今天被想在家里拿走一分钱!赌赌赌,你早晚要把这个家败尽!”
“他俩才多大!上大学还有个七八年呢!我把本翻回来,老子到时候给他俩送出国!”
奸近杀,赌近盗。
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好了,食饱思人欲,都想着一夜暴富。
这附近有不少拆迁户,大部分人可以算得上小有资产,但很多人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觉得自己钱包鼓起来了,人就飘了,之前没享受过的恨不得都享受一遍。
很多得偏财,突然暴富的,不低调行事,行善补福,大部分钱来的快,去的也快。
赌博更是一个无底洞,寄希望于快速翻本,往往拖家带口都折进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不是我能管的。
突然,一个人影从二楼的窗户上跳了下来,摔在我的面前,我手里的钵盂差点没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