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之,进去可要记得吃饭呀。不要做着做着连饭都不吃了。累了就休息。”想起他儿子放假回到家里的时候,那可是真辛苦,有时候忙的连吃饭都忘了吃,经常还得他们专门给他留一份。
这进去考试可没人叫他儿子吃饭了,他可不得提前叮嘱吗?本来他还想准备几个大肉包,几个羊肉馅的酥油饼,谁知道他儿子就只买了白馍馍,他也不懂为啥恭桶在旁边就吃不下,那么香的肉饼在哪里吃不下?
但儿子是读书人,跟他们又不一样,肯定比较讲究,既然儿子要求,那就听他的。
考院门口的读书人和他们的家长亲朋听到安老三这话,都诧异不已,连连打量,这话是从什么人口里说出来的,竟如此猖狂,这是进去考试还是玩耍的?看这样子就知道中不了。
在他旁边也在叮嘱自家儿子的何父,悄咪咪的拉着儿子往旁边挪开了几步,相处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搞不清这安兄弟的想法。
安景之又听他爹叨了几句就和何昌兴一起排队进去了。
等所有童生进入后,又等了一会,考试大门关闭。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没什么紧张感的安老三,此刻突然发现他手心不断的冒汗。
在考场外面一连等了好几天,考场大门终于打开,巡考人员推开大门,那厚重的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没多久,大门里就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最先出来人脸色灰白,双目无神,嘴里还在念叨,不应该呀,我明明都记得……
安老三跟何父找了半天才在人群中找到儿子。
四人话也没说,连忙先回租住的小院。
两个父亲都默契的没有问什么,两人的吃完饭后,就让他们去休息。
不到七天,第一场考试就放了榜。
安老三在人群中挤呀挤,终于挤到了前面,何父还一头汗水没挤过来,安老三手一拉就把他拽到前面。
“你快看看我儿子在哪?”本来出发前他看过儿子的名字怎么写的,怎么一到这儿又忘了?
何父道了声谢后,就连忙看起了榜。他是从最后面开始看。
才刚看没多久就发现他儿子“何昌兴”的名字赫然在榜,何父一脸惊喜的拉着安老三,指着他儿子的名字,“我儿子!我儿子中了!安兄你看!这是我儿昌兴的名字!”
何昌兴在倒数第十名。勉强通过的第一轮。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帮我找找我儿子在哪!”
何昌兴考过了安老三也高兴,但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儿子。
听到这里,何父开始认认真真的把榜上的名字一个一个看过去,一连看了三张,都没有发现安景之的名字。
安老三又在旁边一直问,何父都开始心里打鼓,不可能吧?他儿子都通过了,景之那孩子怎么可能会不中?
“安兄你别急,还有最后一张榜,我再看看。”最后一张是前十名的生员名单。
何父索性从第一名开始看,这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这一呆安老三就急,“何兄,你快看呀!在这发啥呆呢?再不看等一下就被人挤出去了!”他挤进来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第一名。”良久,被推醒的何父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安老三听了有些疑惑,“啥第一名?”
“景之第一名。”最后一张前十名的榜单上,榜首赫然是安景之的名字。
租住的小院里。
安景之悠哉悠哉的还在钓鱼,要不说何父有钱,租个院子还整个带池塘的,其他人没空欣赏,这就便宜了他。
今天是张榜的日子,何昌兴也静不下心思。索性就从书房出来,坐到安景之旁边。
“景之兄,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还有空搁这钓鱼。
“胸有成竹。”
何昌兴还想再说,就看安景之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片刻,安景之鱼竿猛得一提,“唰”的一声,一只金色的鲤鱼被勾上来。
正在此时,大门口传来安老三那猖狂的笑声。
“景之!你是第一轮榜首!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
何昌兴猛的站起身子,看一下一同走进来的何父,期待又紧张得看着他爹。
何父再也忍不住,脸上瞬间布满激动的情绪,“中了。”
“啊!”何昌兴整个人瞬间激动万分,忍不住放声发泄。
安景之悠悠的,把鱼钩上的金鱼又放回去。
中榜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能中第一,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计。
发泄完后的何昌兴又立刻跑回书房拿起书本,这回再也没有看不下去的情况。
从天气微微凉爽到如今已经是炎炎夏日。
第二轮考试张榜,何昌兴这回是倒数第四名,榜首安景之!
很快,最后一轮考试结束,最后一轮考试成绩张榜,也是秀才功名榜。
何昌兴还是很幸运,以倒数第一名的成绩吊车尾考上了秀才功名。
榜首赫然是安景之!
一连三榜,次次都是第一名。主考官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就连同期的考生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风云人物,前两次有些见过安老三的人,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在考试第一天,让他儿子在里面吃好睡好的人吗?头两次考中的时候,那人就大喊大叫的说安景之是他儿子。
当时第一次见的时候他们还心里嘲讽这家人没见过世面,谁知道人家是心有成竹啊。
有些人想攀攀关系找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找到人。
最后一轮考试结束后,安景之就打道回府,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已经琢磨出了主考官的偏好,如无意外的话,他这次应该也能得一个不错的名次,到时候不用他自己去看榜,自然有人来他家报喜。
何昌兴就留了下来,他还没怎么逛过府城,安景之他们父子是又吃又喝的玩过了,他可是天天关在书房里,还可以顺便留下来看榜,他可没那么大的信心,觉得自己能考到那么好的名次,让人家来他家报喜。
榜单公布那天何昌兴父子都去看了,当日就连连忙打包行李,准备回家报喜。
而先他们一步的安景之还在路上,来的时候赶时间,没办法只能忍受牛车颠簸,回去又不赶时间看,安景之就让那车夫慢慢走,大不了多加一点钱。
一个着急往回赶,一个在路上慢慢悠悠的闲逛,最后何家人居然和先出发的两人一起到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