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双眼时不时睁开一会儿,视线投向落地窗外辽阔庄园。
这栋别墅很清静,不会有打扰。只远远地可以望见外面佣人忙碌,车队齐聚,以及奢华建筑布景。
但是钟叔明白,老爷子看的不是这些建筑以及豪车、美景。
沉默看上一会儿,褶皱眼皮就支撑不住,闭上休息一段时间缓缓精气神,又再睁开眼睛望上几眼。
钟叔一直恭敬候在旁边。
自家老爷子不舍因英年早逝的长子……
担忧仅剩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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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炀从小跟着他母亲生活,我没有安排他住在庄园……”老爷子苍老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在外面始终自由一些……他从小便是个不受管教的性子……”
从小便是个不受管教的性子,不爱束缚。
如果易宗健康无恙,老爷子永远不会把小儿子接到这里,让他在外面天高任鸟飞。
这个家族始终需要有人挑起重担。
“嗯……”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是易宗没了,这个家……以后都要靠易炀一个人撑着……都要靠易炀一个人撑着……”
老爷子沉重的语气,听着不免叫人哀伤。
庞大的财团,世世代代多少家族羁绊,明里暗里,多少老狐狸盯着谈家。
寂静室内,钟叔只恭敬候着,他能做的只有在老爷子吩咐时,以最满意的反馈呈现给老爷子。
此刻,他只需要安静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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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
老爷子时而又感叹几句。
“易炀的性子过于不羁,不同于易宗……我若不逼他接下这财团重担,他便会撒手离开……咳……咳……”
“他将财团打理地很好……比在我手上,在西洲手上,甚至我父亲手上……都要辉煌……”
又是重重地叹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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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手下进来汇报。
“老爷子。”
老爷子闭着眼歇息,钟叔示意那位手下直接汇报便可。
“是。”那位身穿保镖制服的精锐手下,恭敬汇报,“我们捕捉到易炀少爷沿路布置了埋伏,预计会对老爷子您的车子进行突击。”
老爷子阖眼,眼皮下的眼珠轻动了两下。
那位身穿制服的手下继续汇报,“明天我们的人手,是否要多增派过去保护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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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椅上的老人没做声,只摆了下手,示意他退出去。
“是。”身穿制服的保镖手下恭敬退离。
“老爷子。”钟叔出声。
如今真就走到父子敌对的一步。
老爷子剧烈咳嗽着,“咳……咳……”声音沙哑极了,嗓子已坏。
一阵咳嗽,好不容易才停下。
“不孝子连父亲都下狠心……连大哥的葬礼都利用……呵……”老爷子不怒反笑,“还有比我这老头子更厉害的对手吗?”
还有比他更厉害的对手吗?
老爷子这句话自然是问钟叔的。
“回老爷子,没有。”钟叔肯定回复。
易炀少爷被接回老爷子身边培养,当年也没比斯辰大多少,从经手财团开始至今,他已经从众多元老、老狐狸的有意责难、刁难中,站到最高。
经历政商黑各种风雨,曾经那个不羁的易炀少爷,除了老爷子这位亲生父亲之外,他已经可以在财团呼风唤雨,无人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