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区长姓武,这种涉及阴阳的委托,他肯定不会亲自露面,只能让自己的小舅子出面寻求办法。
韩衍已经正式接受任命,官职在这位副区长之上。
韩微说俩人有政治上的牵扯,听大宝刚才的意思,韩衍应该在严办一些事,想必其中就包括这位副区长。
我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但这位小舅子两百万的辛苦费,显然那位副区长在位贪了不少。
他们家能间接找上事务所,估计也是想着巴结下韩家,或者求韩衍放过。
我越想越担心接的这次委托会不会让韩衍为难……
下了车,小舅子对我和大宝说他姐,也就是武副区长的老婆,为了陪读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
“我姐平时也忙,偶尔过来看看,大部分都是保姆在这里照看我外甥的起居……家里怕孩子在学校宿舍住不惯,这里离学校又近,那小子反倒经常招一些同学来家里玩。”
我追问:“他们是在哪里玩的笔仙游戏?”
小舅子推着大宝,撇了撇嘴,无奈道:“就在这里啊。”
“你外甥都吓着了,怎么还不搬走?”
小舅子面带惊恐,紧张道:“不是不搬,是不敢搬!我外甥说那天他们玩笔仙的时候,笔仙警告他们‘出门者死’,当时几个人都吓傻了,那天晚上四个人都在我外甥这住下了,可他们第二天还要上课,不可能不出门。”
“赶上我外甥那天有点不舒服,就没去学校,结果当天我外甥那小女朋友就在学校跳楼自杀了。”
“其他两个孩子也差点在放学的路上丢了小命……你说说,谁敢要他搬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武可是我姐和我姐夫的独子,出个什么事,谁也担待不起……这都一个多月没去上课了,我姐现在每天陪着他,不敢离开半步,生怕出什么意外。”
说着话到了楼下,小舅子去前面刷卡,大宝低声道:“看样子这鬼挺凶,暖妹子咱小心。”
我从包里掏出几张符纸,塞到他手里:“你现在腿脚不麻利,又没法器,我比较担心你。”
“改天我去我师父那里再搜刮点好东西,就是可惜了那把剑,跟了我十来年。”大宝略带感伤地叹了口气,“就当它替小爷挡灾了,它留在壶里也挺好的……”
是啊,大宝能囫囵着从壶里回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刚要拉上拉链,包里的魂册发出微弱的荧光,我打开看了看。
在冥界这段时间,小挎包一直放在家里,明尘给了我魂册后发生了很多事,我还没搞懂它的用法。
“怎么了?”大宝抬头问道。
白色绢布上闪现出一个用小篆书写的名字——胡雪倩。
“这附近有冥界逃窜出来的阴魂,不知道是不是武公子他们请的笔仙。”我将册子收起来。
“还有其他信息吗?”
我摇摇头:“没有,崔判官忙里抽闲做的,赶制的有点着急,只录了阴魂的名字,没录生平。”
“行吧,知道名字套套近乎也行。”大宝伸了个懒腰,云淡风轻道。
我嘴角抽了抽,杀人的厉鬼都没有逻辑和理智可言,还套近乎……
这是一梯两户的高档商业公寓住宅,现代风格统一装修。
刚一出电梯左拐,就看到一群人站在楼道里推搡吵架,两个带着墨镜的保镖宛如两个门神杵在门口,不让站在走廊里的人接近防盗门。
“别以为你们是什么大官我们就没办法!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要曝光你们!强J犯!你们家的小畜生就是个强J犯!”一个中年女人头发凌乱,面色涨红,对着里面破口大骂,嚎啕大哭。
“我家紫漾一尸两命,这个强J犯还能安然无恙!老天爷,你真是不长眼!为什么不劈死这个畜生啊!”
痛心疾首的女人应该是跳楼女孩的母亲,作为两个孩子的妈妈,最看不得这样的场景。
此时她的后面还有三个男子,一个面色阴沉、胡子拉碴,其他两个年轻的男子正拿着手机摄像。
俩人一边拍一边口播,大概意思是西城新区副区长儿子强J未成年少女,一尸两命,请求一个说法什么的。
外面乱作一团,而防盗门却是紧闭,只有两个保镖一言不发地拦下来。
小舅子推着大宝,面露难色,悄声道:“这是那女孩的家人,已经闹了半个多月了。”
“你们没私下调解吗?”大宝问道,“这事闹大了,你姐夫不被拉下马,也够喝一壶的。”
“怎么没解决!这家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是一千万,真是他妈穷疯了!”
话音刚落,正在拍视频的两个年轻男子眼尖的发现了我身后的小舅子,一窝蜂地拥上来。
“我妹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不给我们家一个说法,你们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强J犯!强J犯!”三四个人把小舅子挤到角落,各种质问和谩骂。
“你们嘴里放干净点!两个孩子正常谈恋爱,你女儿又是自己跳楼自杀,怪不得我们头上!”小舅子怒道。
“我家孩子都说了是你们逼着她堕胎!不是强J犯是什么!”一脸阴沉的女孩父亲揪着小舅子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闺女跳楼都是你们逼的!”
“大叔,你讲话可是要讲证据!你说我们逼的,证据呢!空口白牙就把过错往我们身上推……你们又怎么证明你家闺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家的种!”
“我他妈弄死你!”
一团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守门的保镖小跑过来拦架,大宝给了我个‘快跑’的眼神。
我推着大宝刚走到门口,门猛地从里面打开。
“快进来!”
还没反应过来,我和大宝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了进来。
“你们是杨总请的大师吧?”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瞪着眼睛问道。
这人应该就是家里的保姆了。
我点头还没说话,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士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自带官太太的气场,上下打量我和大宝,蹙眉狐疑道:“你们就是我弟弟请来的法师?”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相信。
估计看我和大宝,一个是坐着轮椅的病号,一个是身单力薄的女人。
我早就习惯了这种眼神,可大宝最烦这种装逼的人。
他嗤笑一声:“不信的话问问你老公,要不是你弟弟求爷爷告奶奶,我们才懒得管你们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