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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反派继母今天又头疼了吗! > 第331章 恩威并施,阮陶未必会教你,但你今日应当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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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恩威并施,阮陶未必会教你,但你今日应当学会了

“已经找王老太医诊治了?”庄王妃关心。

早前卢管家就提过庄王妃知晓此事了,阮陶应道,“老太医看过了,正好王老太医府邸离得近,照看也方便。”

“你是思虑周全的。”庄王妃赞许。

阮陶微笑。

“上次赏梅宴你还没到京中,我让人折几枝梅园的腊梅枝,你们姐妹几个带回去。”庄王妃说完,傅芣苢连忙福身,“谢王妃。”

傅芣苢性子偏淡,文静里透着一股清淡气息;反倒是一旁的傅毖泉更明媚些,“谢王妃。”

庄王妃看了她和团子一眼,就同旁的京中贵女一样,没有特殊之处,但也因为南平侯府的缘故,更多了几分亲厚。等庄王妃又和阮陶说了几句话,府中的女眷在庄王妃跟前的请安就差不多了。

阮陶留下来继续陪庄王妃,几个孩子就可以在管事妈妈的照看下各自去找玩伴了。

“我前日得了两幅好画,再加上陛下赏赐的白象图,就让人在湖心亭收拾出了一处地方,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走走。”庄王妃随意提了声。

京中贵女聚会,左右少不了煮茶,制香,做点心,插花,看一批料子之类,但都会准备些册子,书画,棋局打发时间;听到白象图几个字,傅毖泉脚下就既好像走不动路,又好像恨不得脚下生风,赶紧去到湖心亭处。

傅毖泉看向阮陶,阮陶点头,意思是,自己安排就好。

傅毖泉牵着傅芣苢一道离开。

这次有各府的管事妈妈在,所以夫人们反倒落得比正式的宫宴轻松,庄王妃总共就请了七八户女眷,聚在一处陪着庄王妃聊天喝茶,孩子也有人照看着。

阮陶大多时间都在听,然后浅浅笑着。

多听少说,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错。

更何况,今日的阮陶还是带着目的的。

庄王妃的言行举止都在眼里,阮陶就在庄王妃身侧,却不是显眼包,这些显眼包活跃了气氛,也让阮陶尽可能在不显现的位置旁观者清。

也许是带了心理预期,这次再看庄王妃的时候,会发现她的任何一句话,一件事都谨慎克制,好些看似不经意的东西,都是安排妥当的,只是不易被人察觉,譬如将一幅求子图赠予云将军夫人……

庄王妃是一个段位很高,并且“和蔼”,又善于笼络人心的老手。

很厉害的老手……

阮陶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云将军这趟回京,天子并不希望他短时间内回边关。

一是傅伯筠战死,这处的军心更需要安抚。

云将军是镇守一方的猛将,如果能将人调到这处,将会弥补这处最大的空缺。

但云家在西边久矣,势力盘根错节,不会轻易愿意离开。

天子很清楚这一点。

这次入京,庄王妃特意说了想将军夫人了。

云将军携了将军夫人一道。

云家并不愿意去南边,天子也不会让他直接去南边,但至少他要暂时回不了西边。

这是天子的意图。

所以庄王妃今日会设宴邀请这些女眷。

刚才无意间送的这幅求子图正中云夫人心意。

将军府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其中两个女儿是将军夫人所出,一个儿子是府中的妾室姨娘生的。

庄王妃清楚将军夫人心中的症结在哪里。

这幅求子图这么恰到好处的给到了将军夫人眼前,这就是一个征兆,上天给的暗示。

越是求而不得的东西,越容易让人相信这些征兆和暗示。

而且,庄王妃越是对此说得少,将军夫人就越觉得庄王妃是特意避讳不谈的,就越想抓住这个机会。

因为,如果错过,可能很难再有这么好的契机。

更何况,原本这幅送子图应当是给一旁普安侯夫人的,普安侯夫人是出了名的能生儿子,膝下五六个儿子都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云将军夫人羡慕不已。

这次阴差阳错,更让将军夫人相信,原本这是属于普安侯夫人的这桩气运,给到了自己。

若是不把握好,兴许日后就没这机会了。

特别是普安侯夫人在将军夫人眼中看来原本就多子多福,而普安侯夫人也懂顺水推舟的,这份福气既然到了将军夫人这处,将军夫人就收下吧,我家已经有五六个臭小子了!

