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阎溪这样的身份,阎太师原本是准备自己教导的,可现在想法却变了。
他准备让阎溪去上族学,这样就可以多接触一些同龄人中的孩童了。
甚至,阎家的族学也可以对着一些有资质的孩童们开放,孩子多了热闹了,阎溪总会找到一两个至交好友的。至于那个赵家的小公子,也是阎溪的至交好友之一,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也得看后期的操作了。还是要先稳住自家这个智多近妖的孙子。
可阎太师的想法对普通的孩童来说是对的,但是对于阎溪这样原本就对某个人有着极深执念的变态来说,却只会加速他对某个人的喜欢以及加速他的成长。
谁也不会想到,还在懵懂中的三岁稚龄孩童,会生出怎样的执念来。
大人们只以为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甚至天真到残忍的,没有任何的污垢的。却不知道,有时候天真到残忍也是一种单纯的偏执。
“那您的意思是以后我不能每天都去找赵绥去玩了吗?”
阎溪认真的看着自家祖父的眼睛问道,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是很不认可的。
“对,你需要将更多时间放在其他地方,而赵绥也需要有夫子给他进行启蒙。
以后你可以在族学休沐的时间里去找那孩子,其他的时间你要用在丰富自己身上。
这,你可以做到吗?”
阎溪垂眸,这一刻他幼小的还带着天真的心里隐隐明白了一丝什么,似乎是因为自己对赵绥的过分喜爱引发了家人对于赵绥的不满或者说是一种奇异的恐慌。
而这种不满与恐慌使得他的祖父甚至是父亲母亲可以在自己年岁尚幼的情况下,限制自己以后再也无法见到自己喜欢的弟弟。
“好的,祖父。
我不能突然就跟好兄弟失去联系,等明日我再去跟赵家以及赵绥说一声后,后日就去族学报道。
之后除了休沐时间,不会再去找他了。”
阎溪沉默片刻后,抬眼看着自己的祖父阎戎说道,眼神里传递的认真让阎太师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在这一刻,阎太师看着自己孙子看过来的眼神,甚至让他恍惚的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只有三岁稚龄的幼童,而是一个与自己年岁相当甚至更有威严的人。
阎太师点点头表示了认可后,便离开了书房,留孙子一个人在书房里默默地沉思,相信今日的对话足够让小家伙明白他真正应该在意的是什么。
在幼稚的年纪,不管是对人对事过度的痴迷,在他看来都不是件好事情。
更别提是对一个同性别的男孩子的痴迷,就更显得奇怪。哪怕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不必因此玩物丧志。
他们家是家大业大,但也禁不住外界的某些猜想。所幸年岁都尚小,等以后就无人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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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对将摆烂带到了这个世界的穗穗来说就是吃喝玩乐之外有了一个关系很要好的小哥哥。
而对于阎溪来说,则是破开迷雾学会隐忍的开始。
在这场交谈中,他隐约悟到了未来如果想要无人约束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超越所有人。
翌日,阎溪隐忍着自己的性子,过了卯时才去了一趟赵家。
并且先去拜访了还在府上的赵氏,说明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要进入族学,所以没有时间过来的事情与赵氏说了个分明。
赵氏表示理解,这也让他们夫妻俩松了口气。
而当阎溪将自己最近不会来找赵绥的事情告诉穗穗的时候,穗穗却一副遗憾没有好吃的点心可以吃了的模样,对于小哥哥的去留,没有一点阎溪希望中的依依不舍。
甚至吃着阎溪新带来的点心的嘴巴还下意识的张张嘴,手拽了拽阎溪,让他继续喂点心不要停手。
赵氏在一旁看了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同样都是三岁的孩子。自己这个孩子是真的像三岁,天真烂漫不知事。而眼前的阎家小公子阎溪却像是一个小大人一般,已经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行为模式了。
此子未来不可限量,只是与他们家绥儿成为好朋友的事情估计也就这样了,毕竟未来有了更多的事情,谁还总是记得孩提时的朋友呢?
“赵姨,以后我在族学休沐的时候再来找赵绥玩,可以吗?”
阎溪抿抿唇,将自己眼底的泪光尽数饮尽后看着赵氏坚毅的说道。
“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是好孩子,绥儿很喜欢你,只是要以学业为重。
你这么一说,过段时间绥儿也要开始启蒙了。”
这个年代女子的启蒙会稍稍的晚些,但男子一般就在三岁就要开始启蒙了。
夜晚,阎溪依旧等到了穗穗睡的人事不知后才离开了赵府,赵家夫妻俩看着阎家公子离开的背影,相互之间终于松了口气。
“可算是走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咱们家绥儿的。”
“你别说别的了,别人家的公子都开始入族学的入族学,找夫子的找夫子了。
既然母亲的身体一直不错,那绥儿也得开始启蒙了。你有相熟的人介绍比较不错的夫子吗?”
赵氏打断了自家丈夫的唠叨,叹了口气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她已经不想着什么时候自家姑娘变回女儿家的身份了,这样也挺好的,自由自在。
“行,我去打听打听。”
赵东明也现在才想起,三岁孩子的启蒙学习了。等八岁他们进入国子监,也是需要进行考试的。
一直到12岁再进不去国子监,那就要被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