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黎第一次见到墨暗喝醉的样子,蛮新奇的,也超出了温黎过往十几年里对墨暗的认知。
原来他也有傻乎乎,不精明的时候。
完全不像是之前在她面前时万事有他不用愁的大家长模样。
而且还会说出不让她跑了这种暧昧不明的话,清醒时的墨暗哥哥是绝对不会说的。
想到这,温黎就想到之前他拒绝自己的告白,难免又有些失落,压在心里的闷闷不乐浮现在脸上。
“别不开心。”墨暗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温黎的身边,迷离的醉眼中藏不住的心疼,探着手在她发红的眼角厮磨。
温黎被他的爱惜又小心的动作打断了伤心,她抬起氤氲的眸子。
虽然任何时候墨暗哥哥对她都是包容关爱的,即使是拒绝她表白时都很温柔,但是那种感觉似乎和现在又有着微妙的差距。
还没等温黎细细体会,墨暗倾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如柔风拂过心湖,掀起阵阵涟漪。
温黎的眼睫无措的不停眨动,墨暗一向注意肢体上的分寸,这样的亲近的吻,从她上初二就没有过。
最近几次的亲吻都是她主动的。
“墨暗哥哥,你……”温黎眨着眸子,心里不是没有期待,正想问出个所以然。
刚张出一条缝隙的唇瓣就被堵上,唇舌瞬间失去了自主权,鼻翼间回荡着墨暗身上炙热醇厚的酒味。
明明是墨暗喝醉酒,她却开始呼吸短促,头脑不清晰,有种醉醺醺的感觉。
温黎被墨暗搂在怀中亲吻许久,他的动作时而迫切,时而温柔,怀中的人很乖,他忘乎所以的投入其中,这一场拥吻似乎缠绵的没有尽头。
季然拿个醒酒药回来发现门被锁了,担心墨暗出事,又急匆匆联系会所开门。
一进来就看见这么火辣的场景,不管这女孩有没有勾引,但是墨暗抱着人不放,深情啃着是事实。
他怎么感觉自己不应该在屋里,而是应该知趣的在门外。
明明是关心兄弟,现在有种破坏兄弟好事的感觉。
特别是女孩子被他的出现惊吓的埋在好友怀中,好友一副要活剥了他的模样。
这种他的出现多此一举,坏了兄弟艳遇的感觉更明显了。
墨暗酒有没有醒他不知道,墨暗乐在其中很明显。
“要不我走?”季然木着脸,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可是微微抖动的唇,显示着他内心的复杂。
“不送。”墨暗本就迷糊,心思又都在温黎的身上,觉得这是一场美好的梦,连梦里都有人打扰,多少有些不耐,皱着眉头就想打发了梦里变得磨磨叽叽,不会看眼色的好友。
为什么在梦里,还要有人打扰他和温黎,不让他敞开了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
季然彻底没了脾气,好嘛他好友真的被一个冒牌货给迷住了。
又在发酒疯中,完全说不通道理,连他都不信,就是要和这个跟白月光长相颇似得女孩在一起。
季然头疼。
瞧墨暗的稀罕样,他要是虎口夺食,怕是墨暗能跟他干一架。
可是这女孩来路不明,身上不知道有没有问题,放任他们干些什么,得了病那可是一辈子的。
醉酒的墨暗说不通,怕是喂药他都喂不进去,那就只有找能轻易喂下去的人。
季然将不善的目光转向墨暗死死护在怀中的女孩,声音似乎在商量,眼神却暗含威胁。
“这位小姐,你也不想自己出什么事情吧?”
“别看现在墨暗一副离不开你的样子,那不过是因为他醉酒不清醒,认错了人。要是等他清醒过来,他不会容得下一个算计过自己的人。”
“若是你现在识趣一点,我也不再管是谁派你来的,我会保证墨暗醒来不会找你麻烦!”
