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便再没见过你,直到万年前,槐江山灵脉突然消失,我才知你已经被封印。”玉烆说道。
槐江山?灵脉消失?
“槐江山的灵脉消失?”银爻有些诧异,“我在槐江山待了几万年了,从来不知道灵脉在哪。”
“你与我一样,本身便是灵脉,扶桑树是灵脉化成的,墨槐也是。”玉烆鼻尖轻蹭银爻的鼻尖,舌时不时舔弄她的唇,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就是灵脉……墨槐,便是灵脉?”
“没错,世上只有我知道每一处灵脉的位置。当年槐江山灵脉消失,我才知道你已经被封印,我数次穿越时光想要找你,却先碰上了少典。”
“少典告诉我,英招将你的神识提出转入轮回,从而保你不会因力量消散而陨落,还找了谈家为你供奉香火。”
玉烆将怀中的人紧紧按在胸膛之上,身躯隔着衣物紧贴在一起。
“我本想在神界等你回来,可世间六道恶念积聚,恶神鹭驺逃脱神霞洗炼,残念溢出。与此同时,犼也从神界昆仑之下逃离,我怕他们再次勾结,且伤害到你,便一同入了轮回,以我神力保六道无恙。”
“所以,谈家总部假山下的扶桑……”银爻迟疑问道。
“是我入轮回前设立的。”玉烆点头,“世上阴阳相生,扶桑为世上灵脉至阳之地,而灵脉的至阴之地,正是谈家总部。”
“那时候谈家总部还不在这儿,是在唐朝时才移过来的,正好建在至阴灵脉之上。”
银爻轻笑:“什么正巧?没有你的手笔,我可不信。”
“没错,唐朝时受到犼的伏击,我也像现在这样短暂恢复过神志,只是当时没有你在身边,灵脉的力量不够强大,我只能维持几日。但正是你身上的灵脉力量,让我不断朝你靠近。”
“银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谈家的家主吗?”玉烆突然问道。
银爻挑眉看着玉烆,难道不是谈纵深交给他的责任?
“不全是因为谈纵深。”玉烆眼中盈满细碎的光,笑意温柔,“是因为施粥时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喊了我谈纵深。”
从那日起,他成为她的侍卫,渐渐开始好奇,谈纵深到底是谁。直到他在现代见到了那个少年,他留在谈家观察谈纵深的所作所为,想要更了解谈纵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再后来,他就变成了谈纵深,变成了谈家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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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亲昵了一会儿,玉烆啄了啄银爻的唇瓣,不舍道:“到时候了,我们该回去了。”
银爻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玉烆的神力再次包裹住两人,随后光影纵横交错,不过瞬息,再睁开眼,两人又回到了江夏王府内。
长孙无忌带重兵包围整个王府,李道宗带着家丁在前殿与其对峙。
“江夏王四女于城外练兵,意欲图谋不轨,正巧被本官撞见,已当场将其诛杀!”长孙无忌仍是穿着那身官服,只是此时没有少典的意识附身,说话语气强硬,气质威严。
李道宗闻言怒火攻心:“长孙无忌!本王与你在官场不合,你却卑鄙至此害我子女!?”
“江夏王言重了,本官句句属实。李乐与房遗爱、高阳公主同谋,按律当斩。”随后,他不再给李道宗说话的机会,命令身后的一众军士,“来人,将李道宗及其府中下人一同押入大牢!”
银爻想要上前阻止,却没想到画面一转,竟是卢世镜。他不知为何也被关在牢中,身上有数道鞭刑留下的鲜红血痕。
他头发凌乱,气若游丝:“大人,卢某所记载,皆为事实。江夏王府李四小姐,绝无谋反的可能……”
阴暗的牢房只有卢世镜一人,被绑在刑架上,一双眼牢牢盯着牢房外唯一的光源,口中重复说着同一段话。
“卢世镜!”银爻心中有些疼,没想到除了李道宗,唯一替她说话的人是卢世镜,可他一身热忱,却落得如此下场。
玉烆站在银爻身边,望向卢世镜的眼神也有些不忍。卢世镜为江夏王及李乐开脱,并呈上他所记载的史册,却被褚遂良和长孙无忌认为是帮凶,幸亏他背靠范阳卢氏,才逃过一死。
只是,出了牢后,卢世镜再没有写过史册,也不再做史官。
银爻走上前去,想要替卢世镜解开镣铐,却发现她的手整个穿过了镣铐,她碰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了。
卢世镜却似有所感,收回目光,看着银爻的方向微微一笑,在他的视野里,那儿什么也没有。
画面再次变换,睁开眼后看见的是石壁,她仰面躺倒在一张软垫上。
银爻翻身坐起,玉烆也跟着醒来。光头和尚站在软垫前闭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玉烆此时还是谈家家主的打扮,小和尚睁眼,看到两人转醒,说道:“二位施主既已知晓一切,小僧能做的便已做完。二位施主慢走。”
银爻有些疑惑,问道:“小师傅在此守了多久?接下来去哪?”
小和尚不再说话,而是从宽大的佛袍衣袖中摸出一本发黄的书册递给银爻:“施主,有位故人想将此物转交与你。”
银爻接过那本册子,里页密密麻麻写着字迹,工整端正,一如册子的主人一样公正无邪。
尤其是册子最后的那句话——
李四小姐一生端正不阿从无反意,真心为民,实乃大唐女子典范,却遭蒙诬陷,身死长安城外。
“他的史册还是没能让世人看到。”银爻叹气,脑中不断浮现那人在牢中无奈绝望的笑,“还有三姐,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阿弥陀佛,施主便当是浮生一梦。”
银爻收起愁绪,转而笑道:“小和尚还会安慰人呢!”
和尚淡淡一笑并不说话,玉烆见状抚了抚银爻的脑袋。
“阿弥陀佛,小僧也有凡事未了。二位施主,万事小心。”
在银爻和玉烆离开后,和尚也吹熄了蜡烛,离开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