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中毒,为什么不见他呼吸?”
“这种都是出自我水云苑……”一直都在沉默着的吴昕,终于说话了。
她抬起那双通红的,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双眸:“这原本是我们用来刑讯的工具,我不知为何竟然会出现我用来招待各位宾客的饭菜里,这种毒药原本是有解药的,可是自从我继任掌门之后,懂得制作这位解药的前辈就已经出走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他,若三日之内没有办法解毒的话,这些前辈们都会死……”
三日,时间还真短啊。
林砚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是用来刑讯的工具的话,中了毒之后至少也应该让人神志不清,但是还有基本的说话能力吧,这几个人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还可以称得上是刑讯工具吗?我觉得倒不如把它当做是用来绑架被审讯的人的心的工具吧,就比如给他们心爱的人下毒之类的?”
从目前的药效来看,好像的确更符合这个用法。
吴昕点点头,咬着牙承认了。
“是,的确就是这个用法。”
这用法很是阴险毒辣,一点都不像是大门派,能够使出来的办法,也难怪这么多年都会一直没有耳闻了,合着压根就未曾出现在公众面前过。
张豪已经查看完了张叔叔的身体,他发现身体心脏跳动的极慢,但血液流速是正常的。
心脏和血液原本就应该息息相关,可是中了中毒之后,他们却好像完全分离开了。
除此之外,身体的一切机能都正常,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豪将疑问说出来之后,将疑惑的目光放到吴昕身上,吴昕又是费了好大的劲之后才解释,为何会有这样的现象。
“因为现在陷入昏迷中的这些人,其实是可以听到我们讲话的或者说她们就,只是躺在地上闭着眼而已,他们可以感知得到外界的一切,却没有办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在刑讯的过程之中,我们也会将这一点告知正在被刑讯的犯人,甚至还会使出一点手段来让他们相信这个说法,从而达到攻心的效果。”
众人都沉默了。
纵然他们这些小门派,平时的行事风格的确是有一些激进,可也算不上毒辣,顶多只能说一句是没良心。
可是吴昕说出来的这些,却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内了。
吴昕跪在地上痛哭出声,嘴里面一直说着自己对不起前辈们对不起家人们之类的话,而众人的注意力早就已经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这些尸体身上了。
前来参加会议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直系亲属,讲的再直白点就是那种突然出了是对方死了也不会难过到伤心哭泣的关系。
现在有一个好的机会可以窥探水云苑的内幕,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直接就冲上去了,查看着这些人的身体。
张豪已经放弃查看,转而去安抚受惊的吴昕了。
林砚并没有别的举动,而是默默的退了出去,这些人跟他并没有关系,他现在就算是直接跑路,也不会有人谴责他。
最后,水云苑门派内的其他前辈们过来将这件事情勉强解决,然后把吴昕带走了。
走之前吴昕还说:“请你帮帮张豪,帮他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虽然我知道现在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他真的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吴昕的身体被推着走,林砚若有所思的目光却追随着她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夜里,张豪坐在客房的床边,整个人还有一点懵。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失去亲人的痛苦的副作用,直到现在还没有在他的身上表现出来,以至于现在毫无反应的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冷血。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张豪起身去开门,开门之后见到那个站在门外的人,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
——
翌日,门派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豪也中毒了。
作为参加过那场会议的主要人物,现在99%都已经中毒了,只有两个人还例外,那就是林砚和吴昕。
林砚被当做了重点怀疑的目标,作为所有不幸者里面的幸存者,他自然而然的被阴谋论冠以凶手的名称。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出事了,只有他没出事?”
“我就知道你小子来者不善啊!”
“把他抓起来,我们要用自己的办法来审凶手!”
“昨天晚上我看见他去找张豪了!一定就是他趁那个时候下了毒!”
“为我们死去的亲人们报仇啊!”
瞧瞧他们一个个的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可真的去探究的话,他们心里貌似也并没有多少因为同事或亲人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在这大事面前,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如此生硬的悲伤和捏造出来的愤怒,以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林砚没有反抗,顺从地被他们关到了水云苑的大牢。
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他想要好好的想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所以没有什么其他的精力再去挣扎一起逃跑了。
中毒,水云苑……
这件事情不是冲着林砚来的,而是冲着吴昕来的!
作为所有意外的幸存者,吴昕却恰恰好不是那个最幸运的人,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有关,所有的事情她都需要担负起一定程度的责任。
是谁要害吴昕?
林砚对于这边的情况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有谁可疑。
如果要说可疑的话,那估计就是自己了。
可林砚心知肚明,他并没有下毒,甚至在此之前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突然,林砚想到了一点。
在外面的时候有一个人喊着说他见到林砚去找张豪,可问题是自己压根就没有出去过。
那这个人是为什么能看得见呢?
要么就是这人在撒谎,要么就是这人真的看见了,只不过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人脸的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