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牵着马,站在永宁城门口附近,遥遥向他们看来。
郑业看见,欣喜地跳下马,与之寒暄。
宁兮儿随后下马,秦远恭敬施了一礼,朝一旁指去。
玄霜立即现出身形。
宁兮儿便知,他们二人赶来,是谢准的安排。
四人走近,白芷、甘草等人在周边警戒。
秦远开门见山,告知宁兮儿,谢准让他们随行带了一批物资,可供永宁县支撑几日。
宁兮儿疑惑,永宁县的人口,谢准应该比她更清楚。
一百多万人口,足以支撑几日的粮食、物资......
这可不是几天内就能在修德县凑齐的,除非......
宁兮儿有个猜想,看向秦远。
秦远见宁兮儿神情,料她所想,甚为赞赏。
“不错,正是成王殿下请师傅事先筹集的物资,暂时存放于修德。”
秦远又说,“但太子党羽手臂过长,尽管修德县令从中斡旋,但物质一直被卡住不放......”
“殿下猜测您这边紧缺物资,说与其被他人掣肘、刁难,不如先给急需的永宁百姓使用......”
郑业闻言,自豪溢于言表,忽然又问,“太子一党既然横加阻难,若要将物资运出,岂会那么容易?”
秦远弯唇,笑得从容镇定,“咱们王爷,自然有的是办法......”
几人正谈着,宁兮儿忽见薛临身影,风尘仆仆赶回。
薛临去临近四县筹集粮食,按照距离推算,原本明日才能回。
没想到提前这么多。
宁兮儿见他面色沉重,便知这趟行程颇为不顺。
看见宁兮儿,薛临打起精神,挤出颇为勉强的笑。
宁兮儿为他介绍秦远,道了声辛苦,递给他装满灵泉液的水囊,便将谢准送来物资的消息,告诉了他。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薛临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他连忙向宁兮儿、秦远致谢。
秦远笑说,“这都是殿下的安排。殿下说,永宁城能守下,都是薛大人的功劳。殿下还说......”
“不能让能臣受苦受累,再寒了心......”
薛临微愣,眼中隐隐有泪花闪动。
薛临唇角蠕动,许久才说出话来,“薛某替一城百姓,谢过王爷!”
“王爷的帮助,真是及时雨!若没有王爷提供的这些粮食、物资,明天永宁城的百姓,都得挨饿......”
薛临将自己去临近四县筹集粮食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
与宁兮儿所料不差,四县都在各自与永宁县接壤的管道处设卡,禁止人员通行......
也拦住了薛临求援的目的,即便他自报姓名。
连城内都进不去,四县皆是如此,所以才提早回来。
秦远闻言,没有表现出愤慨,脸上反倒显现出一种得意的笑容来。
宁兮儿侧头,郑业也觉得古怪。
秦远没有卖关子,介绍说,诚王殿下不仅筹措了物资,对外是以慈济寺的名义筹措。
郑业恍然,慈济寺方丈是得道高僧,大燕无人不晓。
曾数次受邀入宫向当今圣上讲授佛法......
由他亲自筹集的物资,自然没人敢拦,更何况他的意见,可以直接上达天听。
宁兮儿又想到另外一点,旁人不会问,修德远在两城之外,如何知晓?
秦远狡黠一笑,看向薛临,安慰道,“薛大人,不要泄气,咱们王爷啊!帮您狠狠拾掇了周边四个县!”
“今晚,最迟明日,他们就会陆续将粮食、物资运送过来......”
薛临大吃一惊,正准备问,就听见秦远憋不住笑意,笑着解答:
“殿下对这四个县的县令,颇为了解,对于他们的态度,猜到大概......”
“虽然殿下送来物资,但撑不了几日。知府的态度,也有所耳闻,殿下说,远水救不了进火,与其等知府大人来回拉扯......”
“不如从近处下手!”
但薛临还是疑惑,他都亲自动身,连城都进不去,对方又如何会听信诚王殿下的建议,愿意主动提供粮食和物资......
尤其这四个县令,背后的关系,明显不站在诚王殿下这一边。
秦远眼神亮了亮,“他们不是自愿的......”
薛临愕然,还是费解。
秦远:“殿下让人抓了他们妻儿老小,如果他们不供粮,就将他们的妻儿老小全丢进永宁城,跟永宁城百姓一起,自生自灭!”
“殿下允诺,只要他们尽力援助,等永宁城瘟疫接触,会安然送他们家人回府......”
饶是鲁莽如郑业,也不禁瞠目结舌......
王爷......
是疯了吗?
不怕这四个县令参他一本,令本就流放的惩治,更进一层?
亦或他挑大梁,掺和到永宁城救援中,让京城的各位如坐针毡......
担心他是谋夺民心之举......
秦远淡笑,“没事,殿下以薛大人的名义,做的这件事。”
这下,轮到薛临瞠目结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