将军夫人已经尽量克制了,但笑容还是都写在脸上,藏不住!

像云家这样的武将世家,惯来都是想要儿子多,战场上才有一席之地!

想让云将军留在京中,这条路比硬调好用,将军夫人吹得枕边风比天子的圣旨好用。

将军夫人势必会想尽办法这几月内留在京中。云将军原本也一直想要有个嫡子,也不差这几月时间……

所以,庄王妃的手段是了得的,也不留痕迹的。

就像,湖心亭的那幅白象图……

傅毖泉一定会去。

阮陶放下茶盏,继续加入这场各怀心思的饮茶中。

*

果真,傅毖泉一直牵着傅芣苢一道去了湖心亭内。

团子呆不住。

原本就喜欢玩,这次有余妈在,团子拉着余妈去找上次赏梅宴认识的玩伴去了。

芣苢没有玩伴,也不知道同谁玩。

傅毖泉就一直带着芣苢。

“虽然是赏画的地方,但有不少小点心,还有可以听抚琴的地方,要一同去吗?”傅毖泉问起。

傅芣苢想了想,点头。

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以前,都是钟妈和宁妈定的。

久而久之,她就不想这些东西了。

傅毖泉提议,傅芣苢就点头。

但因为李妈在,之前钟妈和宁妈又闹过笑话,所以不怎么敢走在李妈前面,怕又出错;但又不敢走在太后面,发生跟早前一样的事,余妈又不在,李妈可是能让她们在马车上当众出丑的人!

但两人怎么走,怎么别扭。

尤其是看着李妈的背影。

好像他们是李妈的跟班似的。

尤其是宁妈,怼了怼钟妈的胳膊肘,悄声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今日说好是来做什么的,怎么办变成旁人的跟班,一句话都不说了?”

忽然被戳破,钟妈自己也很尴尬,“我也没来过王府这样的地方,不得摸着石头过河吗?要不你说怎么办?”

宁妈忽然被呛,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两人就只能一直跟着。

眼看着这晌午都要过去了,心中便越发心急!

*

阮陶这处正同庄王妃等人一道用餐,贺妈上前附耳。

说的是钟妈与宁妈这处。

大抵是还没动静。

阮陶喝汤,悄声说,“不急,慢慢来。”

贺妈省得了。

旁人也不知晓阮陶说什么,只当是她府中几个孩子的事。因为有个三小姐是有眼疾的,所以管事妈妈们汇报勤些也是情理中。

阮陶继续夹菜。

*

另一处,傅毖泉也正同傅芣苢还有团子一道用饭。

这次来的孩子很多,虽然庄王妃是出了名的喜欢小孩子,但这么多孩子同庄王妃坐在一处用餐不现实,所以小孩子是有单独吃饭地方的。

其实傅芣苢并不太习惯人多的场景,但如果单独安排在一处,又会让旁人背后议论。所以在角落安静处,也就是团子和傅毖泉几人一处。

同别的府中小孩子都需要管事妈妈看着和喂饭不同,团子是可以自己吃的。半年前团子还没有这种技能,但经过半年的练习,团子不仅可以自己吃饭,还能保持桌面干净。

所以,即便是在角落里,但自带焦点属性的南平侯府的姑娘们原本也会被人偷偷瞩目。

尤其是,各府的主母都不在,在这处的大多是管事妈妈和府中年长一些的姑娘,所以看到团子不仅能自己吃饭,并且什么都干净立正,也不挑食,再对比周围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喂得太大口了之类的景象,你会忽然发现,原来吃饭也是一种最引人注目的教养。

傅毖泉早前还未觉得母亲让团子自己吃饭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因为她这一路看习惯了,从团子吃得满脸都是,满桌子都是,满地都是,其实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傅毖泉也替团子觉得自豪。

其实,他们几人谁不是呢?

