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今恺一手揽住她肩膀，在她耳边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提醒她，“嫂子，先离开这里。”
嫂子？
她现在又成嫂子了？
她不是小言吗。
言之昕愣愣地站在门口，她也想听听谈易炀的答案。
“不认识。”
他嗓音极其清冷地撂下一句话，黑眸只不屑地往门口瞥了一眼，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他说，不认识。
言之昕低下眸，她没见到谈易炀给了方今恺一个眼色。
“走吧。”方今恺揽着她。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什么。
… …
等两人走远了一些，言之昕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卓熙呢？她手还没好，你照顾好她。”
“她没事，嫂子，你……”
“什么嫂子。”言之昕淡淡开口，“叫我小言就行，你照顾好卓熙，别跟着我。”
“他让我送你回国。”方今恺大步追上来，再次将她肩膀揽住，“嫂子，易炀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刚才里面还有几个死对头，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只会对你不利而已。”
“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言之昕被他搂着，声音很淡，风轻轻一拂就飘走。
“别生他气了，嫂子。”
“我没生他的气。”
她没红眼眶，也没哭。
“我想一个人走走。”言之昕推开他，“你别跟着我。”
方今恺放慢脚步，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视线里言之昕纤弱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冷清孤独，她现在生命力一下子没了，像是磕碰一下就会碎掉。
… …
自己不认识这座城市。
也不认识谈易炀。
言之昕低眸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
… …
“兹——”
跑车在身侧刹住。
谈易炀从车上来下，脸色阴霾愠怒，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作势将她塞进副驾。
言之昕甩开他。
“回国！听到没有！”
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刚刚还说不认识她，他变得真快。
言之昕看着眼前的豪车，以及豪车旁这个英俊凌厉的男人，她真的认识吗。
“我不是跟踪你来的，是陪卓熙来的，不是故意来找你。”言之昕轻声解释。
跟他说清楚，自己不是故意赖着他的。
她的脸色很白，却没有掉一滴眼泪。按照往常的习惯，她又要哭哭啼啼了，可是这次没有。
她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让你回国！”谈易炀冷着脸，又要上前逮她。
言之昕连连倒退，不让他碰到自己，他刚刚这只手还和别的女人挽在一起，现在又来逮她……
“我就是陪卓熙来找方今恺的，不知道你也在，不是故意赖着你的。”言之昕再次解释。
她曾经确实，想用孩子赖在他身边。
后来也偶尔想过几次，或许，以后就这么赖在他身边吧。
但是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赖着他的，真的不知道他也在。
“你给我站着别动！”谈易炀冲着她吼，眼神狠厉。
言之昕瑟缩了一下，被他的眼神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