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刘十三与李二七就在齐馈的军营住了下来。
两人住的很不错,有吃有喝,跟着齐馈,说是降妖除魔,保家卫国。
事实上云梦幽那些妖怪根本对齐馈的军队造成不了半点伤害。
两个月的时间里,军队不断在抚霞神国南部边境游走,说是巩固边防,倒不如说是旅游。
深冬与刘十三无关。
他暖暖和和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享受着懒觉的美妙。
有人风风火火闯进刘十三的帐篷,打断了这一份美妙。
是李哥。
李哥从床上把刘十三拎起来,道:
“走啊。”
刘十三揉了揉眼睛,道:“走啥啊?”
李哥很着急,道:“你别管,走就是了。”
刘十三都还没动,李哥就已经替刘十三穿好了衣裳鞋袜。
今天不是春节,也不是上元,更不是军队举行活动的日子。
军营的演武场却是人山人海。
有人长戈挂着酒葫芦,有人坐在头盔上,有人游走在人群之中,卖着花生瓜子。
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着演武场台子。
刘十三被李哥拉到演武场的时候,才勉强睡醒。
他望着人头攒动的演武场,道:“这啥啊?”
李哥只说了四个字:“比武招亲!”
招亲?
招谁的亲?
自然是李二七。
整个军营,除了她一个女人,还能有谁?
刘十三叹气。
他只能叹气。
李二七这女人,长得不错,虽说不是倾国之姿,但在这些整天干瞪眼的糙汉子眼中,那可是倾城绝色。
这女人还很有想法,次从刘十三带着她参军以来,她已经不知道惹得多少男人为她死心塌地。
每一次都是刘十三帮助男人们,认清现实,不要想着女人,好男人志在四方,应该披挂驰骋在疆场。
真没想到这一次李二七竟搞出来了一个比武招亲。
刘十三再叹一口气。
演武场台子上面,已经有人。
两人卸下盔甲,拱手让礼。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男子介绍道:“我叫黄有财。”
另一名身材略瘦小的男子道:“有才兄请了,俺叫王抗洪。”
黄有才撸起袖子,张开架势,警惕的朝着王抗洪移动。
王抗洪忽然道:“且慢!”
黄有才停下。
王抗洪看向演武场北面。
但见搬着小马扎,就坐在那里。
王抗洪道:“李姑娘,俺还是想要确认一下,这次是确定了吧。”
李二七两手托腮,眨着眼,点着头。
得到确认,王抗洪这才向黄有才道:“有才兄,我们开始吧!”
“那行,我来了。”
黄有才已冲了上去,抱住王抗洪,仗着壮硕的身材,将王抗洪举了起来。
王抗洪身体在空中,没有借力,只能用脚勾着黄有才的裆部。
黄有才一声怒喝,誓要将王抗洪举过头顶,重重的摔下来,奈何王抗洪的脚勾的太死,无论黄有才怎么用力,都不能将王抗洪彻底举起来。
两人僵持半晌,黄有才力竭,只好将王抗洪放下来。
就在此时,王抗洪揽住黄有才的胳膊,转身垫步,屁股正好顶住黄有才的胯部。
黄有才猝不及防,竟被王抗洪顶了起来,两脚离地。
王抗洪借势弯腰,黄有才从王抗洪的后背摔下。
这是一记非常漂亮的过肩摔,赢得了演武场周围不少人的叫好。
黄有才也没有束手就擒,倒地的瞬间就借力,一个前滚站了起来,转身继续与王抗洪对峙。
刚刚的过肩摔是在黄有才力竭之时做出来的,现在黄有才已经缓了过来,且已经有了防备。
王抗洪几次想要施展摔法,都被黄有才拦截。
他自己也被黄有才给逼到了演武场的边缘,再退一步就要跌下演武场。
眼看胜利在望,黄有才用尽浑身力气,握拳朝着王抗洪的鼻梁打去。
王抗洪身子一缩,竟直接从黄有才的裤裆下蹿走。
他料想黄有才很快就能反应过来,还不等自己站起身来,躺在地上就是一记正蹬。
一脚正好蹬在黄有才的后背。
黄有才出拳本就重心向前,后背又挨了正蹬,旋即失去重心,摔下演武场。
“好!”
