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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休夫后,她比将军前夫还招蜂引蝶 > 第146章 江淮州袁家军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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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乾舟压低声音问:“吕军师,这沈宁是什么来头,当真是空城计吗?”

“不像是。”

“若不是空城计的话,她这又是何意?既然有雄兵相助,为何偏偏只余两人来城前?”

吕春默然不语,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雾色逐渐地浓郁。

晨曦之光,从遥远的东方绽露。

吕春轻皱了皱眉,“按理来说,沈宁就只有五千人军,若只有五千人的话,她怎么敢来?陈琼如何敢来?那五千人兵马又怎么敢来的?”

吕春百思不得其解。

北幽之事,是重中之重,务必小心谨慎,若是耽误了上头的大事,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陆乾舟往城楼之下的身影看去,试探性地问:“沈宁,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永安公主,蓝连枝。”

沈宁怒喝。

她脚边是先前杀害陈长命的叛军骑兵的尸体。

话音落下之际。

一杆银色长枪,扎爆了一名骑兵的头颅。

血液溅开,染红了冬日的雾色。

她将长枪拔出时,鲜血染红了白净的长衣和披风。

随后便见她将每一个骑兵的身体都当筛子般扎了好些遍。

以至于她的脸上都是死人的血。

她舔了舔血液,眼梢的绯红越来越浓,宛若个病态之人。

这一举动,把陈琼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侧目看着发疯的沈宁,只觉得自己好似从未认识过对方一般。

沈宁。

你的冷清冷心之下,到底有着怎样炙热明灭于光火之中的滚烫灵魂?

陈琼薄唇紧紧地抿起,呼吸微深。

城墙之上,陆乾舟、吕春以及一众的守卫们都怔愣住。

陆乾舟偷摸着问:“这沈宁,疯了?她要蓝连枝做什么?”

吕春眯起了眸子。

沈宁继而发狠的道。

“她夺我之爱幸,斥我出顾府,害我沦为全上京城的笑柄。”

“我与顾景南相识六年,成婚三年,为她顾景南与父母决裂,从沈家千金沦为一介平庸妇人。”

“她蓝连枝却在马车之上与顾景南苟合。”

“我要把她活活的折磨至死。”

“我要一刀一刀割裂掉她的血肉。”

“我要把她的骨头喂给猎犬,将她的脏腑喂给我的战马。”

“我要一口一口将她吃干抹净,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陆乾舟,吕春,把蓝连枝交给我,我才不管你北幽城杀了多少人,也不管你们两个蛇鼠一窝做了什么。”

“我只要蓝连枝,只要她一人之命。”

“若不然的话……”

沈宁低低的笑了笑。

她抬起手来,慢条斯理地擦拭掉了面颊之上深红于雾蒙蒙的血迹。

随即,缓缓抬眸,幽幽而道:“你北幽叛军,俱都烈火烹油,不得好死。”

透过雾色看向沈宁眼睛的刹那,陆乾舟和吕春都心惊了一下。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个疯子,她的所思所想所为,都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推测。

如此,二人便也清楚明白了过来。

女人的嫉恨之心,特别是被男人抛弃的女人,通常不会痛恨将自己丢下的男人,而是最恨另一个被称之为狐媚子的女人。

“把蓝连枝给她。”吕春直接说道。

陆乾舟点了点头。

他们的北幽城,就差最后一步,便可大功告成。

若沈宁带来的兵马不过,不宜生战。

至于吕春,他曾爱而不得,如今亦是因爱生恨,若能把蓝连枝推下万丈深渊顺带和沈宁做个交易,何乐而不为呢?

吕春一把薅住了蓝连枝的头发,身体紧贴在蓝连枝的身上,嘴唇说话的时候,每动一下,几乎都擦过了蓝连枝的耳朵。

“公主,看看你多遭人嫌,又多遭人恨,相比起沈家小姐,我对你还是太过于仁慈了啊。”

蓝连枝浑身发颤,泪珠止不住地往下落。

适才将被羞辱时,她都没这般痛苦。

如今她的心脏,好似一刹那就已千疮百孔。

她红着眼睛看向雾里的身影。

那日长街,沈宁出手相救,还为她指点迷津,让她找到了求生之路。

她走了一遍沈宁当年的路,才走沈宁在家谋生之辛苦不比她舞刀弄枪来得少。

她以为,沈宁怜惜她。

如今才知,她将沈宁伤到这等程度,又谈何怜惜?