每一个人都因为母亲的到来变得更好。

这种更好,可能大,可能小,也可能在微不足道处,但都是自己的成长。

虽然这个过程并不是都愉快,譬如她早前同母亲的针锋相对,譬如团子开始哭得乱七八糟,但成长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事。

所以,今日傅毖泉心中反倒高兴。

而反观一侧的钟妈和宁妈,神色就大不一样了!

看到六小姐竟然能自己吃东西,并且吃得很利落,整洁,又不失优雅。

而三小姐这处,如果不是三小姐眼疾这个缘故,还指不定旁人会怎么想?

但即便三小姐眼疾,两人一人喂饭,一人夹菜还是让旁人看得瞠目结舌。

譬如傅毖泉!

这些目光,仿佛将两人架在火上反复烤似的。

两人既不能糊弄了事,又不能太拖延,敷衍,原本就是过来演戏给人看的,结果反倒要是被人看笑话了,她们就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可恶!

这府中就像同他们犯冲似的!

先是那个养女和李妈莫名优越感,然后是六小姐这处,什么时间表现不好,非要在这种时候!

真是倒霉到了一出去!

这次回到侯府,果真是一件顺当的事情都没有。

这么下去,还不得被夫人拿捏死?

钟妈和宁妈越发沉不住气。

钟妈使了使眼色,宁妈会意,下午一定要想办法,不能同那个养女还有六小姐一道。

两人都心中有数了。

……

果真,等晌午饭用完,趁着傅毖泉同旁的贵女说话的时候,两人将傅芣苢牵走。

等傅毖泉折回时,只见到团子和余妈两人。

傅毖泉问起的时候,余妈才说起钟妈和宁妈将六小姐领走了,说六小姐有午睡的习惯,用过饭就要午睡。

傅毖泉自然是不信的。

用过午饭立马就睡,母亲早前就交待过不可以。这两人要么是在避开她,要么又是在合计什么!

母亲今日大多时间都同庄王妃在一处,她在母亲跟前自告奋勇要照顾好芣苢,眼下倒好,被这两人钻了空子!

方才就看得明显了。

喂饭要两个人喂,她以为有什么特别的说道,原是一个人喂饭,一个人喂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两人也不好意思了。

但光是喂饭这处就可以见端倪,这会子就赶紧灰溜溜溜走了,怕一会儿被拆得下不来台。

要说这两人心里没有小九九,傅毖泉都不信。

这两人的小九九和大九九都写脸上了!

余妈这处轻叹。

钟妈和宁妈,余妈几人还是知道些的。

同一屋檐下,但钟妈和宁妈守着三小姐,只要不出错,旁人都不好说什么,说就是嚼舌根。

毕竟这后宅之中原本就因为老夫人不理事乌烟瘴气了。

早前还有一个袁妈在!

