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赤红着双眼,发疯了似地抱着我在雪夜中匆忙奔向山下。
我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丝侥幸。
他这副样子,是不是能够证明,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如此,那我这两年多的婚姻,便也算没有自作多情一场。
雪花在寒风中斜斜飘落,落在我肩上,也落在了他头顶。
我恍惚想起一句话——
他朝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我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心中生起自嘲。
当初和陆知渊结婚的时候,我们都曾发誓要长斯相守,等老了就买个小院晒太阳。
只是没有想到,虽然没有偕老,但我们竟会以这种方式白头。
陆知渊抱着我下了山,他的车就停在路边。
拉开车门,他将我抱上副驾驶,系牢安全带,然后关上车门,绕到主驾驶发动车子。
我半睁的双眼瞧着他,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口中喃喃重复着:“不会有事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他的车里打了暖风,温热的风吹在我的腿上,驱散了我腿上的寒意。
只是骤冷骤热,这极大的温差变化让我的腿伤疼痛更烈,那钻心的疼让我忍不住发出低声呻吟。
“疼……”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吓到了身边的陆知渊。
他侧头看向我,眉头紧紧拧着,红红的眼睛里透着害怕。
“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他这话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的脸颊和双手都被冻伤,那不正常的红晕让我看了都觉得心疼,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想安慰他,可我张了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陆知渊温热的手掌盖住我的左腿膝盖,摩挲了两下:“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我知道你很疼,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他不断跟我道歉,可我根本就不曾怪他。
我只是想问他,他的手冻成那样,是不是也很疼?
车子在道路上高速行驶,终于停在医院门口。
陆知渊跳下车,将我从副驾驶抱出来,直接冲向急诊室。
“医生!快来医生!救救她!”
我被放在担架上,医生闻声已经来到我身边:“她怎么个情况?”
“她腿上有旧伤,如今又在雪地里挨了冻,旧疾复发了……”
陆知渊急切地将我的身体情况、旧伤,以及对药物过敏的情况一股脑都告诉医生。
医生听得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迅速吩咐身边的护士用笔记录下来。
医生对我的腿进行了检查,初步断定是冻伤,迅速对我进行冷热水交替复温处理。
在医生的操作下,我腿上的疼痛减轻了几分。
医生将我转移到了恒温病房,在打上吊瓶后,又给我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用来保温。
“放心吧,她没事了。腿伤难免要休养一段时间。”
陆知渊终于松了口气,目光却仍然担忧地注视着我。
我张了张口,发出极为微弱的声音。
陆知渊迅速凑近了我:“你刚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