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公主是否真的喜欢女子,魏般婼不知道,戚无商也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而来。
他也并不觉得城阳公主的喜好有什么不对,他才不管城阳公主喜欢谁呢,就是喜欢阿猫阿狗都与他无关,他在乎的,是魏般婼,是城阳公主对待魏般婼的特殊。
女人有直觉,男人自然也有,戚无商就是觉得,城阳公主不安好心,尤其是在跟魏般婼有关的事情,城阳公主绝对是抱着某种心思的。
只是有些东西,没有挑明,他胡乱猜测,也不过是为难了自己,让自己难受罢了。
城阳公主养了一后院的女子是真的,有些女子出自青楼也是真的,青楼花魁更是真的。
但这并不是说,城阳公主的后院里就只有女人。
在城阳公主住的地方,那后院之中,还有男人,并且不止一两个。
这天底下,貌美的,又不只是女子,就拿如今的陛下来说,不也有男宠嘛,只不过没有摆在明面上罢了。
便是陛下的几位儿子,这些藩王,他们的后院里,也是有男子的。
这其中,也就是蜀王跟晋王的后院里干净些,其他的几位,只不过隐藏的深。
但这样的事情,戚无商不知道,阿依娜一清二楚。
她在燕地也有自己的宅院,隐藏在深山之中,人迹罕至,但是那宅院的精美程度,跟宣京相比,也不差什么。
阿依娜站在自己的院外,看着院上的匾额,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把上面的匾额换了,改成梧桐院。”
丫鬟低着头,欲言又止,“公主,这名字,似乎是燕王世子跟世子妃住的院子的名字。燕地知道这名字来源的人,不少。”
阿依娜不屑的笑了一声,“怎么,他用了,我就不能用了吗?凤栖梧桐,我是公主,还有人能比我更配的上凤吗?”
丫鬟没有再说话,只是应了一声,转过身去找工匠做新的匾额。
其实,丫鬟想要问的更多些,但是公主不喜欢,她也就不问了。
她也想知道,公主那句谁能比她更配的上凤,那个凤,指得是凤的本身,还是指,燕王世子妃——魏般婼。
原来的匾额被摘了下来,从前叫什么,阿依娜不在乎,以后,她的院子,就叫梧桐院,戚无商取的名,有特别的意义,那又怎么样呢?她要用,戚无商敢说个不字吗?
进入正院,便能看到屋里摆满了各种玩器,整个正院的规格,几乎跟魏般婼住的那个梧桐院一样,只是有些细微的差别。
阿依娜换下了身上的女装,穿了一件水红色长衫,坐在梳妆镜前,细细的描摹自己的眉眼唇瓣,在眼下用唇脂画了一个泪滴形状的图案,看着妖异至极,像是什么山野精怪成了人形,等着将人血侵吞。
修剪成弧形的指甲上,她小心的涂上了一层豆蔻,暗红的颜色,将本就白皙的手指衬托的几近苍白,除了那十指上的暗红,再也瞧不见其他的颜色,只余下一片白,就连掌心都是白的。
没有她的命令,没有人会进来,她就细细的打量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宛如艳鬼,幽暗阴冷,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散去了所有的暖,逐渐开始变得凉,直至变成了冰。
从梳妆台起身,踏出正院,往后院走去。
还没有到后院,就能听到后院里的传来了嬉笑怒骂的声音,跨过两道院墙,映入阿依娜眼帘的,是摆放了几十坛的美酒,几十个坛子将水池围成了四方一样的形状,从那些坛口出去的清泉,皆落到了水池之中。
哪怕是没有靠近,阿依娜都能闻到,周围的酒香。
那哪里是什么清泉,皆是一坛坛的美酒,虽然比不上韩王妃酿的那些,但...已足够好。
“公主....”
怀抱琵琶的女子,见到阿依娜来了,朝着她低头行礼,怀里的琵琶却没有放下。
阿依娜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可折叠的躺椅正空着,大的能容下两三人,两边的小桌上摆满了瓜果。
抱着琵琶的女子将怀里的琵琶放到一边,躺到阿依娜的身上,亲手剥了葡萄喂到了阿依娜的嘴边。
阿依娜没有张嘴,女子就把葡萄喂到了自己的嘴里,撑起身子往下压,像是要以口侍之。
可她伏下身子的时候,阿依娜依旧没有张嘴,就好似她的灵魂不在此地一样,女子只能把葡萄吞进自己的嘴里。
“下去吧!”
女子吃了葡萄,正准备躺倒阿依娜的身边,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往常,只要她卖乖讨好,就什么事都没有,城阳公主对女子向来温柔。
女子又要往下躺的时候,阿依娜的眼睛看向她,脸上半分笑意也无,眼里空无一物,除了冷,女子看不到别的。
“公主.....”
“下去,今日没什么兴致。”
女子咬着唇,她还是第一次被阿依娜这么下脸,心里顿时有些不开心,“听说,公主今日出去了,还去见了那位燕王世子妃,妾早就有所听闻,那世子妃长得好,莫不是公主也是有些意动。”
阿依娜:“少打听,今日我没什么好心情,回自己的屋里去。”
女子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烂了,“妾,这两日新练了曲子,要不,弹给公主听。”
阿依娜直接闭上了眼睛,只是让人下去,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
女子气冲冲的抱着自己的琵琶走了。
没过一会儿,躺椅上又坐过来一个人,比起刚刚那位女子,这人的脾气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张扬。
她才不管阿依娜心情如何,整个后院里,她向来是排第一的。
手指掀开了阿依娜只是系上了细绳的衣衫,手指还没摸到她的心口,阿依娜就睁开了眼,还握住了她的手。
女子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不由得刺了一句,“公主不是心情不好,是嫉妒了,嫉妒燕王世子干干净净的得偿所愿,自己却只能——呃——”
原本躺在椅子上的人,突然间坐了起来,本来抓着她手腕的手指,现在握上了她的脖子,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一般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呵呵——,我戳中了你的痛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