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说完了之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心如止水。
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朱橚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圣旨到!”
哗啦啦!
瞬间哭声十分大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朱橚表情平静的开口道:“制曰:韩国公李善长,早年从龙,素有功勋,几十年如一日,乃国之柱石也。有大功于国,有大功于朕!”
“追封韩国公李善长安阳郡王,配享洪武一朝太庙。”
“赐藏孝陵!”
朱橚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下开口道:“特令礼部着安阳郡王列传!”
“其子李林忠孝有加,为人淳朴,准其降爵一等,承袭韩国公爵。”
“加封翰林院大学士,领礼部侍郎。”
“其女特晋安阳县主!”
李林此时满脸都是泪水的跪下来朝着朱橚叩首道:“叩谢陛下!”
朱橚则是伸手将李林拉起来,随后默默的将手中的圣旨默默的递给他。
他没有去安慰李林。
只是在和李林擦身而过的时候开口了!
语气听不出来浮动。
可他到底还是叫了这么多年来第一声姐夫。
“姐夫。”
“我答应长姐和李先生的都做到了。”
“往后是海阔凭鱼跃。”
“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就管不到也看不到了。”
“珍重。”
李林则是红着眼睛朝着朱橚狠狠的点头道:“多谢殿下!”
朱橚则是加快步子走了出去。
朱橚在门口抬头看着牌匾上面的臣心如水四个字,对着匆匆赶回来的胡惟庸随意道;\"老胡啊。\"
胡惟庸则是眼神炙热的看着上面的四个字。
“微臣在!”
朱橚则是似有所指道:“你说这四个字重吗?”
胡惟庸则是哑然道:“重的!”
朱橚则是缓缓的转身看着胡惟庸道:“知道本王最欣赏你什么吗?”
胡惟庸则是苦涩一笑道:“殿下是虎狼,微臣是绵羊。”
“想来殿下是欣赏微臣的听话把!”
朱橚则是淡淡的摇头道:“错了。”
胡惟庸则是诧异的抬头看着朱橚道:“那是什么?”
朱橚则是淡淡一笑道:“本王最欣赏的便是你的怕死。”
胡惟庸愣了下笑了。
不过笑容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朱橚则是走上来低头看着他微笑道:“李先生走时我曾问过,自他之后内阁该交给谁。”
“他的后来人是谁。”
“他说要本王自己决定。”
“本王思来想去。”
“许多人在本王的脑海中走马观花,可最后还是想到了你。”
“陪着本王走走把!”
胡惟庸则是眼皮不停的跳。
但是依旧僵硬的点头跟着来了。
朱橚则是一边走一边开口道:“古人都说做大事不能惜身的,做大事就要有随时身死的觉悟。”
“可是你胡大人聪明,睿智,手段也够,眼光也够,可是你到底做不了大事。”
“因为你惜身。”
“这没错。”
胡惟庸则是鼓起勇气看着朱橚道:“殿下,难道您要微臣做内阁首辅,就是因为微臣的惜身?”
朱橚则是理所应当的点头!
“正是。”
胡惟庸则是更加好奇道:“微臣可以斗胆问一句为什么吗?”
朱橚则是平淡的看着他道:“本王虽然对许多士大夫嗤之以鼻,可说到底是真的愿意听人说意见的人。”
“大明哪怕再怎么扩张,也经不起三代雄主折腾的。”
“所以就不要做什么大事了。”
“大明该歇歇了。”
“惜身好啊。”
“你说呢?”
胡惟庸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如此微臣明白了。”
“殿下还少说了一句把。”
“内阁首辅和宰相是不一样的。”
“这是两个不同的东西。”
“微臣便要坚定的将这个意思贯彻下去。”
“对吗?”
朱橚则是毫不掩饰的点头道:“胡大人能看明白这个,本王就没有选错你。”
胡惟庸则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
有些茫然的看着朱橚。
“殿下,微臣现在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微臣高兴的是这些年的目标终于要达成所愿了。”
“微臣不高兴的是达成所愿的原因居然是我不能成大事。”
“这...”
朱橚则是撇撇嘴指着远处那面臣心如水四个字道:“你做好你该做的事,百年之后,这样的牌子你也不会少。”
他轻轻的去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继续超前。
胡惟庸则是摇摇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道:“那殿下对日后可有什么交代的?”
朱橚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胡惟庸道:“本王就是现在交代了,你胡大人会听一个死人的话?”
胡惟庸则是瞬间就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