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同意了韩王的提议。
而魏家呢?
魏般婼出不去,就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上拿着的,是那日燕王世子给她戴上的牡丹,这么多天下来,牡丹也早就枯萎了,她看着不复当日模样的牡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上辈子一样,她也曾明艳,整个宣京都在称赞她的貌美,学着她的大半,那个时候的宣京是真的追捧她。
后来呢?她也就如同这枯萎的牡丹一样,无人再念她的貌美,无人再羡慕她。
把牡丹丢到了炭盆子里,看着牡丹被炭火吞噬,这个结局,真是好啊。
燕王世子说的话,她不信,之所以没有在回来的路上就把花丢了,也是觉得,那时丢了不太好。
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都是说的好听罢了,人是只能有一个妻子,但没有说不能拥有更多的妾室,她羡慕韩王跟韩王妃,虽然韩王这个人,脾气差,性格恶劣,但是不得不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做到了,无妾无庶。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韩王,也只有一个韩王妃,所以她们之间,才会让人羡慕。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魏般婼,所以她爱自己。
这些日子,她也不曾出门,便是林之远送东西过来的时候,说起了燕王世子身体不太好的事情,她也只是让魏三郎去请了大夫,魏家送了补药过去,她就没怎么在意了。
毕竟燕王世子那日的话,确实是触动了她的,她需要缓一缓,她不能心动,也不该心动。
红豆帮她整理箱柜,春日一过就是夏日,宣京的夏日来的很快,红豆想要去找绣娘多给她做几身夏日的衣裙。
她起身书架拿书,打算写一篇字的时候,看到了被红豆打开的箱子,那个箱子里,放着半箱子的书。
红豆见她看着书发呆,笑着说道:“这一年多,世子没少让人送话本子过来,宣京里的新鲜事,怕是没有人比小姐知道的更齐全了,全都在这些书上记着呢。”
魏般婼看着箱子里的书,移开眼后,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字帖,坐在靠窗的桌边,惠茹过来帮她磨墨。
可她拿起笔的时候,便是照着字帖上的字,都没能落下笔,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她好像有些迁怒,但迁怒谁呢?为什么迁怒?他燕王世子做错了什么呢?
不过是她被人戳中了心里头的痛处罢了。
鼻尖落下的时候,惠茹看着魏般婼写字的纸,笑着说道:“这是世子送过来撒金纸吧,好似世子那边的,都送给小姐了。”
魏般婼刚落下一个黑点,笔停了。
笔墨纸砚都是燕王世子送的,不单单送给她,大郎,二郎,三郎,四郎,还有素素那边,他都送了。
送给魏父的是一个绿玉扳指,送给魏母的是一些绸缎料子,还有各类玉器。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林之远送过来,魏父魏母自然是高兴地,也回送了很多东西。
魏般婼回送的,就是各类的糖,她也不知道,燕王世子,已经在戒糖了,从前需要靠着糖才能喝下的药汁,如今不用吃糖,他就直接喝了下去。
就在春日宴后,他品尝到了比药汁更苦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魏般婼,除了每次带回来的糖,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她故意在躲避他一样。
燕王世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魏般婼不想理他,他也不理魏般婼了。
林之远问燕王世子,还需要继续给魏般婼送话本子吗?
燕王世子拿起药碗就砸他,“送!!”
他只是生气,想要魏般婼哄哄他而已,又不是真想让魏般婼不开心,若是她本来就不开心了,还没有趣事儿哄着,自己生闷气,病了,成了跟他一样的人,那该怎么办呢?
喝完了药,燕王世子坐在软塌上,软塌上放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文房四宝,林之远站在他的旁边,跟他讲近几日,宣京中的趣事儿。
燕王世子听他说,一字一画的开始写着。
等到写完了一本,晾干了,就放到了一旁。
想到宣京中众人跟风韩王妃,说魏般婼是牡丹国色,他嘲讽的笑了一声。
在话本子的扉页上写到:“花开花落自有时,一寸相思一寸灰,谁料同心结不成,憔悴支离为忆卿。”
写完了就把话本子丢给林之远,让林之远去送给魏般婼。
魏般婼收到了燕王世子送给她的话本子时,她已经没有练字了,魏二郎过来陪她下棋,她连输了好几把,但是面上没有一丝不高兴,她本来棋艺就不好,输了也应当,反正是打发时间的。
收到了话本子后,看话本子,就看到了扉页上的话,魏般婼看着话本子里的字,扭回头看了看自己屋里的柜子。
“那些话本子,都是你们家世子爷写的?”
林之远低头应了一句,“是,每一本都是世子爷抄录的。”
本来燕王世子是想让其他人来抄录的,但是发现那些人的字迹不一样,装订成册后,髌不太好看,他就自己亲自上手了。
魏般婼只觉得那个字好看,却从来没有想过,都是燕王世子写的。
看着扉页上的话,魏般婼笑了一声,“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之远听到她的笑声,就知道这事儿过去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过去了,就算结束了。
魏二郎低垂着眼眸,把棋盘上的黑白子都捡到了木质的棋罐子里。
捡完了棋子,魏二郎意味不明的笑着说了一句,“你们世子还真是有心了,自己身子不好,倒是还记得哄我妹妹开心。”
林之远听着魏二郎的话,觉得有些不对,但他的态度依旧谦卑,笑着说道:“世子妃是世子唯一的妻子,世子自然对世子妃好,奴才也从未见过,世子对谁这么上心。”
“唯一的妻子?”魏二郎嘴角噙着笑,有些讽刺,话语也有些冰冷,“怎么着,这是要娶了妻后,就准备纳妾了?”
林之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自己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是奴才失言了,妄议主子,但世子爷说了,今生今世,都只会有世子妃一个人。”
魏二郎靠在了一直上,后里的折扇被他打开又合上好几次,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林之远依旧是那副模样,只觉得厌烦,敲了敲桌子,对魏般婼说道:“行了,我回自己的院子了,若是有事,就让丫头过去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