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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和紫莺相视一眼,无奈摇头,自家小主子,总是不注意形象。

慕容德音睡到掌灯时分,随意用了晚膳,便又沉沉睡去,实在是太累了。

“大王,该去歇息了!”福海看段司寒还在隔窗望月,不禁上前催促。

“师父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旁多了一颗伴星,天命凰女命格的女子已现,你要尽快派人查找此女!她将是一个变数!”段司寒看着夜空中,北斗七星顶尖处的紫薇星,寒声说道。

“一女子,如何成为变数?奴婢有些不懂了!”福海疑惑问道。

“呵呵!本王命宫主星虽为帝星,但是,天命凰女,岂是等闲之辈?怕是聪明智慧不输男儿!”段司寒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成熟,睿智,丝毫没有少年的稚嫩活泼。

“喏!奴婢立刻派人查找!”福海听闻,便不再疑惑,恭声应道。

“你下去歇息吧!本王一会儿便睡了!”段司寒负手站在窗前,并未移动,淡声说道。

“喏!”福海躬身退下。

“身在帝王家,别人眼中的天潢贵胄看似有千百条路能享用那泼天富贵,吾却只有走那一条路才能保护吾想要保护之人!”段司寒遥望帝星,喃喃自语,满眼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

次日,慕容德音早早起床洗漱,穿上了书院发下的白色学子服,看上去颇为潇洒飘逸。

用过早膳,和二婢告别,便出了院门,往学堂走去。

只是,出了门她便一脸懵,伸手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不知道学堂到底在哪边。

“这不靠谱的大师兄!竟然忘记带我们去熟悉环境!”慕容德音有些无奈的低语。

脸再次左转,便看到了寒着脸站在梅园门口的段司寒。

“……呵呵!大师兄早!”慕容德音久居上位,不可能有尴尬这种觉悟,笑着问好。

……

段司寒丝毫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左侧甬道外走去,慕容德音则快步跟上。

“阿兄,傅三娘,等等我!”段司夜声音至,身后便是他急匆匆的脚步声。

“还有我!”凤音亦然,接着便小跑跟上。

四人住所本就在一排,出来皆能看到彼此院门,所以,一个接一个的赶了上来。

本来慕容德音已经追上段司寒,与他并排行走,被追上来的凤音挤开,慕容德音与段司夜便走在了后头。

慕容德音拧眉,眼神微眯,后退时悄悄伸出一条腿儿。

“啊!”凤音一个趔趄,来了个五体投地,狗啃泥。

“……哈哈哈!”慕容德音笑的放肆。

本来憋笑的段司夜,也忍不住破防。

魔性的笑声也响彻云霄。

凤音顿觉丢脸无比,恨的咬牙切齿,暗自握拳:傅歆蝶。

她的咬牙切齿,慕容德音喷嚏都不会打一个,谁让自己不是傅歆蝶呢??

俩人的暗中较量,惹的段司夜偷偷握拳掩唇轻笑。

“哼!”慕容德音看了看段司夜,梗了梗小鼻子,嘟唇轻哼。

段司寒则无视小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都是一群草包花痴女。

行至庄严肃穆的学堂,段司寒出现在门口时。

原本室内乱哄哄的各自交谈之人,便立刻各回各位,端坐,将目光齐刷刷看向段司寒。

段司寒目不斜视,老神在在的坐到长桌上刻着一枝梅的中间首位。

慕容德音看了看他桌上雕刻,便开始寻找刻有兰花的长桌。

只一眼,便在他左侧看到,不禁面具欣喜,快步走过去坐下。

“我坐哪里?”凤音不禁蒙圈的出口问道。

段司夜没有出声,只是将目光放在段司寒的长桌上,看到段司寒修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手指旁的梅枝跃然入帘。

他立刻去寻找刻有竹子的桌子,很快便在段司寒身后发现,也欣喜的坐了过去。

各个学桌距离颇远,四周都有很大的距离,也不怕遮挡视线,宽敞舒适的环境,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看他们都找到了位置,凤音有些急了,好在,堂内空余的位置很多。

