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兰听完他的话,眸光微震,桌子下的手止不住的在小幅度颤抖,声音有些哑然:
“你,你脖子上有一块胎记吗?是什么样的?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些冒昧,但能不能,让我看看?”
安景之似乎不懂对方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化这么大,惊讶的看着她,在对方恳求的目光下似乎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无人的拐角处,安景之松了松领结,解开一颗纽扣,露出脖子后面的胎记。
安玉兰看到之后,眼里闪过震惊的神色,面色激动,眼里蕴含着泪水。
“小弟……”
安景之惊讶的看着对方,“玉兰老师,你——”
安玉兰此时有些泣不成声,“是我呀,我是你姐姐呀!”
看对方似乎有些不相信,安玉兰又像安景之说起了两人从前的回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家后巷的那口水井?那里面是干的,你以前还掉下去过,后面还是我去叫爹把你救起来。”
“还有,咱们家门前的那棵大榕树,你经常爬上去掏鸟蛋。”
“隔壁家的大牛经常打你,你每次都被打的哭兮兮的回来,最后是姐姐带你去报仇的,你还记得吗?”
安景之一副陷入记忆的神思模样,突然面色痛苦,抱头蹲下。
安玉兰紧张的看着他,连忙跟着蹲下,“小弟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要不姐姐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安景之摇了摇头,没说话,抱头蹲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
声音嘶哑,“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弟弟!你想起来了吗?”
安景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但是你说的那些事,好像脑海里有一些片段。”
安玉兰安慰道:“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姐姐都会慢慢告诉你。”
下课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安景之的住处。
安玉兰看着她弟弟租的这房子装修是西式风格,沙发电器一应俱全,“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两人坐在沙发上说着未完的故事。
“弟弟,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安景之按照原主记忆里的生活,把自己的过去全都讲述出来。
安玉兰听完之后,眉头就没抚平过。
弟弟从小在岛国长大,现在居然跟伪政府的特工有联系,还认识岛国的将军,跟天皇是同学。
安玉兰越听心里越沉,她已经不确定弟弟的心还是不是红色的。
“姐,那你这些年去哪了?”
安玉兰稳定心神,开口道:“我出门回来之后发现爹娘都躺在地上,到处都找不到你,最后我被一个好心人收养,跟着他去了外地,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去了你们大学教书。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你。”
安景之一脸笑意,“好,太好了,我来到华国的时候看到这里的环境,当时心里担心极了,害怕你会沦为那路边的小乞丐,还好有人收养你。”
“姐,你跟我回岛国吧?我来华国也是为了找你。”
安玉兰脸色一沉, “小弟,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带我回岛国吗?”
安景之一脸疑惑,充满不解的看着安玉兰,“我在那边长大,有不少朋友,那里也不像这边贫穷,我们要是过去一定能过得很好。”战乱中的岛国平民肯定没有什么好日子,但是像原主那样被贵族收养的孩子生活十分优越,但在这些孩子长大后,那些养父都会“死去”。
“你觉得华国不好吗?还是说你觉得身为华国人不好?”安玉兰隐去眼睛里的情绪,这话说的有些沉重。
“没有啊?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并没有觉得身为华国人不好,华国也很大,有很多漂亮的地方。还有很多好吃的。不过她此刻正在战乱之中,我们可以等战争停了之后再回来呀。”
安玉兰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弟,这个国家早晚会变好的,但是需要我们华国人贡献自己的力量,若是谁都想着出去,等战乱自己停,那谁来制止战争?战争停止的时候,这个国家还是我们的吗?”
安景之故作若有所思,他刚才的行为很符合他跟安玉兰说过的经历该有的反应。
此时,像是被姐姐说服一般,“好吧姐,你不愿意跟我回岛国的话,那我也跟你一起留下吧。我们姐弟好不容易相聚,不能再分开了。”
安玉兰摸不准她弟弟的心思,但是对方肯听她的话,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看来弟弟已经被那些人教的思想有些歪了,她必须要给他掰正。
“姐,你现在住学校宿舍吗?不然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这个是套间,还有两间空的呢。我们是亲姐弟,没人会说闲话的。”
安玉兰有些为难,她的住处不能随便变动,“小弟,你也知道姐才去学校没多久,住宿舍的话方便跟学校的老师打好关系,过段时间再说好不好?”
安景之有些失望的点点头。
安玉兰亲自下厨,两人吃完晚餐之后安景之把她送回去才往回走。
一到学校安玉兰就立刻向岳老师汇报这个情况。
“安景之是你亲弟弟?你确定吗?”
“我确定,他身上的那个胎记一点也没变,我绝对不会认错,而且他的长相跟我弟弟小时候也十分相似。”
岳老师背着手走来走去,停下脚步道:“你的身份绝对不能告诉他。”
安玉兰一脸坚定,“我知道,我绝不会违反组织的纪律。”
岳老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是坏,从安玉兰的口中,岳老师已经完全清楚安景之的身份,而且按照安玉兰的说法,安景之的思想有些问题,似乎是被岛国洗脑过度,不过好在没有完全泯灭良心。
并且似乎十分重视安玉兰的话。
一想到这人的关系网,居然能够拜托岛国的将军和特工处的主任帮他打听自己姐姐,看来此人在天皇的面前,应该是有一定分量。
岳老师不知道是喜是忧,“你打听清楚所有他来华国之后的事情了吗?”
安玉兰肯定的点了点头,“他没有隐瞒我,你交代我的那个事情我问过他了,王名岩同志不是他举报的。”
安景之自然不会说,而且那本来就不是他举报的,那是原主干的事,关他什么事?不过这件事情还有一个漏洞,特工处主任,只有这个人能够证明他撒了谎。
但一时半会儿,这些人也无法找特工处的主任对峙,但也是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