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年世兰俏脸发寒,“啪”的一声,一个杯子应声而碎。
翊坤宫所有宫人跪地。
年世兰气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去请皇上!”
一炷香时间,得知消息后,顾北快步走进翊坤宫。
他一进殿,年世兰就扑到他怀中,哭着告状:“臣妾从未得罪齐妃姐姐,不知怎的竟惹了她不快。可她再生气,心中有火冲臣妾发便是了,为什么要害臣妾的孩子?”
顾北搂着她,轻拍她后背,“你放心,朕会为你做主。”
等叫来另一位御医,再次查验,确认枣泥酥里有红花后,顾北面色猝然一沉。
“苏培盛,着人缉拿齐妃的贴身宫女。派人去请皇后、齐妃过来。”
两人都没有刻意隐瞒消息,苏培盛拿人时动静闹得大,后宫人心惶惶,一股山雨欲来的危险氛围笼罩着紫禁城。
“说吧,你为什么要害华妃?”
顾北坐在翊坤宫上座,看着站在殿中,一脸惧怕的齐妃,双眼微眯,不怒自威:“有人胁迫你这么做?”
这话出,皇后心都凉了。
她没想到皇上审也不审,直接定了齐妃的罪。更怀疑是她在齐妃背后指使。
齐妃慌神,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皇上,不是臣妾做的。都是翠果,对,都是翠果的主意!臣妾不过念叨了几句,害怕华妃生下阿哥,会威胁到三阿哥的地位,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记在了心里。”
华妃怒不可遏,直接上前一脚踢翻了齐妃,“贱人!要不是你吩咐她,凭她一个贱婢,怎么敢给本宫下药?”
“华妃!你做什么?!”
皇后坐在上首,见她如此张狂,气的站了起来,“皇上还在呢!此事尚未定夺,齐妃是否有罪都未可知。你与她同在妃位,怎能打她?”
华妃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她扭头,对上皇后的眼神,气笑了,意有所指的讽刺道,“皇后倒是护着齐妃。”
皇后深吸口气,看向顾北:“皇上,您看——”
华妃实在过分!
可皇上竟然不训话,还对她伸手,“过来朕身边坐着。你怀着孕,最忌情绪剧烈起伏。”
皇后当即双眼一闭,险些晕厥过去。
年世兰如此张狂,当着帝后的面,掌掴齐妃。皇上非但不骂,反而心疼她,害怕她气坏了身子?
真是荒诞!
恰好此时,苏培盛提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女人,放在门口,怕冲撞华妃,不敢把人带进殿内。
“皇上,翠果说是她一人所为。齐妃娘娘,并不知情。”
年世兰不服,闻言就要站起来,被顾北按住,“好生坐着。”
“既然翠果承认了,那便诛九族。”
自皇上登基后,从未有过如此重罚。
翠果不可置信的撑着身子,回过神后大喊,“皇上,是齐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还请皇上赐死奴婢,放过奴婢的家人!皇上,奴婢家人是无辜的!”
齐妃愤怒的看她,“你胡说!休要攀扯本宫。”
顾北重重的放下茶杯,两人顿时息声,不敢再吵。
“是与不是,很快就能查出来。朕不会冤枉你。”
他看向苏培盛,“查出来了吗?”
红花是后宫的禁忌。太医院药用的红花都记录在册,严令禁止私自交给嫔妃。
这事好查。
苏培盛递过去一张纸,“这是于太医的供词,请皇上定夺。”
“于太医已经承认了,是你威逼利诱,强迫他把红花交给你。齐妃,你还有什么话说?”顾北放下纸,冰冷的扫了一眼皇后。
此事,十有八九是皇后做的。
如今宫里只有华妃有孕,齐妃要红花做什么,于太医用屁股想也能知道。除非捏住于太医的命门,否则他绝不敢犯谋害皇嗣的死罪。
而齐妃,母家势微,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顾北心中已经给皇后定了死刑,他问齐妃:“你若说出幕后主使,朕免你一死。否则,朕会革去你与三阿哥的关系,自即日起,你不再是三阿哥的额娘。”
“三阿哥?”
齐妃心痛,满脸泪痕,“皇上您不能这么做,臣妾是三阿哥的生母啊!”
她说着看向皇后,内心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皇后一脸痛惜的上前,痛心疾首道,“齐妃你糊涂啊!纵使你担心华妃生的孩子,会分走三阿哥的宠爱,可你也不能谋害皇嗣呀!三阿哥有你这样犯了罪的母亲,你叫他以后如何抬得起头做人?”
齐妃低下了头,半晌后,跪在地上磕头,“此事是臣妾一人所做!”
她说着抬起头,怨毒的看着华妃的肚子,“臣妾就是看不过华妃那张狂的样!臣妾一时糊涂,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皇上看在三阿哥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后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她端庄贤淑的劝顾北:“皇上,齐妃已经知道错了。华妃腹中的孩子安好,齐妃虽有罪,但终究没有酿成大错。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你倒是贤惠。”
顾北不轻不重的几个字,让皇后哭声一顿,紧接着就听他道。
“齐妃恶毒狭隘,残害妃嫔,朕实不能忍。褫夺封号,降位贵人,幽禁长春宫。革去她与三阿哥的母子关系。”
皇后蹙眉,垂头遮住眼中的喜色。
她这局,本是一石二鸟之计。
原本打算让齐妃出手害华妃,若是成了,华妃丧子,若是没成,齐妃背锅,她好谋划养育三阿哥。
只是她没想到,齐妃居然实名制下毒!
这是有多蠢?生怕皇上查不到她?
皇后晃神间,对上了华妃冰冷不善的眼神。
年世兰摸着肚子,在心里安抚腹中的孩子:别急,额娘会为你报仇的。所有想害你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