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
听到这个词，洛可可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先前圣便和她说过，超远古文明的遗迹就在冥界，而且据她自己的推测，那些东西大概率位于冥河。
难道桃乐丝口中的建筑遗迹，就是圣口中那个伟大的前代文明建筑群？
想到这里，洛可可连忙追问道：“那些遗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它的主要建筑风格是什么？是从未见过的风格...还是已经出现在人类历史上的建筑风格？”
“那里面又藏了啥？有活着的生物或者人类么？”
见女孩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桃乐丝只觉得有点头痛。
“你稍微让我捋一捋。”
她摇了摇头，而后便开始逐一回答洛可可的问题。
“首先说说遗迹情况吧。”
“它的大体形态，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建筑群落，其中一部分位于海床，而另一部分则浮在海水之中。”
“整个建筑群落的规模，可以用‘极度夸张’这个词来形容，单是占地面积就超过200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半个亚洲。”
“至于建筑风格...前面也说了，遗迹的规模实在太大，指望它是统一的风格，肯定是不切实际的。”
“反正就光是我游览的部分，就有超过16种不一样的建筑群落，其中15种是冥府历史上出现过的，还有1种我从来没见过，人类和冥府历史上也找不到记载。”
听到这话，洛可可连忙追问道：“那你着重说说这1种建筑的风格。”
“嗯...”
但桃乐丝却顿了一会，迟迟没有回答。
“该怎么说呢。”
“我其实没有办法形容，你知道吧？”
小魔女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正常来讲，在看到一种人造建筑物的时候，即便我们对它不了解，不知道它是出自什么文明，我们也能通过一些‘使用功能’上的展示，来分辨出它的类型。”
“比如说，如果是厨房，那肯定会有烟囱和灶台；如果是浴室，那就必定有水池和排水管道。”
“不同区域之间的人类，虽然文化可能有所不同，但由于生理结构差不多，所以建筑风格也只是大同小异，差别只出现在外观上。”
“然而，我在那个地方见到的遗迹群落，却体现不出我认知中的人类建筑特点。”
“它完全是由石头和青铜构成，以一种非常有‘抽象艺术’的方式，搭建在一起，形成了完全不具备任何实际功能的巨型建筑。”
“要说厕所，我看不到排水管；说宫殿，又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阶级分别。所以我才说，这鬼地方我没法形容，只能你自己去看，去体会了。”
听到这话，洛可可算是明白了桃乐丝无奈的原因。
她确实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办法形容。
或许那些建筑有一些实际功能，但身为人类，在“人类”思想框架的桎梏下，是很难理解的。
就像蚂蚁永远不知道人类的房屋究竟有什么用，只会把它们当成是一种“神迹”。
不过洛可可也从中提取到了一点关键性的线索。
那便是“石头”与“青铜”。
石头太硬太脆，青铜产量不高，抗压性也很弱，所以它们不是一种很好的建筑材料。
人类历史上用青铜铸造建筑的，几乎没有，而石头...虽然有，但那基本都是原始部落才会去使用。
能用这两种材料制造高大建筑的文明，在洛可可的印象里，应该是没有。
除了圣提到的那个远古前代文明。
它们会用青铜铸造宫殿，将坚硬的岩石铸作城堡。
这全都对得上！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据圣所说，它看到的遗迹，是一座特征十分明显的“人造城堡”，理应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桃乐丝看到的，却是不可名状的畸形建筑群，和城堡显然不搭边。
“难道是在冥河里泡了太久，被重压强行改变了形状？”
洛可可不自觉地想到了这一点。
千公里以下的深海，水压的强度，甚至超过了恒星上的重力。
哪怕是再坚固的钢铁，在水压不平衡的情况下，也会被恐怖的压强碾碎，扭曲成其他形状。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
但洛可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
因为圣说了，它在木星和土星之间的缝隙里发现的遗迹，强度十分惊人，能在“爆星”程度的攻击中幸存下来。
如此坚硬的物质，显然超过了现实世界已知的绝大多数材料，按道理来讲，应该不会被水压改变。
毕竟，就算再猛的水压，也不会强过爆星的一击。
“难道两者不是同一个东西？”
“想不明白。”
洛可可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展露出太多的烦躁。
“算了，等见到那个遗迹，就全都知道了。”
她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继续问道：“那就再讲讲建筑群里面的玩意吧，里面有存放什么宝物，或者文字之类的东西么？”
“东西...”
桃乐丝稍加思索了一会，而后便摇了摇头。
“反正我没找到。”
“因为那些建筑甚至没有【里外之分】。”
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之后，桃乐丝用眼神指了指深渊，问道：“你听说过【克莱因瓶】或【莫比乌斯环】么？”
“那是一种奇特的空间构造，没有所谓的内外，其中的空间可以用【无限循环】来形容。”
“一旦踏入，你便很难找到出入口，只能在看似有限的空间之中，进行无限的循环。”
“那些建筑全都是如此。”
“当时，我踏入一个看上去像是‘八面体水晶’的青铜大殿，下意识地往里走。”
“可每当我向前迈进一步，眼中那个前方的‘目标’就反而离我更远一分。”
“于是我试着后退，而目标果然开始向我靠近，然而...当它靠近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又开始朝相反方向离去。”
“用一句很不靠谱的话来讲，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迈入了一个‘高维空间’，以致我这个3维世界中的人无法离开...”
“就像纸片人永远也离不开画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