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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反派继母今天又头疼了吗! > 第306章 阅人无数的内侍官在一旁尴尬得脚趾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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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阅人无数的内侍官在一旁尴尬得脚趾扣地

“陛下仿佛待南平侯夫人不同……”陆致远关心的是这一条。

天子从不会拿这些事问无关紧要的人。

更不会,拿这些朝中之事,去问一个后宅的世家夫人……

这才是陆致远担心的。

天子在朝臣面前的话都尚且不多,除非是亲厚的老臣,或是心腹……

但今日,天子特意同一个世家夫人说了这么多话。

哪怕这个人是阮陶。

是阮侍郎的女儿。

是南平侯的夫人……

但这些,都应该不足以让阅人无数的天子对她感兴趣。

在并不全然信赖的朝臣面前,天子都会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说,或者尽量少说。

留更多的余地让朝臣去想,也留更多的空间在她与朝臣之前,因为天子要时刻警惕和堤防旁人察觉自己背后的秘密。

这一条,天子应当比所有人都更清楚。

所以,今日的天子有些反常。

天子今日在南平侯夫人这处花了太多时间……

他不会干预天子行事,但他会提醒天子。

天子不是任意妄为的人,天子做得每一件都有自己的目的,才能到今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陆叔叔,朕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聪明?”

天子缓缓转身看向陆致远,眼中带着孤傲与清冷,以及笃定,“朕只是觉得为什么女子就不能聪明?这朝中的草包比比皆是,更多还有仗着自己是世家子弟驱逐良才贤才,让家族给他们搂底。这些草包,有哪个比阮陶聪明?”

陆致远微怔。

天子今日心底就似躁动一般,不想关上话匣子,也只有在陆致远这样亲近的人跟前才能继续道,“女子困于后宅之中,眼界原本就有限。如今朝中这些臣子,若是当初都困于后宅之中,有几个能走到今日的位置上?”

虽然但是,但天子说的这些确实让陆致远哑然……

天子继续道,“所以,并不是女子没有聪明的,而是她们没有机会,她们从出生起就决定了只能成为男子的附庸,出嫁从夫,在家从父;哪怕是出生世家,甚至是衔着金汤匙的皇室,也都是权力之下的联姻工具。这样糟糕的世道下,忽然出现一两个头脑聪明,冷静清醒的,比会让人眼前一亮吗?”

陆致远再次哑然。

天子轻笑一声,继续道,“听说,当初是她自己窜上窜下,一定要嫁傅伯筠的,傅伯筠做夫君是她自己选的,她已经比绝大多数连未来夫君面都没见过,就被安排了一辈子终身大事的女子幸运多了。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清楚自己可能会付出的代价。所以,傅伯筠战死沙场,她没有一句自怨自艾,也比任何人,包括傅伯筠的母亲都更淡定从容。”

天子缓缓敛了笑意,一字一句道,“她想要的,她得到过了;所以现在面对的,她也坦然接受。”

天子一步一步走向陆致远,“这样的人,太少见了;而这样的人是女子,更少见。朕欣赏聪明的女子,甚至希望有一日这江山的肱股之臣里,也有女子。”

陆致远不得不打断,“陛下……”

天子回过神来,声音里也越渐恢复平日,“朕知道,陆叔叔,朕就是说说而已。江山千万里,知己难一个,良才难求……”

陆致远宽慰,“陛下,马上春闱了。”

天子轻声,“是啊,马上春闱了,朕手中还真是缺一把有魄力的利刃,但眼下,连刀柄都未见到一个。”

陆致远顺势低头。

“海凌尘来了吗?”天子忽然问起。

“来了。”陆致远应声,“三公子来了,老爷子也来了。”

“老爷子?”天子诧异。

陆致远轻叹,“应当是三公子在,老爷子就来了。”

天子再次笑了笑,不戳穿。

“让人给老爷子温壶酒,朕就不去看他了。”

“是。”陆致远拱手应声。

*

凌寒渡这处,前几道折子戏已经唱完,当散的都散了。

原本不应当散的,譬如御史夫人,已经浑浑噩噩离开了。

被庄王妃点名,哪有颜面再待下去?

再譬如阮陶,内侍官附耳,说天子请她去看五公子的时候,阮陶虽然人都不好了,心中有不好预感,但还是脸上露出礼貌,端庄,优雅,大方的微笑,然后告诉周遭一声,失陪少许。

这个组合出现在一起,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也总不能是天子顽皮,然后撞上了五公子。

只能是五公子顽皮,撞上了天子。

嗯,天子就是让她去领回一张土拨鼠干儿她都是能接受的……

毕竟,土拨鼠的潜力是无限的。

就这样,当阮陶看到被狗洞卡住的土拨鼠时,心中还是松了口气的——

嗯,还活着,还没扁,还没被天子打死,还有禁军在撬土……

阮陶心里的过山车终于到站。

就这样,阮陶领着土拨鼠一道回了凌寒渡,又请宫人传话给傅毖泉,说长允同她一道。

对!

