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辅自打有记忆起,便深知自己是为杀戮而生。
打败了无数的同门师兄弟,最终成为了冀国侯府上的第一杀手。
可他在外人的眼中仍然只是冀国侯府上的一条狗,过得毫无尊严。
就在他执行一次刺杀任务时,他发现了自己摆脱冀国侯府的机会。
没想到他刺杀的那个废物少爷居然被人冒名顶替成为了曲城的城主,还过得风生水起。
奉命来查看情况,他远远的看了那冒牌货一眼,跟冀国候公子确实有几分相像,但也只有一点点。
随便一个相识的族人来看,都能把对方拆穿。
他没想通,这人怎么敢冒充贵族?
在没有查明情况之前,他没有冒然行事,先是乔装打扮,在城里打探了好几天的消息。
后来想找机会接近那个冒牌货,却发现那冒牌货十分的警惕,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一群人围着他,压根没办法靠近。
晋辅也没有就此放弃,他一边找靠近的办法,一边去打听着冒牌货的真实身份。
最后按照山上留下的踪迹,他锁定了一个村庄,他假装是过路的行商,打探到需要的消息后便离开了。
最终,堂堂第一杀手终于以狼狈的形象见到了那个冒牌货。
那冒牌货看见他来,居然一点也没被吓到。
他以为对方在府里布置了那么多机关,那么多巡逻,应该很怕死,很怕别人揭穿他的身份才对。
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冒牌货不仅不害怕,还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
居然用失忆这种借口来搪塞他?
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个平民起了歹心想要冒充贵族享用那荣华富贵罢了。
还失忆?三岁的小孩都不会相信。
恐怕是怕被人追究询问一些问题,才用失忆这个借口躲开吧?
他也不想管对方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只想拿到自己应该拿的东西。
为冀国侯府杀了十几年的人,他身上也攒了一些银两,如果再从这个冒牌货这边拿一些,以后他就可以远走高飞,不必再给人做狗。
唯一可惜的是,可能从此就要隐姓埋名了。
但没想到那个冒牌货居然拒绝了他的要求!
狼狈出逃后,他心中恨的不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那冒牌货的身份揭穿。
只要那冒牌货的身份被揭穿,他虽然不能吃肉,但也能跟着喝汤吧?
可他到底还是看低了这冒牌货,他把身上的银两都拿出去打点关系,终于把荣黎公子带到了曲城。
这次再来曲城,跟上一次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荣黎公子对陈忠的事情越是好奇,他心就越凉。
谁能告诉他这普通平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别说是当初那个废物,就连侯府也没有人懂这么多啊!
唯一的办法就是当面对峙了。
但是冒牌货与他当面对峙时,居然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点也不害怕会在荣黎公子面前被揭穿。
他原是想让对方证明身份,却被对方反将一军说他其心可诛,想要背主。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揭穿这个冒牌货了。
如何揭穿?如果不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就是冒牌货的话,他其实也不会相信这人居然不是贵族。
一举一动,言谈说辞都充满了贵气。
他逮着肚子痛的间隙,如脚底抹油般偷偷溜走了。
数十年的杀手经历让他成功避开了所有人的追捕。
他本想回到主家,却得到主家已经覆灭的消息。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束缚他,他自由了,心中却茫然无措。
渴望了那么久的自由,这么轻易就得到了,从此以后他也不必隐姓埋名。
虽然他的金银都用去打点关系了,凭借他的身手再赚取也不是问题。
接了不少任务,积攒了一批身家之后, 他忍不住好奇曲城的那个冒牌货现在如何了。
又乔装打扮去了一趟曲城,曲城再次发生了他难以理解的变化。
这里繁华似锦,哪里像是一个偏远的小城?
外面越来越乱,这里反而越来越好。
他学着那些商人从这里运了很多稀罕的物品运送到外面去售卖。
发现居然比他杀人赚的还多。
他从前做杀手时也认识了不少贵族,自己又有身手,运送的货物,不怕被别人抢夺,如此几回,竟让他赚取了一笔不菲的身价。
只是可惜,那冒牌货管家似乎发现他了。
虽然对方没对他动手,但他自己心中也不安。
如今他也已彻底的打消了揭穿冒牌货的想法,冀国候一族全部覆灭 ,对方的伪装也完美无缺,谁能发现?
生怕对方报复他,从城里进了一大批奢侈物品,再带上自己身边聚集的打手,一路向北来到了北域。
他靠着这堆奢侈物品,换了不少马匹牛羊,在这个无主之地混得风生水起,组织了一批不容小觑的势力。
而中原大陆也经过了好几年的战乱逐渐有统一的趋势。
当他得知那个冒牌货,不,这时候对方并不是冀国候后人的事情,似乎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无人说起,更没人举着什么维护贵族尊严的旗号攻打对方。
那人已经吞并了中原大片土地了,别人躲避还来不及,哪里敢上去送死。
晋辅得知此事后,心中焦躁不安,他深知自己早就得罪了对方,这些年他虽然在北于混的风生水起,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若是跟对方碰上,绝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招来手下,一番商量之后,他带着忠心的手下和军队继续北上,灭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后来再往北走,天气过于寒冷,他们又开始往西进,拿下了大片土地。
最后晋辅选择在西方的某处国家建国。
他虽然立下了大大小小的战功,成为了开国君主,但从不敢踏足中原。
每当他想与那人面对面的交锋一次时,派去打听消息的人总能带给他让他绝望的信息。
他建国的都城在中原的西北方向,之所以隔得那么远,就是担心有一天那人会突然打上来。
那个叫做安景之的人,是他一生的假想敌。
但他知道,或许对方早就已经不记得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了。
纵然他在西方打下了偌大的国家,却也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
就连他自己的练兵方法,建设城市和治理百姓的方法都是取决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