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阿尔杰的眼中还浮现出一丝慌张的神色。
“办案。你呢?”斯雷回答。
“工作……”阿尔杰看了舞台上的韦伍德一眼,面显犹豫之色,半晌才继续道,“有人违了规,我们要带他回去。”他吁了口气,解释道,“队长,这件事,没有提前通知大人是我们的不对,但这种事……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们是不会轻易进行留置措施……”
斯雷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是你们的工作,我不会干预,大人也不会干预。我是来办别的案子的。”他瞥了依旧在舞台上大放厥词的韦伍德一眼,“违了规,犯了法,收了不该收的钱,伸了不该伸的手,理应受到惩罚,任何人都不例外。阿尔杰课长,继续执行你的任务就好,不必在意其他人会如何。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坚毅重回阿尔杰的眼睛,他郑重回答,“是。”接着,他看向其他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使了个‘抓人’的眼色。
几人散开,分别从会场的三条通道逼近舞台。
矮冬瓜和韦伍德根本没注意到他们。那二人还在争论‘慈善捐赠方式’替换的问题。矮冬瓜以退为进,韦伍德则步步紧逼。直到阿尔杰上台,来到他的面前,他们才终于停下。
麦克风被关闭。阿尔杰拿出一份文件。韦伍德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萎了下去,惊慌与恐怖写满了他的脸,之前的威武霸气和不可一世彻底消失不见,而且,他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他是被监督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拖下舞台的。矮冬瓜也被吓了个够呛。还包括观众席上的一些人——他们纷纷低下头,宛如鸵鸟一般,以为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韦伍德‘大人’已经面如死灰,光彩夺目一样的半秃脑袋似乎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看起来就像颗卤蛋一般。
“威尔逊·韦伍德。”当他被拖到门口时,斯雷叫住他。
韦伍德看了过来,他倒抽一口凉气。
“你可真对得起大人的培养。”斯雷怒目而视。
朴松民心想:培养了一堆腐败分子是吗?呵呵,安格斯,你咋那么会选人呢。
韦伍德耷拉起脑袋,就像只去了势的公鸡。
房门轰的一声关闭,会场陷入一片死寂。
“行,轮到我们办事了。”斯雷说。
……
颤抖的双手,满是惊慌的表情,抖如筛糠的样子,便是面前这位贵夫人的全部形象了。科布夫人已经彻底老实。她被他们带到了隔壁的单间,进行单独问询。
一进门,她就连忙表明自己的立场,她语无伦次地说,“我和韦伍德大……我和韦伍德不怎么熟……他才入会不到半年……他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我主动招募他的,他是自己来的……我们的慈善基金都很干净……对,都很干净……他虽然捐过一些……可,可,可并不多……我们也有详细的账目……我们可以退……对,我们可以退……”
“没想问你这个。”斯雷将阿斯玛·哈伊的照片推了过去,“跟我们想了解下这个人的情况。”
科布夫人看向照片。
“阿斯玛·哈伊,R区教会女子中学教师,应该是你们的会员。她的葬礼是你们给安排的。她还把她的资产,全部捐赠给了你们。有印象没?想起来没有?”
“她还和韦伍德有关系?”科布夫人抬起头,惊讶问道,“不会吧……她……她并不喜欢社交啊……韦伍德也与她没见过几次面……他们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我没问韦伍德。”斯雷说,“我们只想打听阿斯玛·哈伊的情况。我们要调查的事情与韦伍德无关。”
“哦,这样啊……”
“她当时捐了多少?”
“等我查一下……”科布夫人调出悬浮屏,查询起账目。“她当初一共捐了……两套房子,一百五十源币……还有名牌衣服鞋包若干……总价值在六十源币左右……葬礼大概花费了将近七十源币,包括墓地、骨灰盒什么的……其中一套房子我们作为活动中心使用了,而另一套,租出去了……她的那些奢侈品也处理了一部分,赚来的钱,已经转入了我们的基金账户……”
“她入会的具体时间呢?”
“两年前。”
“那当时,她申请入会的时候,你们没对她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吗?——你不是说过,你们的入会门槛很高,需要六阶以上才行吗?她只是一名中学教师而已,这个社会地位,肯定不够格吧?”
“长官,我是在吹牛呢……”科布夫人用发颤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们是来讹钱的……我是想吓退你们……我们并没有什么门槛,也不会做太深的背景调查……我们只是一个小型组织而已,成立时间也不长……所以只要肯缴纳会费,就能够入会……这也只是我们对外宣传的噱头罢了……要不然,谁会来呢……更何况那些人也不全是为了做慈善……很大部分人,是为了拓展自己的人脉,才选择加入我们的……”她叹息一声道,“我本以为韦伍德会是棵大树……可没想到……他居然……”
朴松民心想:看来这个宣世会应该同湮灭派没什么关系,否则这个会长也绝不会是这个反应……但如果,阿斯玛·哈伊确实是湮灭派的信徒,她又为何要把钱捐给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慈善组织呢?这也不合理啊……
他看向科布夫人手中的悬浮屏。
“我可以看下账目吗?”他问。
“可以,当然可以……”
悬浮屏被推过来。他简单看了几眼,发现账目上的细节如科布夫人的所述别无二致。
斯雷继续问,“那她有没有说过,自己的财产是如何得来的?或者你们在私底下,有没有讨论过类似的问题?她一个中学教师,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钱,你们就没人怀疑过吗?”
“是有怀疑……我们怀疑她年轻时做过某位大人物的情妇……她……她年轻时候的照片我看过,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她还没儿没女……而且在葬礼那天,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来……所以我们都怀疑……她应该是某个大人物的情妇……她或许有孩子,但因为某些原因,不可能与她相认……”
一页账目看完,朴松民翻到下一页。这时,一条记录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写着——代为保管财产明细:房产一套,画作六幅,钥匙三把。
“这个代为保管财产是什么意思?”他连忙问。
“就是代为保管的意思。”科布夫人回答。
“这些,她没捐给你们吗?”
“没有,”科布夫人摇摇头,“她说那些东西是别人的,她只是替别人保管……”
“是谁的?她可曾跟你们提过?”
“没有……她只是让我们代她保管……她说自有人会取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