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有的赏赐都是送到了魏家的,魏父魏母诚惶诚恐的接了,把陛下赐的全都摆了出来,以示皇恩。
韩王妃约魏般婼到她自己的院子里喝茶的时候,看到了魏般婼的表情不太好,劝她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如今陛下给了赏,他们魏家算是在宣京出名了,以后就算是谁想要动魏家,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魏般婼坐在海棠下,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海棠花,眼睛都没怎么动过,就好似她的心情一般,没有半分波动。
可是她开口说出的话,却像是带着怨气一般,“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可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气度,我看不到那么久远,只能看到眼前。”
陛下赏赐了魏家什么呢?她一清二楚,也就是知道,所以才觉得不甘心。
“说白了,在陛下的眼里,商户就是商户,比别人更加低贱些。”
韩王妃端着茶水里,落了海棠花的花瓣,她也没在意,直接就喝了。。
魏般婼虽然比她小了很多,但是她却跟魏般婼当起了好友,从她嫁到宣京后,身边说话的人也少,如今有一个魏般婼,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更加的年轻了。
“总会被看到的,陛下不是那么不惜才的人,或许是有他的考量吧,魏四郎还年幼,如今就重赏了,等他更大了,岂不是没有能再赏的了?倒不如一开始给的少些,以后等他再有了好东西送上去,自然会有更好的赏赐。”
魏般婼坐直了身子,想起了韩王妃的酿酒,“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你约我出来玩,我可是带着目的出来的,快把你的好酒拿出来,我走的时候,也是要带走的。”
有人喜欢自己的酒,韩王妃很高兴,连忙让人去端了两壶酒出来,一壶放在魏般婼面前,一壶放在她的面前。
“这是我新酿的,我亲自去采了去年冬日的梅上雪,正适合女儿家,尝起来还带着梅香,就是可惜今日没有带上好的茶叶,我收了大半缸的雪还没有用完呢,若是带了好茶叶,咱们还能煮茶喝。”
韩王妃这边所有的杯子,都是成套出现的,每一套都有单独的名字,喝茶的茶杯正是一整套绿玉的,上面雕了青竹,看起来幽静高雅。
酒壶是白瓷的,酒杯也是白瓷的,上面没有什么画作,就是纯粹的白,极致的白,显得格外的干净,配上这满地的海棠花,那白瓷杯都有了一种柔和的意境。
冬日的梅上雪,酿成的酒,喝起来就像是尝到了那冬雪的傲气一般,于寒冷中绽放的艳丽,便是想想,就已经足够美了。
魏般婼只是喝了一杯,就有些醉意了,是被自己的想象出来的场景,熏醉的。
见到魏般婼脸上还是没有笑意,韩王妃就跟她提起了在韩王那边的魏三郎。
“我听王爷说,三郎在军营里过的很好,魏家的儿郎都是有出息的,他们自有他们的福气,你也莫要过于担心了。”
魏般婼撑着直接下颚,捻了落在桌上的海棠,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不值,不过过两日,我也就忘了这件事了,也就是当时放不下而已,过后就好了。”
陛下赏赐的那些,还没有魏家花的多呢,真金白银的花出去了,得到了东西,便是连窟窿都填不上。
所以魏般婼觉得有些生气,仅此而已。
韩王妃倒是想继续劝什么,但是看到魏般婼接连喝了两杯酒,就没再说这件事。
反而岔开话题,“春日宴那时,是晋王妃,同我提起了你,我才给你发了帖子。你跟她之间,可是有什么纠葛?”
魏般婼摇了摇头,“春日宴,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我也不知道,她为何那么做。”
韩王妃倒是觉得奇怪了,“那倒是奇怪了,她怎么想到要跟你过不去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更不必怕她,虽然她是晋王妃,但...晋王不得宠,她母家也不显,不算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人物。”
韩王妃出自大家,自然是不怕晋王妃的。
魏般婼也不怕晋王妃,上辈子她压了晋王妃那么多年,就算是晋王妃跟晋王是少年夫妻又如何呢?就算她们是话本子的男女主又如何呢?这一路走来,他们遭受的糟心事情还少吗?
她是不相信,那两人之间,还会像是少年时那样。
只要晋王对那个位置有心思,他跟晋王妃,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圆满。
陪着韩王妃喝了酒,韩王妃让人送她回去的时候,还往她的马车上装了很多酒。
送走魏般婼,韩王妃回到韩王府,韩王正握在她屋子里的软塌上,拿着避火图看的起劲。
韩王妃拿走他手里的东西,随手丢到了炭盆子里,看着韩王那副天地他最大的模样,只觉得牙痒痒,“你看看你哪位好皇兄,做的什么事情?便是要赏赐,也该多一些才是,就赐下几百两金银,再加上一柄玉如意,就从魏四郎手里拿走了榨油的宝贝,还得了菽能榨油的消息。”
韩王拉扯着她的手,让她落在自己的怀里,手指缠着她发髻上的珍珠步摇,“你管他赏赐什么呢?反正魏家接了,一次两次的,也无妨,次数多了就看着呗,魏家可不是忍气吞声的。”
韩王妃靠在他的怀里,眉宇间多了些伤感,“真是半点不由人,玉奴是身份低了些,但她好歹也是燕王世子妃,送了那么些东西,难不成还想着,让魏家感恩戴德吗?”
韩王勾着韩王妃的下颌,看着她细腻的肤质,在她的眼里是对魏般婼的怜惜,他不由得笑道:“你倒是对那魏般婼很在乎,她也是脾气硬的,还傲的很,你请了三次,她能有一次赴约,就算是不错了。”
对于魏般婼不应韩王妃的约,韩王不能把魏般婼如何,就折腾魏三郎跟魏四郎,魏三郎几乎每次都忍不住找韩王打架,但每一次都打不过。
魏四郎见到之后,就开始帮魏三郎,从魏三郎穿的盔甲到他用的武器,每一样都是魏四郎精心研究的。
他如今,可是越来越难压下魏三郎了。
这魏家一大家子,都是个傲脾气。
韩王妃不在乎魏般婼的脾气如何,她就是觉得魏般婼合自己的胃口,她觉得女儿家就该如此。
韩王箍着韩王妃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出,啄出了斑点红痕,沙哑的声音,柔和的说道:“阿蕴,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