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云逍子?”
海兰珠找到了答案。
“认识。”云逍随口答道,“与他关系莫逆,形同一人。”
接着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我与云逍子,关系密切到可以相互交换老婆的地步。
海兰珠还以大白眼。
这家伙,嘴巴可以跑马。
旁边的两名宫女偷偷对视了一眼,都是惊讶不已。
海兰珠别吉,竟然不知道大贵人的身份?
并且看大贵人样子,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看来以后自己的嘴巴,要管紧一点了,可千万别因此掉了脑袋。
海兰珠又问:“听她们说,是你用自己的血,救活了我?”
云逍老老实实地答道:“是的。”
“你把自己的血给了我,你,你不会死吗?”
海兰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云逍。
见云逍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逍摇头一笑。
女人每个月都流那么多的血,也不见危及性命。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海兰珠大受感动,心中暖流涌动,眼圈都红了。
云逍笑道:“你占了我的便宜,在我没有找回来之前,你若是死掉,那我该找谁要账去?”
海兰珠想到那日目睹的雄壮,瞬时满脸通红,忍不住啐了一口。
这时,从外面传来洪亮而又悠扬的钟声。
“你安心养伤,我有事出去一趟。”云逍说了一声,就要告辞。
海兰珠心中不舍,问道:“你去哪里?”
云逍如实作答:“去弘慈寺,跟两位大活佛喝茶。”
海兰珠吓了一跳,赶忙警告云逍:“不能对大活佛不敬!”
在蒙古人的心目中,两位大活佛就是佛和菩萨的化身,地位无比崇高,容不得一丝亵渎。
这个卖军火的,即使是跟云逍子关系好,也没资格陪大活佛喝茶。
他显然是在拿大活佛开玩笑。
这就太过分了!
云逍笑了笑。
说实话,怎么就不信呢?
云逍朝海兰珠挥挥手,举步朝寝宫外面走去。
等他离开后,海兰珠心中怅然若失。
“别吉,我们伺候您擦洗身子。”
宫女端来热水,帮海兰珠擦拭身体。
海兰珠身体远未痊愈,只能任由两个宫女摆布。
谁知擦着擦着,海兰珠忽然一声惊叫:“啊!”
正小心翼翼喂她擦拭的宫女,还以为碰到了伤口,顿时吓了一大跳,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没有碰到伤口,是哪里……”
海兰珠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那里,怎么啦?”
原来是擦洗的时候,她感到了异常。
一名宫女费力地解释了一番。
海兰珠听说是为了给自己缝合伤口,这才那么做,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后红着脸问道:“是你们做的?”
那宫女低声说道:“当时事情紧急,找不到女人帮助,是大贵人亲手做的。”
海兰珠目瞪口呆。
此时的蒙古女子,虽然不像汉人那样保守。
可也没开放到那种地步啊!
那混蛋,是在故意报复!
一定是的!
海兰珠满脸通红,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心中更是羞愤不已,恨得牙根直痒痒,不停地咒骂着:混蛋,坏胚,无耻!
可接着想到,要是这件事传到云逍子耳朵里,那该如何是好?
卖军火的跟云逍子关系再好,云逍子也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啊!
可我为什么要为这个无耻混蛋担心?
……
弘慈寺。
蒙语称‘依克召’,意为大庙。
始建于于万历年间,是归化最早兴建的黄教寺院。
因寺中供奉银制释迦牟尼像,亦名银佛寺。
(也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大召无量寺。)
今天正是云逍召集蒙古各部会盟之日。
首次会见众多蒙古部族台吉、领主的地方,放在弘慈寺的大经堂。
辰时中期。
来自十几个部族的四十多位台吉和领主,陆续来到大经堂。
由于是寺院,因此所有人都不得携带兵器入内,并且每人只能带一名懂汉语的随从。
大经堂供奉着一座银佛。
这是一尊释迦牟尼像,由尼泊尔工匠制作,全身由3万两纯银铸成,高达3米。
蒙古各部的台吉和领主进入大经堂后,首先恭恭敬敬地膜拜银佛。
然后在大明官员的引导下,来到提前安排好的位次,规规矩矩地盘坐在蒲团上。
所有部族全部到齐,这次会盟的组织者迟迟没有现身。
众人发现,除了靠近银佛的主位空着三个蒲团,左右两侧也空着。
众人都是困惑不解。
难道还有什么大人物到场?
奈曼部的鄂齐尔朝大经堂外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也不知道云逍子是怎么想的。
一个道士,竟然把会盟的地点放在寺院内。
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今天首次会面,就让他收不了场!
吴克善看了一眼银佛前的诸位,心中满是疑惑。
本来以为,云逍子会抓了索尼。
没想到那天之后,并没有任何举动。
以至于这几天,奈曼部等忠于建奴的部族四处活动。
扎赉特部等好几个部族,都铁了心要阻挠这次会盟。
众人都是满脸严肃,却都是个个心怀鬼胎。
乙邦才自侧门走出,大声叫道:“大明国师,逍遥侯,大真人云逍子到!”
众人纷纷从蒲团上起身。
有的行请安礼,有的行躬身礼。
有的则是单膝跪地,这是面对身份尊贵的人,应有的礼节。
奈曼部的鄂齐尔、扎赉特部台吉蒙衮等数人,则是盘坐在那里没动。
从他们此时的姿态,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态度。
一身侯爵服饰的云逍从容而出,洪承畴、满桂紧随其后。
他来到银佛前站定,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将众人的姿态尽收眼底。
“不必多礼,请坐。”
云逍微微一笑,平静地开口。
然后在中间的蒲团上坐下。
洪承畴和满桂分坐在他的两侧,座位稍微靠后。
蒙古众人坐下后,偷偷打量着云逍。
年轻、英俊,神态从容淡然,一身大明侯爵服饰,又给他平添了几分威严与贵气。
有人联想到关于这位明国国师的种种传闻,不由得心生由衷敬畏。
也有人却是满心轻蔑。
就这么一个年轻稚嫩的汉人,也妄图主宰大草原?
洪承畴清了一下嗓子,就欲开口。
鄂齐尔忽然大声说道:“尊敬的国师大人,今天我们相聚在弘慈寺,共同决定草原将来的命运,却缺席了一些最关键的人,我认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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