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的这些传言,穗穗开始是不知道的。
她除了最开始跟着阎溪同乘一匹马出现在闹市后,就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给新的赵府修葺,以及更换一些看起来不合父母以及祖母喜爱的东西。
穗穗甚至还在阎溪的建议下,修了凉亭又种了不错的花草。
等她跟阎溪一起监工将新的赵府收拾的有模有样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于是,阎溪就提议,带穗穗出门去吃点好吃的放松下心情,要勇于面对东都的一切,毕竟这将是她未来要生活的地方啊。
穗穗对阎溪的话很是信服,听他提到东都的“福临门”又出了新的菜色,味道都不错,让在赵府忙了这么久还没出去吃点新鲜东西的穗穗,还没去就开始期待了。
东都的天气干爽一些,没有在云台州那几个月的湿热,所以穗穗还算喜欢。
等阎溪带着穗穗去到“福临门”吃饭的时候,用屏风遮掩的雅间里,还可以听到那些关于阎溪的那些猜测与诋毁,甚至趁着饭点还隐隐有种越演越烈之感。
穗穗没想到,因为自己的马匹出现了问题,而跟阎溪同乘了一匹马路过闹市给阎溪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听着外面的传言简直是越发的污秽了,将阎溪说的一文不值,一副虽然很优秀但也不过如此,弄个女的来遮掩他喜欢男人的事实......
“都没人有管的吗?他们说的话太讨厌了!!”
穗穗听着就很是气愤,想出去解释,却被阎溪抓着手按在了桌子上。
阎溪先是垂着眸子一副宠溺的模样看着她,等她镇定后才一副无奈模样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去说了他们也只以为是我心虚了。很多事情不需要解释。
不过是一群污秽的人想着污秽的事情,哪怕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人成为攻坚我的话柄。
我年少成名,这是应该承受的。你不要着急。
当然,这也就是为什么祖父一直在催婚的原因了,总有人会以为我厌女实则是因为喜欢男子。
不过,他们说的也没错,我本身就是个怪胎。
好好吃东西吧,你也不用在意这些的,不过是一群没有什么能力的人狂吠罢了。”
阎溪越是这样说,穗穗就越为阎溪打抱不平。
可阎溪说的也对,悠悠之口要么用实际行动堵住那些人的嘴,要么就是不管放任自流当他们狗放屁。
所以,穗穗最终还是忍着气,决定听阎溪的不行再说。
这件事在东都像是掀起了一阵风浪,而原本应该辟谣甚至是雷霆手段抓几个人的阎府众人,却没有一个出来辟谣的。
仿若默认着,又或者说是有意助长谣言之势。有明眼人已然看出了里面的道道却也不会明说,只是好奇这到底是为何。
是阎家在用这件事情逼迫阎溪就范呢?还是一家老狐狸在谋算着什么呢?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这样,原本穗穗以为不过几天就没人议论的事情,后面反而越演越烈了,甚至到了连当今圣上也不得不过问的地步了。
于是,直接下旨将还在赵府帮着穗穗一起监工的阎溪给招到了宫里。
阎溪听到皇帝传召,眼眸微闪,心想等的就是你。
而穗穗在一旁,反而更加的担心了。
毕竟这传闻并不怎么光彩,被当今圣上听到了,阎溪大概率是要被圣上训斥的。毕竟他的身份还是破格录用的二品大员,站的高了总有人想要拉他一把的。
不过,或许圣上出面也可以直接遏制住这场莫名的混乱。
阎溪在穗穗担忧的目光下去到了宫中,看到的正是自家的圣上姐夫挑着眉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到来。
“我说阎溪啊,最近关于你的传言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你不对劲啊。”
皇后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将阎溪开始以为自己喜欢上了男人而不断努力,后面发现人家是个姑娘的事情告诉给了他,甚至还喜极而泣,将整个阎家马上就要得偿所愿的事情也都说给他听了。
皇后不知道,但这件事情还是让他想到上次自己跟阎溪的对话,甚至还答应他保密的事情。
现在他可终于明白当时阎溪的想法了,那就是给他挖坑,让他往里面跳呢。
弄那么多的军功,就是为了到时候让他成全他们这惊世骇俗的一对呢。
可真会想啊。
不过看样子这事情是阎溪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呢。
要不然就凭赵大人家的是个姑娘,只要他俩都互相喜欢,弄个赐婚也都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看样子,您知道了?”
阎溪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倒是对此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大方的很。
“能不知道吗?你姐姐因为这件事睡着觉都能笑醒呢。
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皇后这都快生了,虽然不是第一胎了,可依旧让他如临大敌的怕有丝毫的闪失。
没想到阎溪这边倒是带来了好消息,缓解了自家皇后的焦虑,对此皇帝还是很开心的。
“说吧。回到东都一直没找我不说,还让外面的流言蜚语传的如此猖狂,就差把你的脸踩在地上了。
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你有什么打算?”
当今圣上可算是看着阎溪长大的了,看他笑的灿烂丝毫没有被外面的传言扰乱的样子,也就知道这传言出于他的授意了。
“姐夫,您可是我的好姐夫。
还真的有事情需要你来帮忙。
你看现在外面都说我是喜欢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您给我赐婚,甚至赐婚对象还得是跟我同乘一马的赵大人的嫡女赵穗穗啊。
想来赵绥的事情姐姐那边也已经跟您说了,那您应该知道,他们家实则只有一个姑娘却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赵绥是男丁,一个是赵穗穗,是女郎。
而我希望您再过几天,把我跟她一起宣来,以什么为由您自己编,给我们赐个婚,您看成吗?
当然,过几天我岳父也该到了,到时候还得您出面呢。”
阎溪看着当今圣上,笑的有些鸡贼,平日里的冷漠,在当今圣上面前只剩下得了便宜卖乖了。
“真的就只是这样?”
“当然,我会极尽所能的否认,但您要强硬些,你小舅子的幸福可捏在你的手里了。
为了你疼爱的小舅子,就只能麻烦姐夫受点误会了。”
皇帝看着自家小舅子,挑挑眉,没想到向来以为没有弱点的阎溪原来有这样大的一个弱点,这也是好事。
首先是作为帝王,他会更加安心。作为半个亲人,他也觉得这样避免了某人的孤独终老,皇后心情也好,所以受点这样的委屈无所谓。
“你啊。说你什么好呢。行吧,这件事情我答应了。
你先回去吧,等赵大人上朝第二日,我就招他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