季然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安抚人替他办事,至于墨暗醒来回想起这段醉酒记忆后,怎么对待女孩,他是无所谓的,也懒得管。
算计人总要付出点代价。
季然显然没有什么损己助人的情结。
季然不喜欢她,温黎当然感觉的出来。
她不是笨人,对应着墨暗成熟许多的面容,她有个离谱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可能穿越到了几年后,具体几年,根据墨暗的容貌真得区分不出来。
她到现在也没有接触到提示时间的东西,又一直被墨暗干扰着情绪行动,连从他身上搜手机都没来得及。
冷脸男人她从没见过,他也不认识她,应该是几年后墨暗才认识的吧!
她现在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又怕是真的穿越,多一个人知道惹出麻烦,她现在只敢相信墨暗。
温黎乖乖地点了点头,少说话少错,先等墨暗哥哥酒醒再说。
季然见她识趣,将手中的醒酒药和矿泉水往前递了递。
温黎还没伸手去接,墨然有了迟来的反应。
他严肃地盯着季然,口齿还算清晰,“季然,不能这么说黎子,不然我们兄弟都没得做。”
季然乐了,气得。
“好你个墨暗,喝酒喝糊涂了都知道维护她。得,我枉作小人,真是兄弟不如女人。”
季然嘴上不冷不热的说着,倒没有真得责怪墨暗。
毕竟墨暗醉的不轻,又将女孩当作早死的白月光。
季然磨了磨牙,他勉强能理解吧!
还能怎么着,跟个醉鬼计较?
他还没那么无聊。
“你既然这么心疼,也别让她喂,你自己来。”季然到底不放心温黎,担心她作妖。
果然一提早死的白月光,墨暗毫不迟疑地自觉接过水和药,眼一闭一睁,头一仰一垂,水下去了小半,药也没了。
完全不费工夫,季然看得牙疼,早知道费那么多心思干嘛。
吃完醒酒药,墨暗并不能立刻醒酒,还得等两个小时左右,这就意味着他还不能离开。
季然随意地找了一处沙发坐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房间里多个陌生人,温黎多少有点不自在,可是她没理由让人离开。
人家这是防着自己呢,都是为了墨暗好,温黎也只能这样等着墨暗哥哥彻底酒醒。
墨暗吃了醒酒药又喝了水,缓解了醉酒后的难受,安分了许多,拉着温黎躺靠在床上。
温黎顺着他,靠在他的怀里,抬眼就能跟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对上。
墨暗的眼神有着酒后的呆滞,甚至因为这些天没有休息好,酒劲让他困得厉害,可他怎么都舍不得闭上眼睛。
温黎喝过酒,虽然没有醉的彻底,但是知道喝酒后,人是会犯困想要休息的。
墨暗这样睁着眼睛,眼球越来越红,总不是个事。
她伸出玉白匀润的手遮住了墨暗的双眼,温柔的哄劝,“墨暗哥哥,想睡就睡吧。”
温黎可以感觉到掌心下的睫毛不停眨动带来的痒意。
墨暗就是不闭上眼。
温黎没办法,想了想,又添上一句,“黎子会一直在这陪着你。”
温黎的话刚落,墨暗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保证,真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温黎的手沿着他的脸部线条缓缓磨蹭,墨暗这么听她的话,这么依赖她,她不是不高兴,可她更多的是迷茫。
她迷茫墨暗今天对她的亲密算不算喜欢,她更迷茫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她的手往墨暗惯常放手机的衣服口袋摸了摸,很可惜那里并没有手机,不知道他的手机丢到哪去了。
温黎有些失望,这下真得要等人醒了。
本来应该焦虑无措的温黎,在墨暗的怀中数着时间,渐渐的居然有了睡意,眨动的眼睛缓缓闭上,在令她感到心安的怀抱中彻底睡过去。
季然刚吩咐完手下的人查一查女孩,一抬眼就看见两人和衣相拥而睡的亲密模样,不知道的人恐怕真会以为两人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季然向来清冷的眸子透露出古怪的情绪,墨暗睡着就算了,这个女孩是真睡,还是假睡?
