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他吹动骨笛,一股魔气直冲我的眼睛射来,同时鬼王的青蓝之气眼看就要被他吞入腹中。
我来不及闪躲,肚子里的小家伙迅速在我身前竖起一道透明的防弹屏障,砰的一声,将黑色魔气涤荡开。
这时,趴在远处的一个生人突然弹跳起来,用警棍照着蒋老贼的后脑勺就是一记重锤,健硕的身躯迅速将蒋老贼飞扑在地。
我的天啊!大宝!
“卧槽你大爷,终于被我逮着了!”两个阴兵迅速控制住蒋老贼。
明尘面沉如水,微微蹙眉,将青蓝之气收于广袖之中,同时射出三根锁魂链勾出蒋老贼的生魂。
“这不是他的本体。”话音刚落,大宝身下的蒋老贼化成了黑色的粉末。
“妈的,这老东西真是老奸巨猾!估计就等着吞噬鬼王的清气呢!”大宝有些气愤,捡起地上的骨笛,笑了笑,“不过这玩意终于到咱们手里了。”
明尘翩然而至,微凉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仔细端详我的脸:“有没有伤到?”
“没有,他们两个比我反应快。”我摇摇头,摸着小腹说道,“那团清气怎么办?”
我有点好奇,气不消不散,无所不在,明尘将它收敛又能怎么办呢。
他清冷地笑了笑:“自有它的去处,最少近三百年本尊不会让它形成气候。”
“世间之事交给你和赵天宝,我还要回冥界处理一些事宜。”
这时牛头飘了下来:“府君大人,交给属下就行,您何必再亲自跑一趟。”
他看了看我的小腹,坏笑:“哎呦呦,小神子真是法力无穷,我们都快等不及了。”
“等不及就自己生一个小牛犊子。”白无常从鬼门上飘了下来,捂着嘴笑道。
噗……
牛头白了他一眼:“我可没那么好命,哪像七爷坐享人间香火,世人还给您配了个老婆。”
“哎呦,好久没看到无常婆了,又被您气走了?”
我忍着笑,听着他们拌嘴似的争吵,对明尘说道:“你去吧,我来处理这里的事。”
我知道他不想将这么重要的事交付于他人,好不容逮着鬼王的本体,不能有任何差池。
“早些归家……”他又低头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贴着我的耳畔,带着旖旎的音调,“回去再给你填补点本尊的气味。”
“哎呦老七,非礼勿视,咱赶紧撤!”
我瞬间头皮冒烟,从脸颊红到耳廓,他闷笑两声,接过大宝手里的骨笛,如水墨般晕开隐去。
虚空中的四个鬼门已经消失,五道将军和阴兵们将生魂归位,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拨正了村内的阴阳后吵吵着回冥界喝酒。
结界消散,乌云散去,夜凉如水。
生魂离体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受到魔气影响,估计这里的人醒来都要大病一场。
我和大宝一个个贴符纸,喂符水,符纸用完了,就掐诀化咒。
韩衍那边带走了不少镇场子的马仔和管理人员,警车救护车的声音一直没断。
他从远处赶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他拉起半蹲在地上画符的我:“忙了一晚上了,你跟着警车先回西城。”
“欧阳龙抓到了吗?”我扶着酸疼的腰,问道。
“抓是抓到了,但人有些痴呆,不知道是装疯卖傻还是怎么回事。”韩衍掐了掐眉心。
多半是生魂出窍逃走了,他本来就精通倭国阴阳术,肯定懂得脱身之法。
我从包里掏出用符纸包着的头发:“这是黑衣男子妹妹的头发,你拿去检测,没准能查到两人的身份。”
韩衍没有多问,接过头发:“他刚刚苏醒,应该很快就有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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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经凌晨三点,我有点困过劲了,脑子里都是今天晚上的事,大宝从厨房里煮了两碗面,还煎了蛋。
说来惭愧,我的厨艺很拉垮,上学的时候吃食堂,上班后叫外卖,母亲生病期间,能凑合一顿是一顿,有时候真的羡慕厨艺精湛的人,比如静仪师姐。
天明师兄的下落还没找到,一是线索确实很少,他好像是有意隐蔽自己的行踪。
我托韩衍查了一下,近期他根本没有交通出行记录,我猜他要么没用自己的身份信息,要么通过行走法门去往各地。
之前大宝发给我帝都道场异常的照片就是天明师兄拍的,那时赶上他接到帝都的委托,按照规矩要先拜当地的山门。
发现道场异常后,天明师兄又接连去了多处道观,皆给大宝发来照片,后来就断了联系。
起初大宝没有多想,去鬼市疗伤看到静仪师姐,才知道天明师兄失踪了。
二是冥界的阴差有限,且事务繁忙,等同于跑基层的公务员,偌大的国土,一个省份一个省份地毯式搜捕,也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他们也不可能为了找个生人,把自己的本职工作抛到一边。
我和大宝在院子花架下的石桌上一边吃着面,一边聊天。
“那个神秘人有没有给你发信息?”大宝吸着面条说道。
我打开手机翻了翻,摇摇头。
“这他么到底是谁啊!光发照片啥都不说,放句狠话都行啊!”
“那个胖子说可能是我的仇人,除了蒋老贼他们我想不到我还得罪了谁。”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定是仇人,也可能是羡慕嫉妒恨你的,这就多了,黎风不就是一个吗。”
“黎风才不会这么无聊,她直接无视我好吧……”况且她现在在老阎王的老巢,哪有空搭理我。
大宝皱了皱眉头:“不管了,早晚露出马脚,吃饭睡觉!对了,我明天要去趟外地,最少四五天吧。”
“去哪里啊?做什么?要不要我跟着你去?”我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大宝轻松笑了笑:“不用,去见个朋友,你这肚子越来越大,在家好好养胎!”
养胎?不存在的!背后那么多敌人撵着走,我哪敢放松啊,虽说现在已经近六个月了,除了腰酸,睡觉要侧躺,没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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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脸上痒痒的,紧接着嘴巴被咬了一口。
我从混沌的困意中睁开眼,一双沉寂且勾魂摄魄的眸子正盯着我,嘴角含笑。
侧着身子,我正好看到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四点五十一分。
“还有九分钟,你也不嫌麻烦。”我侧身被明尘拢在怀里,闭着眼笑着说。
“每天不看看你,总觉的少了点什么。”他一手搂着我的脖子,一手抚在小腹。
现在孕晚期,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没有以前恣情,而是越发克制……会不会忍得很难受啊?
“想什么呢?”他抵着我的耳尖问道。
我整个人热气腾腾,小声道:“那个,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他语调上扬,明显明知故问。
“没,没什么……”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