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鸢没死！”
就在于娇娇为脱口的这句话心惊胆战时，对面的男人却笑了。
“嗯，没死，只是专心教徒去了嘛，这个大家都知道。”
“于小姐，这可不算什么秘密。”
守鸢销声匿迹两年多，不知从哪儿流传出守鸢老人家在教徒，且他的徒弟就在‘中药选手’中的荒谬言论。
而他们组织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守鸢两年前就死了。
男人再次缓慢扣动扳机。
时间仿佛在加速，又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于娇娇又急又慌，脑子里闪现许多画面。
师哥、苏玖儿、父亲，父亲书房里厚厚的一箱子资料。
“不，不是的，守鸢没死，他，他换了代号，换了身份隐藏在中药选手中间……”
“他……，中药选手，对，中药！”于娇娇瞳孔地震，无数片段被毫无逻辑的粘贴。
“当归服装厂、当归，中药，中医，苏玖儿！”
两个男人看着突然疯癫的女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恐吓。
反正今天诈出来的情报也不少了，要不……收工吧？
就在男人准备撤手时，于娇娇突然发疯，双手紧紧握住头顶上的枪，满脸疯狂。
“你们去查苏玖儿！她是中医，开的服装厂就用的中药名，肯定和中药选手有关，你们去查她啊！”
了解于娇娇爱恨情仇史的男人：“……”
这是想拿我们当枪使？
女人狠起来果然没男人什么事。
“谢谢于小姐款待，这次我们收获颇丰，期待下次与您合作。”男人笑着收回自己的枪，开门准备离开。
至于于娇娇？
为了活命能把国家机密泄露出去的人，不管当时是不是自愿，事后都没胆子报案，且还会处处替他们遮掩。
宁死不屈的都死了。
这种活下来的，虽不属于他们编内人员，却也是以后最好的线人人选。
于娇娇无力的趴倒在地。
她完了……
她再也无法与阳光共舞。
“张玉庭就是守鸢！”
在狭小的门再次合上前，于娇娇听到自己冲口而出的话，眼泪也随之落下。
如果她要永驻黑暗，那师哥就来陪她吧……
已经走出更衣间的男人又回来了。
于娇娇抬头，漆黑如墨的眼珠子盯着他，一字一顿。
“苏玖儿有个别名叫闻人鸢，陆军三团四营四班班长赵修安有次被她惹毛了就这样喊过她。”
当时她和苏玖儿还是好朋友，觉得这名字好听，还问过，苏玖儿说那是她三哥瞎喊的，事后她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如果没有今天这遭，如果她没有想把守鸢和苏玖儿硬扯上关系，她还真想不起这一茬。
可就是想起后她才更恨，‘守鸢’‘守鸢’，原来那么早，他就只想守着‘鸢’了。
听到赵修安的名字，男人蹲下身子，变得慎重起来。
赵修安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很出名的。
宁叫阎王盯上，莫与赵狗对视。
说的就是赵修安那条疯狗。
不讲纪律，不讲流程，只要被他怀疑上了，就再没了翻身的机会。
于娇娇这会儿发了狠的要拉人下水，一股脑将苏玖儿兄妹的老底揭了干净。
出了商场，乌云密布，寒风更加肆虐，猖狂的给每一个路过人一个嘴巴子。
于娇娇拢了拢围巾，将脸埋下，很快与熙熙攘攘的人群融为一体。
＊
落叶覆白霜，寒风藏利刃。
林中枯叶发出一阵‘沙沙’声。
闻人夜雪跟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身后，一步步踏入林中深处。
这里是列车开往林州的一个停靠站，他本不应在此下车。
只是当一个女人拿着张玉园日日盘在手里的木头狗找到他时，他不得不走这一趟。
冬日的太阳穿不透云层，四周可见度越来越低。
带路的女人突然加速往一棵大树后跑去，闻人夜雪停下脚步，戒备的盯着四周。
“砰！砰砰砰砰！”
林中鸟儿哀鸣一片，扑棱着翅膀冲向云霄。
“砰！”
电电从屋檐上直直掉下，激起一片尘埃，刚刚被抓的鸟儿重获自由，鸣叫一声，扑棱着翅膀冲向云霄。
苏玖儿和陆曦从窗口探出脑袋往外瞧，瞧着电电狼狈的模样嚯嚯的笑出声。
电电这会儿可没心思顾及自己的面子里子，惊的一骨碌爬起身就朝窗户口冲过去。
“汪汪汪”
“呜呜呜，鸢鸢，救命啊，大师兄出事了！”
也就眨眼的功夫，陆曦发现身边的玖儿姐姐不见了，迎头冲过来的电电也不见了。
小女娃眼睛渐渐睁大，随后嘴巴也大张，“哇”的一声哭了。
苏玖儿消失了。
陆家一片兵荒马乱。
林子里，闻人夜雪躲在一棵树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捂在腰侧，血水如泉水般汩汩冒出，穿透指缝，趟过衣角，蜿蜒而下。
枯叶染上红色，变得鲜亮。
天空飘起白雪，晶莹剔透。
“张玉庭，别躲了，出来！”
“呜呜呜，三哥……”
被人迷晕又被雪花冰醒的张玉园瞟到抵在自己太阳穴上黑乎乎的枪口后，吓的直接哭出声。
“呜呜呜，三哥，三哥救我！”
男人见拎在手里的小兔崽子醒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拖着人走到中间空地上。
“张玉庭，别装死，想要你弟弟活，就出来！”
张玉园感觉太阳穴被顶出一个大坑，吓得双腿发软，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吃了一个阿姨给的糖，怎么就到这里了？
还有三哥，三哥怎么也在这里？
他不是通知家里婚期后就离开了吗？
闻人夜雪快速将贴身的棉质秋衣撕下大半缠在腰间，减缓血流的速度，一手撑着树缓缓站起身。
见人走了出来，旁边迅速窜出十几人将他团团围住。
闻人夜雪身姿笔挺，“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为首的男人笑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守鸢竟然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哈哈哈哈，可惜天妒英才。”
天才一般都不长寿。
张玉园忘记了哭，瞪大眼望着自己的哥哥。
闻人夜雪微微蹙眉，他不知道这帮人是找到了确切的证据还是在诈他。
“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