她看傅歆蝶坐在了段司寒左侧,不禁有些懊恼,为了离他近些,径直去了右侧落座,阴差阳错却也坐对了位置。

只不过,大宁以左侧为尊,凤音对这个位置有些耿耿于怀。

没过多久,天绝老人缓步进入学堂。

学子们皆起身施礼,齐声问好,只不过除了他们四人呼师父,其余学子皆称老师。

“坐吧!”天绝老人神色严肃,威严冷肃的坐在台上。

“今日,讲中庸之道,天命之谓性,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至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天绝老人坐在台上一篇之乎者也,让慕容德音昏昏欲睡,前世都学过了好吧!

“此为中庸之道,详解便是如此,都标好注解,注意背诵,为师会定期抽查!散学吧!”

足足两个时辰,一番之乎者也之后便是开启长篇大论。

慕容德音撑着桌面,摇摇欲坠,几次趴着睡着,天绝老人看到,也没有出声点醒,反而暗自发笑。

总算等到散学,慕容德音收拾好书本,追在天绝老人身后便跑了出去,看的众人面面相觑。

“先生,请留步!”慕容德音气喘吁吁,小短腿追大长腿,真是不容易。

“嗯?”天绝老人听到背后有人呼唤,便停下脚步,转身回望。

“小奴儿!”天绝老人看到慕容德音小短腿气喘呼呼的捯饬过来,不禁展颜一笑。

“呵呵!吾就知道你没忘了吾!”慕容德音站在天绝老人面前,微笑说道。

去年冬天,随定国夫人苏卿歌去护国寺祈福。

住了足有半年多才回京,在护国寺便遇见了一身雪衣,风度翩翩的天绝老人,慕容德音一眼便认出了,这便是前世救过阿耶的那人。

苏卿歌忙着诵经拜佛,她百无聊赖,便经常追在他身后,看他练剑。

同时,也拿了树枝跟着练。

天绝老人见这小女娃灵性十足,便随手教了一套剑法,还有一些简单阵法。

没想到这小女娃可谓是过目不忘,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这让天绝老人十分见猎心喜,生了收徒之心。

他哪里知道,很多东西,慕容德音都学过了。

天绝老人打听到她是宁国公家三女,便暗暗记在了心上。

这不,今年本来只收了两名徒儿,在知道宁国公有心让嫡女入学,便不经考核破例收下了。

“忘是没忘,不过,你这小女娃,为师上课你睡觉!该打!”天绝老人故作高深的沉声说道。

“师父,《论语·中庸》徒儿已经学过了,夫子都讲一遍了,您再来一遍!活不成了!”慕容德音有些埋怨,一脸嫌弃的说道。

“哦?都记住了?”

“记住了!”

“那为师可得考考你!中庸第三篇……”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不待他问,慕容德音便出声背着。

“第六章…”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慕容德音毫无波澜的随口而出。(皆出自《中庸》)

“呵!你还学过什么?”天绝老人不禁笑着问道。

“都学过!什么大学,通鉴,兵法,文史,看到什么学什么!”慕容德音伸着手指数道。

可不是嘛!前世,阿耶把她当皇太女培养,什么都学过了。

天绝老人不禁为之动容,也是,这丫头过目不忘,对于书本上的东西,看一遍就能学会。

“那你来书院是想学什么?”天绝老人不禁来了兴致,想用心培养一个天才。

“吾想学大人们说的所谓对女子来说是歪门邪道的东西,医毒,暗器!武功!”慕容德音故作幼稚,但是,杏眸含光,亮如星辰。

“啊?哈哈哈!”天绝老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

这丫头真会选择,挑的都是仅仅在书本上是学不成的东西学!

“好!以后你就不用上文史课了,就跟在为师身边,为师传授你歪门邪道的功夫!”天绝老人不禁莞尔,笑呵呵的说道。

“喏!徒儿定好好学习!”

段司寒与段司夜和凤音出来,便看到慕容德音与平时不假辞色的师父相谈甚欢。

师父爽朗的笑声,引起其余学子侧目而视,纷纷好奇。

平时,这位老师鲜有笑容,更别说是哈哈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