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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命将沾满鲜血的匕首狠狠地扔到地上,匕首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重的铿锵声响,回响在寂静的房间里。

他用沾满鲜血的手艰难地抹去脸上的鲜血,此时的他,脸上、身上都是血迹。

仿佛是涂抹上了鲜红的战争纹章,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恶魔,一位血腥的审判者。

身受一百零八刀,但是每次并没有昏迷,还强行睁着眼睛,注视着眼前的秦命。

秦命同样也看着他,这一次的语气没有那么冰冷了。

“我说了要捅你一百零八刀,就绝对一刀不少。”

史密斯想张口说话,但一张嘴从嘴里涌出的就是鲜血,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命轻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一百零八刀,代表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过往的事情就让它随着肮脏的血液一起消失吧。”

“不过这仅限于我们。”

史密斯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紧接着便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即便曾使用过基因药剂也无法承受。

然而,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他是安心的。

至少他赌对了。

秦命和他的确是同一种人。

秦命长出了一口气,将胸腔里的浊气全部呼了出来,然后无力地瘫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他望向陆老,轻声说道:“麻烦陆老把他送过去接受治疗。”

“这一百零八刀是对天工计划所有研究人员的交代,也是对泠然姐的交代。”

龙渊看了一眼鲜血淋漓,被秦命扎成马蜂窝的史密斯。

都成这样了,还有救的必要吗?

龙渊虽然没有问出来,但这个问题都快写脸上了。

秦命回答道:“虽然我捅了他一百零八刀,但是都避开了致命部位,所以这一百零八刀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最大的问题不过是失血过多。”

“现在带他去治疗,完全可以救过来,在搭配上神农二号的技术,用不了一周就可以康复的差不多。”

陆老点了点头,对巨阙和纯钧吩咐道:“把他带下去治疗吧。”

巨阙和纯钧领命,小心翼翼的架着史密斯出去了。

鲜血已经流到了陆老脚下,陆老向前迈出一步,便踩到了鲜血上,鞋底无情地踩在了血泊上,发出了令人不忍的声响。

他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秦命,柔声说道:“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你要杀掉他。”

秦命无力的笑了笑,“我的确可以那么做,不是吗?”

“但你不会那么做。因为你也知道他的价值。甚至你比我更加清楚。”陆老说道。

秦命依然保持微笑,说道:“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那么有些事情就要站在整个夏国的角度去考虑。”

“毕竟我是天工计划总负责人,不是那个血气方刚,意气用事的少年。”

陆老接着问道:“你就不怕他心存怨恨吗?”

秦命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我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

陆老也笑着摇头道:“真奇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过陆老没有过多纠结,过去拍了拍秦命的肩膀,感叹道:“夏国有你,当真是大幸之事!”

面对陆老的夸奖,秦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陆老望向龙渊吩咐道:“你去拿点工具,把这血迹清理一下。”

又看着浑身是血的秦命,关怀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秦命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陆老注视了秦命三秒,随后带着龙渊和湛卢离开了研讨室。

刚走出研讨室,陆老便给叶泠然打了个电话。

陆老走后,秦命再也撑不住了,胃里的翻腾感伴随着呕吐物的喷涌而出,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又带着血腥的气息。

秦命用力地咳嗽着,努力将胃里的反胃物排出。

他还不到弱冠之年,平日里解剖一下小白鼠和其他实验体也就算了,从来没有真正捅过人,更别说这么疯狂的捅一百零八刀。

整个房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味,钻入鼻腔,刺激着秦命的嗅觉,使他的胃颤抖着。

他衣服上还未凝固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每一滴都像是在诉说着这场残酷审判的故事。

秦命瘫坐在那把椅子上,呼吸急促而沉重,目光呆滞的的低着头,他的脸色苍白,心头涌现出千百种情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杯温水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他接过这杯水,顺着递给他水的那只手臂看了上去,来人正是一脸担忧的叶泠然。

秦命喝下这杯温水,稍微有点好转,胃里强烈的不适感有点减弱。

“我去给你叫医生。”叶泠然柔声说道。

叶泠然的话音刚落,秦命就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松懈,随后他便晕了过去,倒在了叶泠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