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看你往哪跑!”还没到明府府,慕容德音从一个小巷子里,便听到了奔跑,呵斥声。
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夹杂着人的喘息,呻吟。
“你们这些畜生!会遭报应的!”一声怒骂,夹杂着咳嗽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敢举报我们府君!抓起来!”
“放开我!”
“岩五郎,这狗东西家里的美娇娘倒是如花似玉,你我不如…”说着,还猥琐的淫笑起来。
“你个色胚!”被称为岩五郎的男人说了一声,也猥琐的大笑起来。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吵死了!割了他的舌头!”
此时,慕容德音已经找到了他们所在巷子的房顶上。
巷子里有三四个人,举着火把,两个人中间夹着一个只穿了里衣的男人,一脸的愤怒绝望。
那些抓他的人则若无其事的调笑着,口中说着割人舌头仿佛是吃饭喝水般无所谓。
眼看其中一人一手拿刀,另外两人一手抓住男人,一手捏着男人下颌,只要手起刀落,这男人就成了哑巴。
慕容德音再也无法忍耐,跃下房顶,举手投足间便将他们收拾了,杀死三人,只留下一个活口,被她打晕在地。
慕容德音虽然不能长久用内力,收拾几个不长眼的小卒子还是手到擒来。
那男人看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不禁一脸懵,有些呆愣。
慕容德音拿起落在地上的火把,看着这个看上去面皮白净,弱不禁风的男人,一看就是书呆子。
“你没事吧!”慕容德音淡然问道。
“吾…没事…多谢大侠相救!”
“说说,发生什么事!”
“一言难尽,此处不可久留,恩公跟吾来!”
慕容德音也不多说,抓了地上的人,将其余几人的腰带扯下,将人五花大绑,拖着便跟上了男子。
本来以为是跟着男子回他家,谁知,七拐八拐,竟然顺着城墙,从一处豁口翻出,被带到了城外破庙。
举着火把推门而入,庙后却另有乾坤,竟然住着老少多人。
“昇郎!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留宿家中吗?”听到声音,后殿破屋内有妇人出来,接着便是几个破屋都有人出来。
“别提了!出事了!那些狗官,没一个好东西,此处也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离开!”
“这位是…”
“吾的救命恩人…”
慕容德音有些一言难尽,这人太没脑子了,自己手上抓着坏人,还黑衣蒙面,他竟然直接带来自己老窝,太轻信于人吧!
“夫君!你没事吧!”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穿戴整齐,听到救命恩人,连忙上前询问。
“没事儿!”
“各位,能给我说说,发生什么事儿吗?”慕容德音打断他们的嘘寒问暖,出声问道。
“恩公请进来坐吧!”慕容德音被让进一厢房,室内点着油灯,灯光昏暗。
“哎,一言难尽啊!从四年前开始,平野县包括周围村镇就经常有壮年男子丢失,
开始陆陆续续,丢的不多,也无人在意,
可是后来,便一年比一年丢的多了,到现在,家有壮年男子的,经常夜晚被人掳走,下落不明,
如今的平野县,几乎看不到什么年轻,壮年男子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没有去明府衙门告状?”
“去了,有什么用,按失踪人口定论,有人不服,就往州府递状子,
谁知,全被发回县府,被府君好一顿折磨,后来才知道,不仅仅是平野,整个南州境内都有人失踪,
前两年还有道御史,巡察史到来,有些想要往御史跟前递状子,却都莫名其妙的失踪,有人怀疑被灭口!
就连吾写给御史台的书信都被截了,送信人都被杀了!!”
“那些男子到底去了哪里?可有线索?”
“查不到什么线索,整个南州就是一个铁桶,什么消息都递不出去,
平野城逃出去的那些人,也有逃到京城的,普通老百姓根本无法直达天颜,
无论是告到哪个衙门口,都被人截了状子,丢了性命,这是有人只手遮天呀!”
“真是岂有此理!”慕容德音不禁愤怒的有些颤抖。
“丢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点线索?”
“没有!有人在南岭看到过火光,听到过声音,但是,南岭方圆几十里都无法进入,也无从查探!”
“看来,问题就出在南岭!”
“你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平野县,天一亮那些人的尸体就会被发现,就怕迟则生变!”慕容德音略作沉思,开口说道。
“吾也正有此意,在下张昇,多谢恩公相救,以后定当报答,还请恩公留下姓名!”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认得你了,以后见到,听声音应该也能认识,
这是五十两银票,带着一家老小逃命去吧,希望你能平安顺遂,
如果往北,路过那匪林子,遇不到土匪就算了,遇到土匪,你就这样说…”
慕容德音对他耳语几句,留下五十两银票,抓起地上的人,便离开了破庙。
身后,张昇抓着那银票,满眼激动:“南州,有救了!”
说着,对着离去的慕容德音背影跪地叩首。
他身后的妻儿,也随他一起叩拜,事后,起身带着家人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说吧!你们为何抓那男子!”
城外一处荒凉野地,慕容德音将那被称作岩五郎的男人扔在地上。
借着月光,将人用银针弄醒,却依然点了穴道,同时在他脑部扎了一针,使他咬肌无力,连自尽都难。
“大侠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这…”
“你若不说,那我可就再给你扎个几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司徒玥恶狠狠的威胁。
“少府(县尉)是张少府!”
“为何抓他!”
“小的不知,张少府只说将人关入天牢!”
“再说谎,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地上躺着的那人,被点了穴道还硬生生打了个冷战,看来,没少割别人的舌头。
“是…是因为他告状!”
“他为何告状!”
“为那些失踪人口!”
“那些失踪人口去了何处??”
“小的不知!小的也有亲戚失踪,刘明府一直在查,却毫无线索!!”
“呵呵!”慕容德音嗤之以鼻,都是那府君干的,他当然毫无线索。
“说说你们明府狗官的丰功伟绩!”
“那…狗官,烧杀抢掠都没少干,他二儿还入赘都督府!”
“怪不得南州铁桶一块,就连军政也和刺史府关系密切!都督府当家主母是刺史的妹妹?”
“他大儿子呢!”
“是,是!”
“明府大儿子是养子,很少回来,说在外经商,但是,县衙里是没人相信的,
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下贱的,刘明府都成了官迷了,天天巴结着州府,恨不得生十个儿子,全都送去当官!
他的养子也是个人才,不可能去经商,肯定被他安排到什么地方了!”
“你倒是把你主子出卖了个干净!”
慕容德音满眼鄙视,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