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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康帝提前准备好的旨意传出皇宫后,整个京城中一股暗流开始行动起来,义忠亲王安排的那些人都被一一拔除,换上了宣康帝的心腹。

海清宫中,义忠亲王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还以为整个局势还在他的掌握之下,所以他此时倨傲的看着太子。

“皇兄,你输了。”

太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义忠亲王,然后视线看向了宣康帝,如果宣康帝没有安排后手,那么他的人就要动手了。

然而宣康帝却没有注意他的眼神,只是看着义忠亲王,眼里带着太子看不懂的一种神情,像是哀伤,又像是释然。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宣康帝靠在床上的软枕上,收回了看着义忠亲王的目光,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想要这个皇位?”

“父皇,这皇位,天下之人谁不想要。”义忠亲王放肆的打量着海清宫,已经在心中幻想等到他登上皇位入住海清宫后的样子了。

“是吗?”宣康帝看着他,然后费力的喘了一口气问道:“你都干了什么?”

太子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对父子的交锋,同时他也好奇义忠亲王到底干了什么,才能如此坚定的觉得自己能篡位成功。

“干了什么?”义忠亲王笑了起来,“我干了什么,父王居然会不知道?”

还没待宣康帝说什么,义忠亲王就自问自答的说到:“也是,像我们这种被废了王位的皇子也入不了父皇的眼。”

太子听了这话,暗暗皱起了眉头,当初因为蓉城一事,义忠亲王与宁王都被削去王位,两人手里的势力也都被分化瓦解,只是没想到义中亲王居然还能捅出这种篓子来。

而此时义忠亲王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整个人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怎么了,脸上涌起一片潮红。

“父皇,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太子?”

“从小到大,我是那么努力想获得你的认可,想向你证明我一点也不比太子差,我也能撑的起这个国家!”

“可是呢,你的目光永远在太子身上,永远,不管我干出什么事,你永远都不会注意到我,父皇。”

······

此时,整个宫殿中听了这些话的宫女太监都把头深深的低下,整个海清宫中都回荡着义忠亲王不甘的询问声。

而在听了义中亲王的这些话后,宣康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像是衰老了好多。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居然是这么看待自己的,侍奉在一边的刘吉也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几眼满是不甘的义忠亲王,同时在心里摇了摇头,眼底的神色也是意味深长。

这位义忠亲王路走窄了。

居然说宣康帝不重视他,也不看看诸位皇子中,他可是最早封王,同时也是唯一的亲王,这还叫不重视。

而之所以上次蓉城之事废了他的王位,也是宣康帝对他的保护,如果不是宣康帝出手先惩罚了他,要是真的由几位内阁阁老出手。

按照太祖律令,只怕这位义忠亲王就不仅仅只是被废了王位这么简单了,那定然是要被狠狠的收拾了,毕竟太祖的律令摆在那个地方,谁都要敬上三分。

太子在听了义忠亲王的不甘后,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这位三弟,可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啊,觊觎皇位就觊觎皇位呗,居然还要扯这么多的借口,父皇不重视他?

这话传出去,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这天下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及其宠爱与贵妃所生的义忠亲王,不仅是诸位皇子中最早封王的,还是唯一的亲王,而且能以亲王之位,让太子都不能触其锋芒,不得不退让几分。

这些难道都不是父皇给予他的重视吗?

也就是父皇自己当局者迷,看不出来罢了,太子此时看着宣康帝的神色,也大概猜到了义忠亲王这些话对宣康帝的伤害有多大。

“父皇,别拖延时间了,快点拟诏书吧,我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义忠亲王此时整个人神色已经有些癫狂了。

在心底长叹一口气,太子正准备起身打断这场闹剧,却听见宣康帝的声音:“想当这天下的主人,你还不够格。”

此时,宣康帝已经收起了对义忠亲王的那些复杂的情绪,整个人眼中只剩下属于帝王的冷酷无情。

太子抬眼看了一眼宣康帝,然后选择继续呆在原地伪装中药,看着宣康帝与义中亲王对持。

“我不够格?”义忠亲王反问了一句,然冷笑一声,“那父王,怎么样才算够格?”

宣康帝冷冷的看着义忠亲王,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孩子居然还没醒悟当初蓉城案宣他进宫时,他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宣康帝刚要张口,就被义忠亲王打断:“父皇,可是又要与我说什么君舟民水之类的话了。”

“那些死了的不过都是贱民,能为我的登基献上生命,那是他们的荣耀,他们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我可是皇族,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这天下都是我的,不过是死几个贱民又算的了什么。”

听了义忠亲王的话后,太子皱起了眉头,有着这样的思想,难怪能干出来贪污赈灾银两这种事情。

“闭嘴!”宣康帝怒斥道,但他刚刚怒斥完,就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陛下。”一边的刘吉连忙上前为宣康帝拍拍后背顺气。

“逆子!逆子啊!”宣康帝伸出手指着义忠亲王口中还在不停的骂到。

“父皇还是再别骂了,小心一口气上不来——”义忠亲王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笑容,整句话的语气意犹未尽。

宣康帝深吸一口气,然后靠在软枕上:“今日,我要是不写这道诏书,你意欲何为?”

“那儿臣可就说不定了。”义忠亲王收起了笑容,目光直直的看向宣康帝,父子两人的目光对持起来。

宫外,一辆马车穿过街道停在了许府前,街边的金甲卫刚要开口问是何人,一块令牌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秒,这名金甲卫静静的带着人让开了路,让来人进到了许府。

“黎老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