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此时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吕氏一点点的生命流失。
随后在惊恐和不可置信中慢慢的死去了。
朱橚甚至内心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吕氏。
这个女人不论是从之前的史书来看，还是从如今来看。
这个女人和雄英的死。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的死，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甚至有可能马皇后的死也有他的影子。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同情。
也不值得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就那么静静的等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时间。
吕氏是真的死透了。
朱橚缓缓的抬头看着旁边的牛海城道：“太子殿下口谕。”
“太子侧妃吕氏不慎落水，沾染瘟疫故去了。”
“孤心哀痛。”
“本为侧妃，然德行有亏，故不入皇陵，不入坟茔。”
“不立碑，不记名，不动土。”
“葬于南山。”
“动手吧。”
“属下遵命！”
接着门口就有几个锦衣卫进来之后拽着眼前的吕氏开始朝着外面走。
朱橚则是背着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此时门口院墙外，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外，一个少年一只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双目充血。
嘴唇都已经被自己咬破了。
这个孩子正是朱允炆。
他就这么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从生到死，而且也听到了一部分自己母亲和朱橚的对话。
他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怨毒。
吕氏的尸体被抬出去之后。
他努力的深呼吸了几次，这才让自己的神情开始恢复了正常。
接着默默的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这是他和吕氏来的时候就约定好的。
朱允炆唯一的出路就是和自己的母亲划清界限。
在这个场合和自己的母亲划清界限。
他才能有希望。
朱允炆走着走着恍惚间回到了刚才。
朱允炆在睡梦中被叫醒来到了母亲的院子里。
吕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做过的事告诉了朱允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点时间根本都不够他接受这个事。
到了现在他还是有些恍惚。
很难相信刚刚拖出去的是自己的母亲。
吕氏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好好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
朱允炆的眼神逐渐的变的清明了起来。
轻轻的开口呢喃。
“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啊。”
接着整个人都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件事也给年纪不大但是足够能记得一切的朱允炆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着一根刺在不久的将来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诺大的一个皇宫，这个晚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且比起来往日要更加的安静。
安静到了极点。
一夜无话。
第二天的一大早。
朱橚就早早的出宫了。
同时跟着他出宫的还有大批大批的锦衣卫。
他们这次去的地方正是吏部尚吕本的家里。
吕本家中好像是和往常一样，甚至吕本已经穿戴好了朝服走了出来。
准备要去上朝。
两人就在吕本府邸的门口见面了。
吕本此时反倒是没了和自己女儿交流时的不安，看着眼前的朱橚十分平静的开口。
“穆王殿下。”
“看来是你赢了。”
“你到底没有选择我们。”
“没有去选择那个位置。”
朱橚则是淡淡一笑道：“吕大人，你一生为官清廉。”
“是我大明男的的正臣。”
“只是你晚节不保了。”
吕本则是淡淡一笑摊手道：“没办法，老夫就那么一个女儿，一个外孙。”
“那就走把？”
吕本则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殿下如此果决的选择了，老夫还是十分的佩服的。”
“既然殿下这么喜欢选择。”
“那今日老夫就给殿下出一题把。”
接着伸手从怀中将一份书信直接递给了朱橚。
随后背着手十分坦然的就跟着来人走了。
朱橚像是猜到了什么。
脸色有些难看。
随后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刚刚升起还十分柔和的太阳。
伸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嘴角开始缓缓的挂上了笑脸。
“选择？”
“本王最会了。”
接着低头背着手一边朝着马车旁边走，一边忍不住的开口呢喃。
“无数条路放在本王的面前。”
“本王偏偏选了最难的那一条。”
“无数的活命的机会放在本王的面前。”
“本王还是选择了死路。”
接着他伸手拿起来信封。
直接就撕成了两半。
猛地转身。
脸色狰狞到可怕。
配上他那一头的白发。
一时间身后的护卫和牛海城等人都是下意识的后退。
朱橚狰狞的开口了。
“选择？”
“本王会怕选择！”
接着低头从地上将书信捡起来。
随后大步的就离开了。
回到了马车上缓缓的打开了信封。
将已经变成了两半的书信放在一起看了起来。
没有震惊。
没有惊骇。
有的就是古井无波的平静。
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马车都已经回到了皇宫。
朱橚还是保持刚才那个姿势。
牛海城小心的在马车边上开口道：“殿下，我们回来了。”
朱橚则是如梦初醒。
接着分外平静的朝着牛海城道：“调定安卫李玄逸！”
“领兵三千入京！”
“殿下，要掩藏吗？”
朱橚则是淡淡的一笑道：“不必！”
接着面色如常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秦王妃是回来给母后祝寿了吗？”
“启禀殿下，秦王妃已经于前日回京了，如今就住在秦王府内。”
朱橚则是淡淡的点头道：“去秦王府。”
“属下明白。”
接着队伍开始浩浩荡荡的朝着秦王府去了。
秦王府。
秦王朱樉在京师的府邸。
老朱对朱樉的疼爱也是非常的，光从王府的规模就能看出来。
一向抠搜的老朱对老二的心疼。
朱橚到来之后就被十分顺利的请进了大堂。
秦王妃王氏。
也就是北元王保保的妹妹。
朱樉进来之后还是十分恭敬的朝着王氏行礼！
“拜见二嫂。”
王氏满脸微笑的摆手道：“殿下不必多礼！”
“请坐！”
朱橚十分淡定的坐下来看着王氏道：“二嫂速度倒是要比三嫂来的快些。”
王氏则是依旧微笑道：“笨鸟先飞不是，总是赶早不赶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