同袁妈比,钟妈和宁妈是小巫见大巫,府中真没多少人管她二人。

三小姐这处原本就特殊,宁妈和钟妈真要如何了,府中未必有人能照顾得过来;但袁妈那时候不同。

袁妈实实在在在祸害老夫人。

所以袁妈那时反倒成了钟妈和宁妈的挡箭牌。

眼下夫人来了,府中有夫人和大小姐理事了,钟妈和宁妈这处便开始纸包不住火了。

方才两人要带三小姐离开,余妈就提醒过了。

但钟妈和宁妈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一定要走。

论身份,余妈和钟妈,宁妈都是管事妈妈,余妈没有立场管她二人,所以只能等大小姐回来。

但两人去哪里,余妈寻人打听过了。

稍远处的凌波阁。

团子这处余妈照看,傅毖泉带了李妈一道前去。

凌波阁内,钟妈和宁妈都看得有些呆了。

虽然南平侯府在惠城这样的地方,算是顶级豪门。

但这样的豪门在京中,尤其是同庄王府相比,实在无法一提。

就说这处给今日宾客暂歇的凌波阁,高三层,每一层都有两处很大的屋子可以容纳一个府中的小孩子午歇休息。

钟妈和宁妈来得早,就凌波阁中的侍女在。

两人的小九九算得明白。

小孩子最闹腾的就是午睡。

稍后,等这些孩子都来午睡了,凌波阁中闹哄哄的,就三小姐这处安静的午睡着;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着。

而且,大小姐一定会跟来,就让大小姐和李妈在的时候,三小姐兴奋得睡不着,晚些时候她们来,三小姐就安静午睡了,这不让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多喂些糖果。”钟妈轻声。

宁妈照做。

傅芣苢当然是爱吃糖的,没有小孩子不爱吃糖!

就等大小姐和李妈来了。

钟妈和宁妈在一旁看着,胸有成竹。

“那王老太医说是给三小姐请来看病的,但夫人都说了,让三小姐多同王老太医一处,那很容易就不用你我随身照顾了,不做点什么,之前就穿帮了。”钟妈说完,宁妈也觉得是……

她们来得原本就早,是机会!

先得把人支开。

“稍后,等大小姐来了,我们就说冬日里放着炭暖,三小姐这处眼睛会觉得干燥了,睡一觉起来眼睛会不舒服,这是大夫说的,有炭暖时要在一旁放水,稍后就请大小姐和李妈照看着,我们找人打两盆水放屋中。”

两人都合计好了。

果真,稍后钟妈在窗帘缝远远看了眼,是傅毖泉和李妈来了。

钟妈和宁妈交换眼色。

*

阮陶身后,贺妈上前附耳。

阮陶闻言点头。

眼下几人正同庄王妃一道散步,她忽然开口,说方才吃咸了,先去喝几口茶润润嗓子才来。

庄王妃温和道,“去吧。”

也有人说要一道。

庄王妃便说都去吧,正好我随意看看。

等旁人都走远,庄王妃才缓缓敛了脸上笑意,一旁的王嬷嬷上前,低声道,“王妃,大小姐在凌波阁那处。”

庄王妃目光看向阮陶背影,阮陶正同其余几位世家夫人一道,往启香园去的。

驻足间,庄王妃改了主意。

然后转眸看向一旁的王嬷嬷,就这一眼,王嬷嬷瞬间会意!

*

凌波阁中,宁妈和钟妈脸都绿了。

尤其是宁妈,“大小姐这么说,是不给我们二人活路呀!三小姐不一直都是我们照顾的?谁曾想还在这里被误会了去?大小姐像防什么一样防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算真做错了什么,也是夫人,老夫人可以责罚的,大小姐何必在这里揪着我们不放?”

宁妈耍无赖。

傅毖泉脸色难看了几分,“误会你们?你们给芣苢吃糖,你们二人做为芣苢的管事妈妈,你们不知道芣苢在换牙?昨日林大夫和王老太医如何说的,你们就在一旁,现在变成我揪着你们不放?”

宁妈语塞,但火气是上来了。

钟妈赶紧拦下,“大小姐说的我们都明白,这不今日三小姐也很乖巧,奖励一两块糖吃不也正常吗?到底也是在外,为了侯府的体面,等回去之后,我们自然会在夫人和老夫人面前交待,自有夫人和老夫人断定,大小姐,这里是凌波阁,稍后往来都是人,还是不要闹开得为好。”

宁妈赶紧点头,还是钟妈会说话。

傅毖泉也回过神来。

刚才是对上宁妈,宁妈急,她也跟着急;眼下换成钟妈,对手不同,她也跟着冷静下来,“应当不止奖励一两块糖吧,早前应当不少吧?”

