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沙发上，于母倒了一杯温水，放到梓晗凝雪手里，“外头挺冷的，喝点水。”
梓晗凝雪欠了欠身，轻声道谢。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了，梓晗凝雪抠着杯子，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门外忽然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是于萧的女朋友，拎着一袋子菜进来。
看到梓晗凝雪，她愣了一下，随后移开目光，看向于父。
“爸，都说了早餐要吃点有营养的，你俩怎么又吃咸菜啊。”
于父笑了笑，“这就挺好的。”
于萧的女朋友嗔怒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厨房，“真是的，怎么说都不听，中午我给你俩做点好吃的，今天在市场刚买的鱼，活蹦乱跳的呢，妈，你一会帮我宰一下，我不敢。”
于母走进厨房，眼眶含泪的看着她，“芳芳，你不用每天都往这跑，于萧他……他已经不在了，你以后遇到个好男人就嫁了吧，奥，不用为那个兔崽子陪着我们。”
梓晗凝雪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杨芳放下菜，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脸上再次扬起笑容，“妈，要不中午不吃鱼了，你做个西红柿炒鸡蛋吧，好久没吃了，馋死我了。”
于母流着泪，拉起了杨芳的手，“芳芳啊……”
“哎！对了，妈，我今天在市场还买了葡萄，特大号的，看上去就好吃，你先回屋坐着，我给你和爸洗点。”
“哎，好。”于母用力眨着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
回到客厅，于母偷偷擦掉眼泪，“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梓晗凝雪吸了吸鼻子，“阿姨，我叫梓晗凝雪，您叫我雪儿就成。”
于母拍了拍她的手，“好，雪儿，中午在我们家吃顿饭吧，阿姨给你炒菜，萧儿最喜欢吃我炒的西红柿炒鸡蛋了。”
梓晗凝雪眼眶一红，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好，谢谢阿姨。”
于母拉起梓晗凝雪，“来，我带你去萧儿房间看看。”
于家只是简单的两室一厅，主卧的房门开着，那是于父于母的房间，另一间房门紧闭，可能是于父于母怕触景生情。
推开门，桌子上于萧的遗照就摆在那里，梓晗凝雪紧紧抿着唇，“阿姨，我能单独在这里待会吗？”
于母点了点头，“好。”
于母离开了，还贴心的关上房门。
梓晗凝雪走到于萧的遗照前，眼泪控制不住的向外流。
“于队……”
梓晗凝雪擦了擦眼泪。
“于队，鬼母已经死了，我一定会找到凌风，让他去下面给你磕头认错。”
遗照里，于萧笑的很开心，这张照片她以前见过，是于萧摆在办公室的那张，他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是他进入潜虎的第一天照的。
“于队，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我们学校找我的时候吗？你在训练场外面看我，放学的时候还偷偷跟在我后面，我还以为你是拐卖小孩的坏人，差点就报了警。”
“你拿着潜虎作战部的证件，跟我解释了半天，急得头发都要被薅掉了，我才信你。”
“你说想邀请我加入潜虎作战部，我当时说要考虑几天，其实我根本就没考虑，而是回家让我爸查了你的身份，这才彻底相信你。”
“刚进队里的时候，他们都看我小，特别喜欢逗我，每次都是你出来把他们骂跑。”
“对了，还有第一次跟你出任务，那是一个拐卖儿童的组织，我仗着自己年龄小，偷摸混了进去，给你们发了位置信息，那群坏人穷凶极恶的，发现了我的手机，要杀了我，记得吗？当时是你带队冲进来的，我当时看你的眼神都要放光了，那时第一次觉得你竟然这么帅！”
“这次任务因为我及时汇报消息，所以立了大功，但是你一点也不开心，把我叫到办公室骂了我两个小时。”
“你当时说的话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你说下次如果我再不服从命令，你就让我滚蛋。”
“我伤心了好久呢，立了功你也要骂我。”
“可是后来跟你一起出任务的次数多了，我也就慢慢懂你当时的心情了。”
“还记得我当时独自去果木市执行任务，你拉着我墨迹了大半天，光是注意安全这句话你就说了十几遍，其实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你背后笑了好久，总觉得你像我老爸，絮絮叨叨的，哈哈。”
“前几天你带队来我们学校，你知道我当时第一个想法是啥吗？就是想冲到你面前，好好跟你显摆一下我的实力。后来也确实显摆到了，你那后悔的表情，哈哈，我至今难忘。”
梓晗凝雪抿了抿唇，看着照片中的笑脸。
“于队……知道你说要请我去最贵的餐厅吃饭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因为你平时太抠门了，每次找你要活动经费，都要墨迹你大半天，甚至还为了一千九百块钱把我卖到隐龙去了。”
“这次你好不容易答应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兑现啊……骗子……”
手指轻轻触碰照片中于萧的脸，梓晗凝雪终于克制不住情绪，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门外的杨芳默默听着梓晗凝雪的话，泪流满面。
平复了好久的情绪，这才擦掉眼泪，轻轻敲了敲门，“雪儿，出来吃水果了。”
梓晗凝雪用袖子擦了擦脸，回应了一声，再次看了一眼照片，开门走了出去。
老两口和杨芳的眼眶都红红的，不用想，肯定是房间不隔音。
梓晗凝雪吸了吸鼻子，默默低下头。
“孩子，过来，吃点水果。”
梓晗凝雪哎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
葡萄个头很大，但是超级酸。
杨芳呸呸两声吐掉葡萄籽，“那卖水果的大姐跟我说特别甜，这哪里甜了！等我一会找她去！”
于母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行啦，酸点好，开胃。”
杨芳嗔怒的白了她一眼，“就您好心，从来不计较这些。”
于母拍了拍她的手，一脸笑意，“你们公司不是有一个小伙子一直在追你吗？你好好考虑一下，别耽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