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则是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善长道:“至于您说的付之东流之说,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本王走的这条路虽然注定了孤独。”
“但我不是一个人。”
“我从没想到真的自己一个人做完了所有事。”
李善长则是整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呆呆的张张嘴看着朱橚说不出来话。
朱橚则是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本王之后还会有无数个像我这样的人。”
“他们会从这条路上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吾道不孤!”
李善长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果断的朝着朱橚俯首道:“王爷大义!”
朱橚则是淡淡一笑道:“李先生还记得当年本王答应你的事吗?”
李善长则是迷茫的看着朱橚道:“什么事?”
朱橚则是淡淡的挥手。
外面四个人抬着一块牌匾走了进来!
朱橚轻轻的走上来伸手轻轻的揭开。
赫然是一面烫金的匾额。
上书简单的四个字。
臣心如水。
李善长此时下意识的朝着匾额的右下角看去。
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的落款。
国瑞(这是朱元璋的字。)
接着他来不及激动就愣住了。
国瑞二子上面盖着的是当今皇帝朱标的玉玺。
朱标的玉玺旁边有一个小了不少的印章。
只有一个字。
吴。
李善长此时楞在了原地。
朱橚则是走上来满脸温和的开口道:“李伯伯,一生都给了天下给了朱家!”
“朱家子子孙孙都不会忘记。”
“后世祖祖辈辈子孙也不会忘记。”
“你不缺金银。”
“你已归隐不向权势。”
“那就只能送你臣心如水四个字了。”
李善长此时再也忍不住的掩面痛哭。
他从跟随朱元璋之后便开始了自己传奇的一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书先生,成长到了权倾朝野的国相。
这样的失态时候还是不多见的。
他这一生有过许多不好的选择,甚至也在某些时候也迷茫过。
可在这一刻。
这样一位讲自己一辈子都无私奉献给大明的老先生。
真正的大明朝为数不多的士大夫精华所在。
他没有顾及自己所在的场合。
他哭的声泪俱下。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遍遍的摸着臣心如水四个字。
朱橚也什么都没说。
他就那么静静的靠着椅子看着李善长。
李善长整个人情绪失控了很久!
过去了很久这才反应过来。
他伸手一遍遍的摸着匾额。
轻轻的低头呢喃。
“臣心如水。”
“臣心如水。”
“知我心者,不负陛下也。”
“值了。”
“值了啊。”
李善长说完了之后抬头看着朱橚。
他仿佛整个人都放下了千斤重担。
说话的语气也不免的轻快了许多。
“殿下。”
“你送了微臣四个字。”
“微臣今日也送一句话给殿下。”
朱橚则是施施然的从位置上坐起来十分恭敬的行礼!
“还请李先生赐教。”
李善长摸着自己的胡子似笑非笑道:“天下人容得下老而不死的李善长名垂青史。”
“那昭昭史册,后世万年自然也能容的下殿下的。”
接着他再次行礼!
“老夫年长殿下不少,德行自问比不得殿下,功绩作为更是不值一提。”
“厚脸皮自认殿下的长辈。”
“今日就朝殿下道一声珍重了。”
朱橚则是坦然的接受了李善长的行礼。
他眼神有些复杂的朝着李善长点头道:“李公珍重。”
李善长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朱橚则是看着李善长的背影犹豫了下开口!
“李先生。”
李善长则是有些意外的转身道:“殿下?”
朱橚则是表情有些喟然道:“可还有什么未尽之事的吗?”
李善长则是转身看了一眼匾额笑呵呵道:“值了。”
朱橚则是微微点头道:“天下文脉,自李先生之后安何许人继也?”
李善长则是十分爽利的摊手。
随后干脆的转身就走。
朱橚则是静静的看着李善长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牛海城此时走上来小心道:“殿下,您的话是不是重了些?”
“今日毕竟是李先生最高兴的时候。”
朱橚则是淡淡的看着牛海城道:“李先生怕是回不去了啊。”
牛海城则是愣了下诧异道:“殿下?”
朱橚则是讲自己卷缩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喟然开口道:“他的身体怕是坚持不到他回去了,本王感觉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忍不住的补充。
“他身上有和本王一样的味道。”
“苍老,腐朽。”
牛海城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