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两个男人还没到跟前,就隔着断垣残壁,朝我们这边喊话:“可是里面的仁兄?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同道之人……我们只和冯祥那老东西有仇,无意冒犯二位,多有得罪了!”
“刚才的车子就是你们施的法吧,里面的戾气都能被你们镇压,看来二位仁兄道法高深莫测。”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二位可否帮助我们镇压这邪物一段时日,小弟定会重金酬谢的!”
他们没有发现我,大宝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贴着墙角躲起来。
大宝一听就乐了,隔着墙头喊道:“谁他妈和你们这些歪门邪道是同道!我哥俩差点死在你们手里,现在舔着脸跟我们谈合作,你以为你是窑子里的大茶壶!别他妈哔哔,赶紧把冯祥放了,你们这破事我们就当没看见,不会给你们捅出去。”
“冯祥那老东西不守道上的规矩,向上面揭发我们,害的我们哥几个被通缉,我们怎么会放过他!要不是他两个徒弟用妖兽来作交换,留着他还有些用,早被我们弄死了。”男人恶狠狠沙哑地喊道。
我大概理清了思路,这几个人是盗墓贼,上次韩微找冯祥的时候应该是问出了这几人的信息,导致被通缉。
结果冯祥被他们骗出来绑架了,他的徒弟为了救他,就去我家偷走了可以联系撄宁的妖兽。
那他们和撄宁的关系是什么?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妖兽在我家啊?还有这块肉是撄宁带出来的吗?
大宝脑瓜转的比我快,我的问题刚冒出来,他就隔着破墙头朝外面喊出了我的疑惑。
出来已经两个多小时,胸口开始胀痛,我胸前的衣服被打湿,还好穿的防风外套,渗不出去。
哺乳期太尴尬了,看来以后出门还要背着拔奶器……
喊话的男人可能真的对里面的那块肉束手无策,如实回答了问题。
我蹲在墙角听着交谈,知道这群盗墓贼在一次作案中被困于墓中,寻找出路时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夹层,发现了一个小型棺椁,里面就是这块肉,起初只有拳头大小。
队伍中那个叫彪子的男人认为是太岁肉,于是起了贪念。
当时,彪子的手还没接触到肉球,它就像有意识一样,猛地弹跳起来,与手被粘连在一起。
沾染了生气的肉球疯狂喷出黑色的浓雾,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逃了出来,但胸口的位置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纹身。
男人实话实说道:“君上附在彪子身上告诉我们,身上的纹身是魔界的标志,要想活命就要帮他做事,走投无路时可以联系他,他会救我们。”
“他要你们做什么?”大宝问道。
“就盯着这块肉长大啊,这肉太邪性了,我,我们快镇压不住了,现在条子正在搜捕我们,我们得赶紧逃……”男人语气中有些慌张又有些无奈。
“可我们把这块肉扔在这里,被君上知道会没命的……”
所以他们要尽快联系上撄宁,把这块肉送走或者救他们的命。
“君上说要想联系他,直接去西城一个叫温暖女人家要那只妖兽,我们知道冯祥是西城人,一打听才知道他居然认识那个叫温暖的女人,于是我们就叫他的两个徒弟偷了出来。”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合着撄宁把妖兽放在我那里是早有预谋!把我那里当联络点了啊!
就在我心里暗骂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沙沙的响声,侧头一看,一个黑影正猫腰沿着后墙往我这边蹭过来。
我和黑影同时一愣,好家伙,果然有诈!
原来一人在外面和大宝隔着墙头说话,另一个从后面包抄过来准备来个偷袭。
电光火石之间,黑影飞跃而起,朝我这边扑来。
我在犄角旮旯蹲了好长时间,一站起来,脚居然麻了!
双腿失去知觉加上有点慌不择路,咚的一声,我的额头直接磕在身侧的粗糙树干上。
“啊——!”
我单手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另一只手竟然摸到了一个滑滑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还未看清,我身后的东西和朝我扑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男人立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啊啊啊——彪子!又一个彪子!”
哈?
我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大宝和袁瞎子已经赶来,俩人拉起跌坐在地上的我,很快与那东西扭打在一起。
“我擦他妈的,这什么鬼东西,居然分裂了!”大宝不可思议地咒骂一声。
砰的一声,那东西滚到了墙头外面的沟里,一时没了动静。
我这才看清,刚才融合在一起的人形怪物已经分裂成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两人还没完全长全,五官和前面的身体血肉模糊,全身沾满了泥土和树叶,眼神痴呆,像是没有智商。
根据要偷袭我的男人大喊声中,我判断出这两人的模板是他们的同伙——彪子!
那我刚才摸到滑滑的东西就是这具分裂的身体?
咦……我厌恶地把手在树上蹭了蹭。
两个彪子,一个栽进了沟里,正在挣扎着站起身,另一个痴痴傻傻地朝后房走去,吓得要偷袭我的那男人嗷嗷往后跑。
“滚你妈的!别追老子啊!”
大宝叉着腰,好笑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敌我不分,男女通吃吗?”
刚才一直隔着墙头说话的男人,趁乱也跑了过来——眯缝眼,塌鼻梁,短寸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相。
此时他手里握着长形砍刀,睚眦俱裂,凶神恶煞地快步上前,我和袁瞎子正好都背对着大宝,和眯缝眼男人打了个照面。
“操,怎么还有个娘们!老子正好愁路上没有女人相陪,现在……”
不等他说完,毛毛已经用锁魂链抽出他的大半生魂,男人瞬间晕倒在地。
毛毛嗤之以鼻:“废话可真多,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噗……这家伙还挺与时俱进,网络用语用的越来越溜了。
我刚要夸他,只听砰的一声,小破房里猛地爆射出强大的黑色戾气。
戾气犹如翻滚的岩浆,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瞬间蔓延开,将破房前的区域变成了黑色深渊,盖住了院子里所有晕倒的人。
“快跑!”毛毛平地一声雷,大宝拉着我的胳膊毫不犹豫退出院子。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袁瞎子跟在我们后面,咒骂道。
我心里一惊:“还有冯祥的两个徒弟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是生是死看他们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