钟妈愣住。

傅毖泉继续,“你们怎么在母亲和祖母面前交待,祖母和母亲要怎么处置是祖母和母亲的事,眼下在我这里,芣苢不需要你们两个照顾了。”

钟妈从未想过大小姐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印象中的大小姐只知道每日打扮得像个走马灯似的,眼下……

确实傅毖泉是主子,身上的盛气让她不好作什么。

但宁妈可不管这事儿,“这还轮不到你……”

话音未落,傅毖泉淡声道,“掌嘴。”

李妈上前,啪的一巴掌,宁妈顿时被打懵了。

不仅宁妈,钟妈这处也懵了。

这,这……

但傅毖泉很清楚,轮不到后面的话,绝对不能在这里说出来。

“你,你,你!”宁妈刚才有些懵,等反应过来,忽然气急败坏,“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侯府……”

“再打。”傅毖泉说完,李妈又一耳光拍上。

这次,给宁妈眼泪花子都打出来了。

宁妈也从方才的积极败坏,到忽然有些被打怕了,毕竟眼前的人是大小姐和李妈。

这两巴掌也是真巴掌!

钟妈开始支吾,“我,我们若是退开了,三小姐这处若是有什么闪失,大小姐……”

钟妈这处的话还未说完,另一道比傅毖泉的声音更温和,沉稳却魄力的声音响起,“在我庄王府,能有什么闪失?”

周遭忽然安静了。

尤其是见屏风后迈入的人是庄王妃的时候,无论是傅毖泉,还是李妈,钟妈,宁妈都僵住了。

傅毖泉和李妈虽然心惊,但出于素养,还是福了福身,将骇然和惊异掩藏在心底。

“王,王,王妃……”宁妈和钟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光是看到庄王妃和身后的若干管事妈妈,宁妈和钟妈就懵了。

“带三小姐去楼上阁楼。”庄王妃是同李妈说的。

李妈知晓不能忤逆,李妈福了福身,牵了傅芣苢出了屋中。

傅毖泉目送两人,虽然不知道庄王妃的用意,但庄王妃没有开口,她自然不好走。

“一人掌掴三十。”庄王妃的声音风淡云轻,好似在说拉开窗帘一般轻巧。

王嬷嬷应是,然后身后五六个管事妈妈跟着王嬷嬷上前,宁妈和钟妈都有些懵。

掌,掌掴?

是,是……

但方才还趾高气昂的钟妈和宁妈瞬间在这五六个一拥而上的管事妈妈按压下,跪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力气大些的管事妈妈问问按住,起不来,另一个力气更大的管事妈妈“啪”的一嘴巴子抽上,当即就见血痕了。

傅毖泉心惊。

宁妈和钟妈都慌了,还痛,“王妃,王妃,饶……”

“命”字还没出来,又是“啪”的一声,而这声,明显打得更重!

宁妈和钟妈满脑子嗡嗡作响,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是一掌掴过来,若不是另外两个管事妈妈按着,恐怕都被扇倒了去。

傅毖泉早前哪里见过这等场景。

早前在府中,祖母也有不舒服的时候,但是祖母不打人,最多嘟哝两人,因为祖母不做恶人;母,母亲也不……

傅毖泉仿佛一瞬间体会到了京中的真正的权贵主母。

傅毖泉眼中,心中都是震撼。

而另一侧,已经有侍女端了太师椅上前。

阮陶想起了上次平安侯夫妇来府中的时候,贺妈让人给母亲端的太师椅。

明明,是差不多的场景,但因为一个人是母亲,一个人是庄王妃,好像,截然不同的……

不仅如此,还有侍女在太师椅旁置了凳子,庄王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坐。”

“是。”傅毖泉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

有人给庄王妃奉茶,庄王妃接过,轻轻抿了一口。

傅毖泉也接过侍女递上的茶盏。

庄王妃温声道,“这两个刁奴眼高手低,从未拿你当过主子,不仅你,老夫人也是。阮陶同这两人接触的时间还太短,芣苢是杨氏留下的孩子,要动管事妈妈是需要慎重的。但她做不合适,你做这些,更不合适。”

