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尤其盛夏的雨天，是最适合窝在家里睡觉的。
起码黎蔟是这么认为的。
但汪小喵不觉得，雨天有时候会让人激情澎湃，比如，这天的暴雨。
玻璃窗上水流如瀑，看不清外面是何景色，哗啦啦的雨声不断，算是一种让人享受的白噪音吧。
汪小喵倚在窗边欣赏暴雨，双臂交叠，格外惬意。黎蔟窝在不远处单人沙发上，咬着后槽牙看她，有点欲哭无泪的样子。
“我说，这个天气出门，你认真的？”
“我难道很像开玩笑的样子么？”
汪小喵斜他一眼，目光分明在说菜你就呆着，别来质疑我。
黎蔟点点头，“行，那你总要有个目的地吧”，说着要起身，但挪了一下又坐回去，很轻很轻的抽了口气。
汪小喵表情很细微变动一下，淡淡说，“没有目的地”，接着点了支烟咬进嘴里，往窗外看，“其实也没有很想出去，只是突然有那么个想法而已，我可不想做落汤鸡。”
“还是说你想看我狼狈？”
她转头去看黎蔟，唇角带了点调侃的笑。黎蔟抿抿唇，说我倒挺想做落汤鸡的，扫了眼膝盖，忽然站起来拽她。
“走，你不能把别人兴趣提起来，又放人鸽子吧。”
“我就放你鸽子怎么了。”汪小喵歪头看他，挑了下眉，“有问题么？”，烟雾飘到黎蔟眼前，有点朦胧。
“我可以的。”黎蔟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她，“我可以。”
汪小喵侧了下眼，也正色，站直看他眼睛。
“我知道你可以，我只是不想出去，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用迁就我，如果你和我在一起要委屈你自己，想干的事情不能干，那有什么意义。”黎蔟很急促的呼了口气，松了她的手，“我不想你这样，你应该是随性的，自由的。”
“而不是，而不是因为我被束缚，没有道理。”
“没有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汪小喵静静看着黎蔟，沉静的让空气都粘稠起来。她很少做这样的表情，起码在一起后，她极少极少出现这样没有情绪，宛如看空气一样的时候。
“你觉得我在可怜你？”
她忽然问。黎蔟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可怜二字属实有点刺耳，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只是觉得—”
“我不会可怜任何人，那太恶心了。”
黎蔟也沉默下来，有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很快做了一个黎蔟意料之外的事。
她贴过来，侧头吻了他的耳垂，接着环抱住他，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我讨厌被怜悯，所以我不会可怜任何人。”她叹了口气又说，“我只是心疼你，像你曾经无数次心疼我那样。”
她很少说这么直白的话，那年在一起也没有过多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看着他，在他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很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表情，倒是目光有些躲闪。耳朵似乎也是红的。
所以…是养成系？
黎蔟还在胡思乱想，回过神来已经被汪小喵拉到沙发上，膝头盖了张毛毯，她枕在上面，蜷缩着抱自己的膝盖。像一只小猫，他当年就这么觉得。
“我喜欢你。”
黎蔟忽然说，也没有为什么，只是在当下这样一个时间点，这样一个情境下，他忽然极为迫切的想说这句话。
“我很早就知道了。”她说，抓着他的手盖到自己眼睛上，睫毛颤了颤，嘴角含笑，“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别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