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惊疑了一瞬道:“是的,前段时间重阳节,奴婢听说这艾蒿是驱邪避瘟之物,这还是从寺庙里求来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里面包着几片艾叶,“道长说用红布包着随身佩戴着,可以驱邪安神,奴婢寻思着夫人缠绵病榻许久,就想为她求一个。”
看苏钰的表情不大好,小丫头疑惑道:“苏大小姐,难不成是这艾蒿不好?”
“夫人得的是哮症,你一接近她,她就咳嗽的更厉害了,应是闻不得这个。”
小丫头跪下来,自责道:“对不起夫人,奴婢不知道这会害的夫人病情加重。”
这也难怪叶夫人的病近来是越来越严重,原来是这个小丫头一直佩戴艾蒿刺激着叶夫人。
叶夫人唇角漾开一个笑,“无碍,你不过是好心。我不怪你。”
小丫头更愧疚了,“谢谢夫人,奴婢往后伺候夫人自当更尽心尽力,再也不擅作主张了。”
叶夫人知道是这个小丫头的错,却还是和蔼可亲,让苏钰更加喜欢她了。
随后苏钰屏退左右,让叶夫人褪下自己的衣裳,为她针灸治疗。
“夫人哮症反复发作,寒痰伤及脾肾之阳,痰热耗灼肺肾之阴。我且为你针灸疏通一番。”
叶夫人点点头同意了。
以往来了许多大夫,就连太医也有来过却没有为自己宽衣针灸的。她也有几分明了,许是苏钰是女子才敢这样做。
苏钰从自己药箱中取出一副银针,手指取过一根轻捻着,认准了叶夫人的穴位,稳稳地扎了下去。整个过程她都异常冷静,一根一根动作又快又准。
叶夫人身上被扎之处带着点痛又带着点麻和痒,过后竟觉得有几分爽快起来。
针灸了好一会,叶夫人都快要睡着了,苏钰细细地把针一根根地收回去。
叶夫人动了动肩膀和手臂,竟觉得身上不那么沉重了,觉得苏钰可真是神医。
“苏大小姐当真是妙手回春,经你一番诊治,我觉得舒服多了。”
苏钰盈盈一笑,“夫人觉得有效果就好。”
过后,苏钰又命人烧了一点热汤,配上一些药草,煮了给叶夫人泡脚。
此时正值冬天,她终日不曾暖和的腿上开始有了热量,顺着脚传遍她的全身。
她像是整个毛孔被打开的感觉,整个人舒爽无比。
“夫人常年缠绵病榻,缺少活动,所以经脉瘀堵,我放的药草都是有助于夫人化瘀的,往后夫人也要常常走动才是。但是这些个花还是离的远些才好。”
叶夫人笑着应下了。
经过了几刻钟,叶夫人泡完脚。这药水当真有用,她这几年都没有如此快活过,通身舒畅,面色也开始红润。
她发觉自己咳嗽也变得少了。
“苏大小姐,多谢你,我现在整个人十分爽利。”
叶将军也十分开心,不停地夸赞苏钰是华佗转世,妙手回春云云。
苏钰又写了一张药方,给叶将军。
“人参、紫苏叶、甘草每样各半两,肉桂、五味子、木香每样各四钱,还有陈皮需得去白和白术每样各六钱,半夏需得姜制和白茯苓需得去皮每样半两,加上桑白皮一两。”叶将军念出声。
苏钰点点头,吩咐道:“上为粗末。每服半两,水需得一盏半,加上三片生姜。这几样一起煎至八分,再去渣,饭后几刻钟待药温和后方可服下。”
丫头们笑着说记住了。
叶将军欣喜道:“苏大小姐,如此我夫人的病怕是不日就能痊愈的吧。”
叶夫人已经缠绵病榻十余载,叶晖心里也是真的非常疼惜自己的夫人,甚至宁愿自己来代她承受这些苦楚。
苏钰摇摇头,遗憾道:“哮症乃长久之症,需得慢慢调养。只要夫人远离容易引发咳嗽之物,天冷注意保暖,饮食再清淡一些,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叶将军神色有点落寞。
叶夫人见此温柔一笑,“如此就谢过苏大小姐了,夫君也莫伤怀。我这病已经是十余年的老毛病了,能被医治到这样我已经十分满足。”
叶将军心疼地抱她入怀。
可以看出来二人伉俪情深,从刚才的院子里的景致布置就知道,叶将军定是十分疼爱这个夫人的。如今疼惜的面色更是直接露于表面。
也是,叶夫人这样温柔又明媚的女子谁会不喜。
苏钰清浅一笑,对着二人道:“将军放宽心,这个病不是绝症。只要好生调养,不日夫人就能下病榻。并且按我说的那样维持着能保不复发,生活如常人无异。”
叶将军本来被苏钰说是长久之症吓得以为夫人这辈子就这样了,感伤的很,苏钰的这句又让他重新开心起来。
叶兰舟此时也从外面进来,“母亲放心,苏大小姐医术很好,定会保你长命百岁。”
叶夫人嫣然一笑,“我自然是信得过苏大小姐的医术的,兰舟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这样一说,叶将军也回过神:“对!这次苏大小姐帮了这么大的忙,我定要好好感谢她。”
苏钰婉拒道:“这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客气。叶夫人长得花容月貌,受病魔折磨,我能帮上忙也觉得很荣幸。”
叶夫人见苏钰长得好看又性格又好,也十分喜欢她。
“如果叶小姐不嫌弃的话,今日就留下来用饭吧。”
苏钰看了一眼叶兰舟,叶兰舟冲她点点头,如此苏钰就却之不恭了。
苏钰让叶夫人好好休息就和叶兰舟到一边去说话。
冬日的寒意未散,此时虽是中午,太阳却没有很热烈。整座宅院是沐浴在阳光下,叶兰舟带着苏钰到凉亭里坐着,屏退了左右单独说话。
苏钰道:“哥哥如今在做什么?”
叶兰舟落寞道:“我不过比你早些进京,本想着寻到叶夫人后就去看你,没想到却听到你的噩耗,伤心了好一阵。昨日不过是代替叶将军去陶家婚宴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如果不是知道你还活着,我怕是会去边关从军也说不定。我只有建功立业才有话语权,才能有机会替我们家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