傅毖泉微讶。

庄王妃继续道,“我是说掌掴。”

庄王妃说完,正好又一巴掌啪下,“掌掴这种事,轻了不长记性,只会长记恨;重了又不是你这个侯府大小姐应当做的事。你还未出阁,家中还有妹妹在,这件事如果发生了,就要想方设法将自己摘出去。如果今日不是我,你就如实告诉阮陶,阮陶是聪明人,你告诉她,她会知道怎么善后。但今日,你记住,这些巴掌,是我让人打的,因为她们两个不知道规矩,在我面前说话没大没小,同你没有关系,听明白了吗?”

傅毖泉惊讶得说不出话,但还是点头。

庄王妃翻下茶盏,“我让你在这里看,是让你知道这三十巴掌打下去,人是什么模样,日后你心中就清楚,怎么样做主子才叫恩威并施。”

庄王妃说完,淡声道,“停下。”

几个管事妈妈果然停手。

但即便停手,这满地的血迹,还有两人已经红肿和狼狈的脸,全然叫傅毖泉无法看下去。

“多少了?”

王嬷嬷应道,“十二掌。”

才十二掌!

傅毖泉心中一惊,那三十巴掌下去,人还……

“方才说恩威并施,给你一个机会,你选择施恩哪个?”庄王妃转眸看她。

傅毖泉忽然紧张起来,一紧张就说不出话。

还是庄王妃替她开口,“我替大小姐给你们一个机会。”

钟妈和宁妈都愣住。

忽然间,整张脸都已经有些变形的宁妈和钟妈都变得激动起来,想说话,但嘴肿了,还是可以“撕咬”对方的。

“是她指示的,她说大小姐是个卑贱的养女,也就运气好!”

“她胡说,是她怂恿的,是她说要这个大小姐这个拎不清的贱人出丑好看!”

“你胡说!”

“你胡说!”

……

如果不是管事妈妈按着,两人恐怕已经扑上去厮打起来。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傅毖泉说不出话来。

都,都是主母,母亲教她的,和眼下在庄王妃这里看到的,截然不同……

两人还在继续,庄王妃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早前的温和,“看到了吧,我刚才同说什么,轻了不长记性,只会长记恨。”

傅毖泉还未反应过来,庄王妃看了看王嬷嬷。

王嬷嬷会意,“继续打。”

“啊!王……”

“王妃,饶……”

再后面的声音都被“啪啪”声掩盖,傅毖泉整个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再等到之后,王嬷嬷再次唤停下,已经是二十巴掌。

傅毖泉藏在袖中的指尖死死掐紧。

庄王妃又淡声道,“再给你们二人一次机会。”

而这次,两人再不像早前那样相互“撕咬”,甚至,如果没有人架住都当场昏死过去,但装王府的掌事妈妈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人昏过去,只能清醒受着。

这次,管事妈妈们都松手。

两人险些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还是强撑着磕头,“多谢王妃恩泽。”

傅毖泉惊讶得合不拢嘴,心底也怦怦跳着。

而庄王妃看了看她,只是嘴角笑了笑,却没有在出声。

王嬷嬷这处已经会意开口,“继续打。”

钟妈和宁妈也放弃挣扎了,任由巴掌拍着。

“京中不像别处,你留把柄给旁人,旁人就会揪住你的把柄,记住了,多少个巴掌,打到什么样的程度,什么时候害怕,什么时候恩威并施,阮陶未必会教你,但你今日应当学会了。”

庄王妃的每一声都震耳欲聋。

尤其是眼前的画面,好似一道梦魇一般写入脑海里。

傅毖泉指尖掐紧肉里,强迫自己点头。

庄王妃终于满意笑了,也在王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带芣苢换一处休息吧,也替我告诉阮陶一声,这两个人不用领回侯府了。我累了,都回吧。”

王嬷嬷和傅毖泉都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