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作用,果然非同凡响。
再加上煮热的金华酒,船舱内的气氛,果然变得火热起来。
饱暖思淫欲,不,思风雅。
张嫣笑道:“今日美酒美景佳人,云兄何不赋诗助兴?”
林雪大为惊奇:“云兄还精通诗词?”
张嫣浅浅一笑,“云兄不仅精通诗词,还擅长音律,那首‘我是那年轮上流浪的眼泪’,正是他的杰作。”
林雪大吃一惊,赶忙起身朝着云逍款款一拜,神态变得拘谨、恭敬起来,一如后世见到偶像的脑残之辈。
此时在她心目中,连‘张小郎君’都不怎么香了。
我只是诗词搬运工……云逍淡淡地说道:“拙作难登大雅之堂,让贤侄和林小姐见笑了。”
云兄,贤侄?
林雪看看张嫣,又看看云逍。
这两位,可真是有些乱。
不过江南的风气开放,别说是叫‘叔叔’,如今甚至流行叫‘爸爸’。
在张嫣的威逼,以及林雪的哀求之下,云逍不得不再次充当了一次文抄公……这事就跟烈女失贞一样,有了第一次,肯定会有无数次。
纳南大才子,不好意思,又白嫖你了……云逍沉吟片刻,张口吟道: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
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咏毕。
张嫣与林雪痴了。
“好一句‘不是人间富贵花’!”
“景象阔大,气韵沉厚,情境深邃,堪称是传世佳作!”
二女赞不绝口,看向云逍,目光几乎黏在他的身上。
被一‘男’一女这么看着,云逍感觉极为怪异。
接下来,三人吃着火锅子,喝着美酒,赏着西湖美景,抚琴吟诗高歌,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三人尽兴而归。
临下船时,林雪这才想起得罪秦凤梧的事情,不由得紧张起来,酒也醒了大半。
“两位不如今晚夜宿寒舍,等明天一早,我托人送二位离开杭州。”
林雪在杭州认识不少达官贵人,希望能找人相助,渡过这次难关。
张嫣笑吟吟地看着云逍,“云兄夜宿林小姐那里,我就不必了。”
云逍轻哼一声,“贤侄休要乱讲,叔父绝非那种人。”
张嫣撇撇嘴。
林雪半真半假地说道:“二位若是不嫌,奴家陪二位通宵煮酒吟诗,或是同榻抵足而眠,都是可以的。”
云逍看了张嫣一眼,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张嫣的脸红到耳根子,啐了一口,举步下了船。
几人来到苏堤,踏雪而行。
王承恩、乙邦才带着一干护卫在后面跟随保护。
此时雪已经停了,一轮寒月悬挂空中。
再看西湖,温婉如诗,美丽如画,凝固了烟水寒,惊艳了空寂冷,宛如仙境一般。
(
三人都是沉默不语,生怕破坏了这瑰丽的画卷。
云逍前世游过数次苏堤,却从未见过雪,加上人山人海,感觉就像是赶集一样,自然是没有这等情趣。
正漫步时。
在前方探路的一名侍卫匆匆赶回来。
云逍见侍卫惶急的样子,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果然,那侍卫低声朝王承恩说了几句。
王承恩上前对云逍低声说道:“前方有人挡道,是否让人清道?”
云逍淡淡地说道:“上车,去看看!”
后面的侍卫赶来马车,三人上了车,朝着前方驶去。
拐过一个弯,马车缓缓停下。
云逍透过车帷向前看去,不由得一愣。
就见前方的道路两旁,站着上百妙龄女子,大冷的天,竟是都穿着旗袍。
她们全都手持红纱玲珑灯,将道路照得通明。
道路上的积雪被清理干净,上面铺着一条红毯,一直向后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
美女、灯火、红毯,再加上四周银装素裹的树木,这一幕说不出的瑰丽艳美。
红毯之上,站着十几名男子,个个都是锦帽貂裘,俊逸不凡。
为首者,秦大公子秦凤梧是也。
云逍正错愕时,周围的侍卫忽然一阵骚动,纷纷拔刀看向天空。
云逍抬头看天,再次目瞪口呆。
就见空中静静地漂浮着四个热气球,有人从上面抛洒花瓣。
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花瓣雨。
张嫣和林雪看呆了。
这是个什么骚操作?
云逍不由得一声惊叹: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与后世某些烧包二代,用直升飞机撒花瓣,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秦凤梧走上前,朝着马车朗声说道:“小张郎君,我与杭州的俊杰,在此等候多时了!”
“我在时间的树下等了你很久,尘凡儿缠我谤我笑我白了头……”
“你就是我秦凤梧,毕生苦苦寻找的佳侣,为了你,我愿如那流沙,放逐在你的车辙旁……”
他身后的青年才俊纷纷高声叫好。
王承恩以及众多侍卫,全都险些惊掉了下巴。
张嫣毛骨悚然,瞠目结舌。
“人才,这位秦公子,可这是一个人才!”
云逍看向脸色铁青的张嫣,忍不住放声大笑。
张嫣狠狠地瞪了云逍一眼。
堂堂懿安皇后,当今皇帝的皇嫂,竟然被一个男人当做男人,如此张扬的追求。
六尺的吊带都兜不住的七尺大辱!
云逍见状,冷声喝道:“驱散了,冲过去!”
“挡道者,杀无赦!”
乙邦才拔出腰刀,带着侍卫们朝着秦凤梧冲去。
秦凤梧怎么都不曾想到,在杭州城中,还有人胆敢不给他的面子。
况且在他以及众多青年才俊看来,这是一场再也风雅不过的事情,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有人动粗。
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护卫,秦凤梧等人大惊失色,纷纷朝两边避让。
秦凤梧当即恼羞成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拦下!”
十几个家丁听命上前,试图拦住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