吕春直接将蓝连枝的衣裳撕裂,把她从城墙之上丢下去的时候,还对沈宁说道:“沈主将,这等烂货,我帮你剥了她的遮羞衣,可供将士们享用。”

“那就,多谢阁下了。”

沈宁一脚踩在蓝连枝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看过去,“蓝连枝,落到了我的身上,必将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跟我沈宁抢夫君,你就算贵为大齐公主,还不是像蝼蚁一样臣服在我的足底。”

说罢,把脚挪开,吩咐道:“陈琼,愣着做什么,还不滚去把她带下去,把她给我活活弄死。”

“是!”陈琼怔了一下,就把蓝连枝提了起来。

“蓝连枝既到了我的手中,我就不叨扰二位了。”

沈宁作了作揖。

陆乾舟等人见沈宁对陈琼态度出奇的差,便是互相对视了眼,心中大为震撼。

三年前,沈国山将麒麟军的兵权交给当今圣上,而圣上则让陈老将军的儿子陈禄章来做麒麟军的统领。

陈、沈两家一向不睦,此后更是势同水火。

这几年陈家卯足了劲,势要压沈家一头。

这陈琼是陈禄章的女儿,陆乾舟前些年打过一次交道,傲气得很。

陈琼既以沈宁马首是瞻,还这般唯唯诺诺,可见沈宁手中是有不少人。

至于这些人从哪里来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战场之上,于行兵之事而言,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未知,才是最可怕凶险的,没人愿意孤注一掷去赌。

“这陈琼应是心高气傲,她这类人最看不起沈宁这般早早嫁人,又早早相离的女人。”吕春嗤笑,“如今软若孬种,这沈宁,当真来头不小。”

北幽驻军的副将也立于城墙之上,疑惑地问:“既然沈宁来势汹汹,何不让兵马入我北幽之城?”

“她既知北幽屠城之事,又怎敢随意让兵马入北幽,到时候,她被打成叛军就算了,沈家的几世英明,精忠为国,岂非都要毁于一旦?”吕春眸光阴鸷,冷声嗤道。

副将眼神一亮,旋即恍然大悟,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陆乾舟:“用屁股想都能想明白的事,你竟还问出来,日后别说是我陆乾舟的人,丢脸。”

副将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尴尬而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等等派人去探一下沈宁那边,还是了解得更多才好。”吕春说道。

副将抱拳:“是——”

却说此时,沈宁一行三人走进了大雾之中,沿着林子的方向而去。

眼见着后边城墙之上的陆乾舟等人完全看不清这里了,沈宁将披风盖在了蓝连枝的身上。

蓝连枝睫翼微抖,眸光颤动地注视着沈宁,张了张嘴,却是无法言说,唯有泪水往外狂涌。

“沈小姐。”蓝连枝低声问:“这是……?”

陈琼也有点儿奇怪。

“若不如此,那吕春何等聪明之人,陆乾舟又虽是个武将,但并非只有匹夫之勇,他胆大心细,熟知兵法谋略一道,岂能骗得过这狼狈为奸的一伙人?”沈宁回道。

起初她只是想心理博弈,但看到了城墙上的蓝连枝,便知了新的决策。

既能帮蓝连枝脱险,也能找到更合理合适的说辞。

陈琼诧然,“你的目的是要帮她?她可是蓝连枝?她和顾景南……”

“她和顾景南如何很重要吗?”沈宁反问道。

陈琼哑然,却是再一次看不懂沈宁了。

“非她顾景南丢弃我,是我沈宁舍弃他顾景南。”

“一个垃圾罢了,我何必在乎他的喜怒哀乐?”

沈宁扶着蓝连枝往回走,并问道:“永安公主,你可是帮神风钱庄来北幽一带讨债,才落入了吕春之手?”

蓝连枝惊于沈宁的心细。

对沈宁来说,倒不是很难猜的事。

她当初为了能多赚点钱,经常离京好些个日子。

地方越远,欠债之人越难对付,自己最后得到的钱就越多。

“为生计奔波,不磕碜。”沈宁淡淡道。

蓝连枝紧抿着唇,泪珠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自己在大燕仅有的数次温暖,都来自于沈宁。

蓝连枝的披风之下,只有一件很薄的亵衣。

忽的,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蓝连枝惊慌失措,连忙蹲下身子把帕子捡起来。

沈宁看见那帕子,眸底有暗芒骤闪而过。

她并非同情心泛滥之人,曾也不喜和顾景南携手与共的蓝连枝。

但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黑白两道颜彩,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和矛盾,也非对错二字就能明了。

至于陈琼,才看到帕子的那一刻,差点儿惊得下巴都要掉落在地。

那帕子……好似是沈宁的?