众人掀起排山倒海的掌声。
这一招四两拨千斤,赢得了尽数的认可。
王抗洪朝着台子下面的黄有才拱了拱手,道:“承让。”
黄有才还能怎么办,只好退下。
第一场结束,第二场自然来临。
王抗洪坚持了三场,被另外一名百夫长击败。
那百夫长又坚持了七场,也被击败。
时间来到傍晚,比武招亲依然进行的如火如荼。
很多人中午饭都没吃,更别说晚饭。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打得过的信心满满,打不过的又自我攻略,觉得自己会超常发挥。
毕竟美人如此甜俏,足矣让男人折腰。
这就是男人。
这次比武招亲也足可自信的说是整个抚霞神国最盛大的一次。
数万人,争一女。
极水灵的一女。
月亮雪一般的轻。
轻轻的漫向天空。
白云似被揉碎,化作雪花,片片飘落。
郑宏踏雪而来。
左手挟短刀,右手已经握住刀柄。
届时赢得上一场胜利的人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只因为,郑宏的刀,闻名全军。
除了主将齐馈,没有人能是郑宏的一合之敌。
这在军营中,已经是常识。
胜利那人更是郑宏的手下,追随郑宏多年,其他人或许只是听说,那人却深知郑宏的刀。
面对自己的上司,那人没有退缩,他两手握拳,牙齿紧咬,仿佛在纠结,在权衡。
可是无论如何,他和郑宏的差距,犹如云泥。
那人深吸一口气,道:“咱能不用兵器吗?”
郑宏道:“军营里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随你挑。”
立刻有人搬上兵器架,上面摆放的兵器可不就是十八般兵器。
那人犹豫半晌,挑了一双三头铁尺。
这是极其克制刀的一种兵器。
此尺中间一头长三尺,左右两头较短,各六寸。
两尺在手,能够轻易钳住刀刃,以作反击。
挑好兵器,交战开始。
那人手持两尺,提了个花,左尺在前,右尺在后,鹰隼一般盯着郑宏。
郑宏左手挟短刀,右手握刀柄,他的身体微微压低。
那人知道,这是郑宏准备进攻的动作,再之后,一定是出刀。
等待别人不如自己主动,那人张扬着铁尺,冲向郑宏。
来到郑宏面前,在前的左尺刺向郑宏眉睫,在后的右尺按兵不动,仿佛那人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左手。
实则不然,那人的左尺只是虚晃,或做探路之用,只要郑宏的刀敢和左尺交戈,伺机待发的右尺就会发动致命一击。
再不济也能两尺相交,锁住郑宏的短刀。
只要刀被限制,那人就能在做周旋。
然,情况大出那人所料。
但见郑宏面对迫在眉睫的左尺,脚腕一扭,已后退半尺,短短的距离已经避过左尺的攻击范围。
待到左尺招数用老,郑宏脚腕再扭,身体向前,也是半尺。
短刀同时出鞘。
那人左尺落空,右尺只好跟进,右尺的出发比短刀慢了刹那。
幸好还是挡住了郑宏的短刀。
那人连忙驱动左尺,试图钳住短刀。
可是短刀在触碰到右尺的瞬间就已经收回。
郑宏脚腕一扭,再退一尺。
那人连续进招,自不好收回,索性借助进招的气势,再次向前。
两尺交剪,朝着郑宏袭去。
郑宏脚腕一扭,再次向前一尺。
两人的距离到现在已经非常接近,这一次前进竟撞进那人的怀里。
这正是郑宏想要的。
三尺铁尺,攻击距离只有三尺,只要在三尺之外,就能够避免,这是常人很好理解的。
然而不光是远离能够躲避,距离过近,也能让铁尺失去威力,这往往是常人想不到的。
郑宏撞进那人怀中,那人手中的铁尺来不及回防,自身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
短刀再出,似匹练流光。
流光一闪,那人已飞出演武场。
那人站在台下,只能拱手,道:“多谢郑校尉留情。”
郑宏的刀太快了,有的人甚至连看都看不清楚。
刘十三看的清楚。
在郑宏撞进那人胸口的同时,刀也出。
郑宏用刀面将那人击出了演武场。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这就是郑宏的刀。
郑宏的刀,从来没有让人失望。
众人没有失望郑宏的刀,只失望,这比武招亲怕是要结束了。
没有人能够抗衡郑宏的刀。
这在军营之中早已成为了道理。
道理的意思就是宗旨,在什么时候都能适用。
场上只剩下郑宏刀入鞘的声音。
就在此时,一人漫步走上演武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