相比起傅毖泉这处,老夫人这处更让人担心一些。

毕竟,她已经离开老夫人这处很久了。

虽然有母亲在,但母亲同老夫人毕竟是平辈,老夫人玩心上来的时候,母亲恐怕也吃力。

于是,当阮陶带着土拨鼠回到凌寒渡的时候,远远便听到相较于之前更加响亮,刺激,并且节奏更快的背景音乐。

对!

戏台的背景音乐是指,铜锣,鼓,以及琵琶,二胡等等,还有类似于唢呐等乐器。

阮陶心中再次涌起不好预感。

就像刚才内侍官来她跟前,悄声同她说,天子请她去一趟,五公子在的时候一样。

对!

这种感觉一样一样的!

阮陶不自觉加快脚下不乏,土拨鼠也跟着一道,然后用奇奇怪怪,又十分开心得眼神看她,“母亲母亲,再跑快些~”

阮陶头大!

她也想跑快点啊!

最好是直接睁眼就已经蹦过去了!

毕竟,动静这么大的戏台背景音乐,她是真怕老夫人自己一高兴,上去唱戏去了!

毕竟,老夫人也挺有天赋的!

说昏倒就能昏倒!

还能和一圈孩子非常灵活地踢毽球,也不落于人后。

打马吊的时候,可以一直全神贯注!

几个时辰都不觉得累!

而且,精神得堪比不少年轻人!

自从不打马吊之后,老夫人的精力无处消磨,除了同几个崽崽踢毽球,拉着四四下五子棋之外,就剩忽然爱上听戏了!

对!

这才是阮陶最担心的!

等阮陶带着土拨鼠赶到凌寒渡的戏台处,阮陶的目光在台上台下来回搜索着,忽然在台下找到老夫人和母亲的位置,阮陶心里再次松了口气。

没上去就好……

也正好遇到这一台戏落幕,中途休息。

宫人领她入内。

阮陶一面牵着土拨鼠,也一面看了看凌寒渡这处剩下的人。

之前的庄王妃等人已经离开了,阮母应当是留下来陪老夫人的,其余的,不少都是她在时,就热情围着她,她不在,只好先留下来奉承老夫人的。

阮陶上前时,正好内侍官请阮母点戏。

应当是方才那出戏是老夫人点的,现在轮到母亲了。

但不知怎么的,阮陶好像总有种错觉,周围的世家夫人像是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母亲同老夫人这处是怎么回事……

阮陶尽量快步,但还是没来得及太快,正好听到一个尾巴。

大约是母亲礼貌的谦让了一次,老夫人和蔼摇头,说点过了。

周遭纷纷松了口气。

阮母正准备点,却忽然发现老夫人眼巴巴看着自己。

阮母:“……”

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老夫人就差这双眼睛会说话了。

周围又不瞎,阮母也不好做人。

阮母只能再推让,“我原本就不太爱看戏。”

终于老夫人眼中都放光了,但还是温和道,“那我也不推让了,你让我,我让你,时间也跟着推让过去了……”

阮母不好说旁的,只好抿唇微笑。

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老夫人又象征性得问了问周围,周围当即都摇头,还是老夫人点吧。

就这样,老夫人只能“半推半就”叹了声,“那只能我来了。”

老夫人用指尖随意戳了一个。

方才虽然是她点的,但是她不识字,阮母代劳的,是内侍官说的最热闹的戏,都不能唱两回,怕戏台塌。

但她看清了大致位置。

“那我还是点一出热闹的吧。”

老夫人这句话刚落,阮陶见母亲都愣住了!

不仅是母亲,还包括拿册子给老夫人点戏的内侍官!

以及,周围一众还留下来听戏的夫人们。

果然,当内侍官说了声戏名,然后周围再次安静了。

鸦雀无声。

然后,有人赶紧出声缓解尴尬气氛,“老夫人,老夫人,果然是将门主母,呵呵~”

周遭都纷纷反应过来,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

这类戏很特别!

今日也是托老夫人的福,许久不曾听到这类戏了!

老夫人这戏点得才叫当真好!

诸如此类云云……

忽然这么多赞美,老夫人自己自然不怎么觉得不对,老夫人端庄看向阮母,阮母愣了愣,但事已至此,阮母也只有赔笑。

阮母也想阻止,但方才,也没想到老夫人自己就发挥了一句,我就不多推让。

应当是自己没听够,所以赶紧再点一出。

毕竟,今日能来赏梅宴唱戏的戏班子,一定是京中最好的,甚至,是西齐国中最好的戏班子。

阮母心中轻叹,但也不能当众扶了老夫人的颜面。

阮母清楚,周围的夫人们更清楚。

也得亏了周遭这些夫人们的热情洋溢“赞美声”,让方才还尴尬的氛围在一众彩虹屁中,坑坑洼洼得算是心照不宣得过去了。

只要老夫人不尴尬就好,旁人也都不尴尬了。

只有参与了无数次宫宴,阅历丰富,阅人无数的内侍官在一旁尴尬得脚趾扣地。

老夫人点了刚刚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