以前沈宁没嫁给顾景南,还在燕京学宫的时候,就只用这样的帕子,还是沈宁自己绣的。

绣工不算好,却是独一无二。

陈琼沉思之时,亦在风中凌乱,左看看慌张的蓝连枝,右看看内敛深沉的沈宁,忽而就有些怀疑人生了。

事情,关系,好似都朝荒唐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这都叫个什么事?

陈琼撇了撇嘴。

“一个帕子罢了,还贴身放着,丢了不就丢了。”陈琼故意说。

十二月的冬天很冷,刺骨的湿冷。

蓝连枝的嘴唇发白,双手也哆哆嗦嗦的,身上起了好几层的鸡皮疙瘩。

她将帕子捡起后,才露出了一抹笑,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偷偷藏了起来。

“我可以丢掉这条命,但绝不会丢掉这个帕子。”

她说的很坚定,像是说与旁人听。

若非沈宁帮忙,她在吕春、陆乾舟之流的手中,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不得好死。

“走了。”沈宁浅声道,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陈琼的心情更复杂了。

她瞅着沈宁的背影欲言又止。

沈宁如芒在背,只得无奈回头道:“生死存亡,北幽城乱,陈小姐的脑子里就只有街头巷尾的秘闻吗?”

陈琼耳根子一红,连忙跟上。

她哪能不关心北幽之事,偏生眼前这关系太过于奇怪,超乎了她的想象。

就连说书的先生,都不敢这般编造,才引得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

“沈主将。”宋校尉带着人前来迎接。

适才在城门前,沈宁的声音很高,又用了内力,林子这边也听得见。

众人都在想当真要把蓝连枝给千刀万剐吗,不曾想这一行三人,并无生杀之气。

蓝连枝以为林内至少有数万的兵马。

而当她看见只有五千人的行军之后,内心极为震撼。

林子里就只有这点儿人,沈宁竟敢直面北幽城?

沈宁吩咐道:“初晨,你和她的身形体格相差不多,把备份的衣裳给永安公主。”

末了,望向蓝连枝,“这里的干粮和水也不多,你将就着吃两口,我会给你准备一匹快马,你既是参加过燕齐之战的人,马背上的功夫也不会差。我这里有一袋钱,不多,但够你回上京了。”

蓝连枝望着眼前的钱袋子,摇摇头,裹紧披风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走。”

“为何不走?”

“我的红缨枪在北幽城,我要拿回来。”蓝连枝说。

“受得住?”

“受得住!”

“行。”

沈宁不再管蓝连枝,正准备找宋邵卿、王崇劲这些人谈事,就见众人满面的呆滞。

沈宁皱了皱眉。

传闻大燕人都喜口舌八卦,如今足以见得真假,行军之时,千钧一发,上到校尉下到学生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我们先撤进林间深处,北幽那边,肯定还会派探子过来,到时候直接杀了,丢到北幽城前,震慑吕春。”

“之后,他们定不敢再派人。”

“而我们既能安全应对,北幽城的百姓也能暂免屠戮之苦。”

宋邵卿闻言,叹道:“原来沈主将适才在城前,就想到了这一步?”

“五千人脑袋都系于我一人之上,不敢不多想。”沈宁面色凝重地道。

不多时,果然有好些个探子悄然而至,都是轻功了得的个中好手。

可惜五千人行军都极为专注,就等着这瓮中捉鳖的一刻。

五个探子的尸体,被陈琼骑马丢到了城前。

果不其然,吕春不敢再派探子了。

傍晚,夕阳西下,江淮州袁家军的支援还没来到。

众人焦灼等待。

子夜,还是没有援军。

行军已经头皮发麻。

二更天,马匹奔来,一人从马背上摔下。

是张何在!

宋邵卿等人兴奋地迎了上去,“何在,援军何在?”

然而,看到张何在身后的空荡荡,以及张何在身上的几道箭矢时,心都跟着冷寒了下去。

沈宁的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张何在赤红着眼睛说:

“袁家军,不在江淮州,据说南山出现了山匪,去剿匪去了。”

“我们,没有援军。”

“轰!”

冬日雪天,有一道无形的雷在众人脑子里炸开。

是震耳欲聋的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