不应该有点行动吗?对家派她来就这样?
一时之间,季然不知道如何评价。
唯一的感觉还是觉得自己多余,可惜,他还不能离开,只能等着醒酒药药效时间到,让墨暗自己处理这个烂摊子。
墨暗睡得并不安稳,即使怀里有熟悉的气息,可是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温黎毫不犹豫转身抛下他的背影,让他额角渗出汗水。
这样的噩梦,这些天他都在做。
折磨的他几乎要崩溃,所以今晚才会找季然喝酒麻醉。
又一次亲眼看着温黎离开后,墨暗猛然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眸光中残留着余伤。
缓了许久,墨暗才疲惫地闭上眼睛,抬手揉一揉发胀发酸的眉心。
酒喝得太多,即使酒醒了,醉酒后的不适依旧存在。
随着感官的清醒,墨暗意识到不对劲,左半边身子上的绵软触感难以忽视,像是疾风骤雨一般席卷过墨暗的脑海。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去看,杏眼桃腮,雪腮生晕,赫然是乖巧熟睡的黎子。
难道他又重生回去了?
墨暗还没来得及高兴,清冷的男声传了过来。
“墨暗,酒醒了没?”季然是熬夜的主,深夜两点多没睡,都精神奕奕。
墨暗皱眉看着懒懒起身的季然,意识到了不合理的地方。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在这,我不在这,我在哪?”季然被问得一愣,随即又拧眉,“难道酒还没醒?不应该啊!”
墨暗沉默着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怀中人。
这就是黎子没错,而季然认识他,还是喝酒时的打扮,他没有重生回去,也没有错。
难道是黎子穿越过来了,怎么会?
墨暗此时心中惊愕难言,很快分析出了情况,好在有过重生的经历,接受起来也非常的快。
更何况醉酒后的模糊记忆在墨暗拼命回想下,迅速清晰起来,当时黎子的模样,明显搞不清楚情况,但她认识自己。
突然的穿越,她受了不少惊吓。
墨暗心疼地摸了摸温黎的脸颊,好在她一来就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是醒还是没醒?”季然看他对女孩的态度还跟醉酒时一样,心中难免嘀咕。
墨暗将怀中的温黎又搂紧几分,睡着的温黎似乎有所感应,抱着他的腰,往他的怀中蹭了蹭,睡得没心没肺。
墨暗唇边泛起温柔的笑。
“我的酒醒了,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墨暗理清楚,就明白季然在这的原因,虽然帮了倒忙,但是这份心意他是领的。
季然不说话,打量了他好几眼,墨暗人虽疲惫,但眸色有神,确实是清醒的。
“不是什么大事。你既然醒了,那我就先走了。”季然用下颌点了点他怀中的女孩,“我已经让人去查她是谁派来的,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
季然不是没眼色的,墨暗醒了都没改变态度,说不定这女孩还真有机会,他也不说太多话,讨人厌。
“不用查了,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墨暗拒绝了季然的帮忙,只因黎子的底细怕是经不起查。
季然没多虑,“那我让人停了,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这女的有没有问题,墨暗都铁了心要留下。
等季然离开没多久,墨暗抱着温黎离开了会所。
提前用会所的电话叫来了司机,又吩咐下面的人扫尾。
从后车座上找到丢下的手机,手下人发来的会所监控他都一帧一帧地看,光看监控,黎子是从监控死角处出来,应该是一来就在那。
墨暗看完让手下删掉了会所的监控记录。
这一切还得等黎子醒来再问问情况。
他真得没想到黎子会来到他身边,不管这次他们能处多久,他都不想再错过彼此的心意。
上天既然将他们送到彼此的身边,那就证明他们有缘分。
他们注定会在一起。
清晨,温黎醒时还有些迷糊,很快回想起昨晚的事,意识到自己如今微妙的处境。
她挣扎着要起身。
“别担心,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你想知道什么,我只要知道都会告诉你。”
耳畔传来一阵低哑的宽慰。
四目相对,温黎逐渐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