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夜色,范松小跑着前往荷田镇。
谁说拘魂使不怕鬼魂的?
回过神来的范松,只觉得一阵阵后怕,就算他是拘魂使,但他依然是个活人。
大通铺中住的人都是修防御墙的苦力,白天他们被飞天灵舟接送到天乾宗的边界干活,晚上被送回来休息。
混着汗臭味和脚臭味的房间,不仅能让他睡得无比安心,还能让他省钱!
虽然嘴中说要回去见月彤,但范松细想一下,觉得还是等等为妙,老姑娘的脾气一般都不太好,安全第一。
第二日,苦力离开,范松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开始修炼。
云星子的死刺激了他。
比起凡人的死,修士的死更加让人难过,原本他们是有机会突破天地桎梏的人,绝大多数的修士不结婚,没有后代,就是为了逆天而行,虽然最终成功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但无数修士依然前赴后继。
有混沌神魂珠的帮助,范松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
时间慢慢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来了,有人走了。
人又来,又走。
如此循环反复,最后,随着修炼状态越来越佳,他的最后一丝对外界的感知也自动关闭,进入入定最深的忘我修炼状态,
全属性灵根修士修炼,有三大难题。
其一自然是耗时。
其二是修炼资源。
其三是多系灵根的平衡和融合。
因为神魂珠的存在,范松的修炼速度不是问题,难度在于各个境界的领悟。
他刚到宗门后不到一个月,就能够驱动体内各系灵气,成为练气初期修士,但马上一年过去,却依然止步于练气初期,根本原因就在于第三大难题没有解决。
作为修真新手,范松虽然读了不少修真书籍,但书里说得云山雾绕,在实际运用中很难找到诀窍。
不过,昨日在改造月彤师姐的灵根时,他从一位三十七年未筑基的练气期修士的识海中找到了根源,他的全属性灵根缺乏一个核心。
月彤师姐对练气期的领悟绝对超过九成九的修士,因为她一直在正确的路上,只是由于被下毒才无法筑基。
月彤师姐是木系灵根,或许是性格和身份的原因,她的灵力核心选择的是一棵大树,这通常是木系灵根男修士才会选择的筑基观想物。
这大树不仅仅是徒有其表,从根须到树冠,从粗糙的树皮到内里的年轮,从光滑的叶表到其中的脉络,和真实的大树都一模一样。
更让他惊异的是,明明只是木系灵根的月彤竟然用木系灵力模拟了天空、大地和微风等自然环境,虽然这些模拟物呈现着木系灵根独有的绿色,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却更像一棵大树自然生长的环境。
从月彤这里得到的经验来看,全属性灵根合而为一,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但完整的世界也必须有个核心。
荷田镇最多的就是田地了,范松灵机一动,决定把他的筑基观想物化为一块灵田。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知道赌对了,原本互不相容的金木水火土光暗七系灵力顿时自动组合起来,一轮白日,蓝天白云,绿水青山,在长满荷叶的池塘边,出现了一块一亩大小的灵田。
灵田的土地是浅白色,上面空无一物。
范松的神魂进入其中之后,发现里面一切都是迷你型的,白日距离头顶不过二十几丈,青山也只有五六丈高,但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随着一方灵田出现,范松的境界不断提升,等他尝试着从现实世界摄入一点东西时,一粒稻谷种子忽然进入其中,直接进入灵田中。
轰,范松猛地觉得头脑炸裂,随后就是一片炫目的白光。
这方小世界变得金光闪闪,里面的每样东西都发着光,同时,体内各处的散乱灵力全部和灵田世界联系起来。
他竟然筑基了。
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依靠的还不是灵力累积,而是完全靠境界带动修为直接筑基。
这种顿悟式的晋级方式和普通晋级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特点就是快,只不过因为步子迈得太大扯到蛋,所以初期人会有点虚,需要从外界多补充灵力,
一时间,范松有点飘了,这种传说中的筑基方式居然被他领悟了。
“我简直就是个天才!”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他的灵感全是来自于月彤师姐,一位专业研究筑基三十七年的中上资质修士。
随后,就是他在灵田中看护庄稼了。
也是怪了,刚才明明空无一物的灵田上,自从长了一棵禾苗后,开始变得杂草丛生,然后还会不断出现大大小小的青虫。
日升日落,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一棵三丈高的禾苗终于成熟了。
这一日,范松的神魂正在禾下乘凉睡觉,忽然觉得脑袋一痛,睁眼一瞧,原来是一粒足有拳头大的稻谷砸到脑袋上。
他刚想细看,忽然觉得脑袋再次一痛,这一次不是神魂,而是现实中的身体。
瞬间,神魂归位,范松睁开眼睛。
他顿时愣住了。
原本臭烘烘的大通铺变了样,除了他屁股底下的这片地方,其他的部分全部被重新装修了,富丽堂皇,富贵逼人。
而且,所有的装修都是以他为中心,背后是雕花的金色木墙,两侧加了扶手,前方是左右两排豪华座椅,从布局上来看,似乎他来到了皇宫,而他屁股下的大通铺变成了王座。
更让他诧异的是,面前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穿得雍容华贵,浑身珠光宝气,眉宇间似乎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看这意思,刚才应该就是这位姑娘敲她的脑袋。
范松二话没说,起身下床就走。
付的是大通铺的价格,趁他睡觉给改成了皇宫,还弄个漂亮姑娘陪着,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这绝对是讹人的套路,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你无情,你无义!”漂亮姑娘突然开口了。
范松一愣,这话他听着熟啊,好像他是昨夜同床早上分手的渣男一样,他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无理取闹!”
随后,他想起这是别人的地盘,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还是先走为妙,省得把旅店的小厮打手吸引过来。
“云松子,你给我站住,不许走!”漂亮姑娘突然大怒道。
“你认识我?”范松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女子,皱眉道:“你既然认识我,还这么弄有意思吗?我穷得都住大通铺了,你还想从我身上榨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