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挑眉问道:“你不怕我?”
整个楼上的客人,在女子上来后,皆是不约而同的低下了脑袋。
唯有莫寻,毫无畏惧的与之对视。
莫寻此刻所化形的模样,仅是以魔气遮掩了脑袋,面孔看上去一片模糊,只留下一双眼睛,尤为清晰。
他饶有兴趣的从女子头顶,一直打量到脚下。
紧接着,又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公羊与程牧身上。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公羊在上一世,就曾修炼到结丹巅峰,也算是一代传奇。
而当年与程牧分开时,对方好歹是金丹修士,一百多年未见,没想到才堪堪到中期境界。
就这,还不如千四娘呢!
怪不得会被堪比结丹的归元境所擒。
不过两人的状态,倒是让莫寻有些疑惑。
公羊虽然跟个奴仆一样,弯腰谄媚的很是卑躬,可精神状态还不错。
不像程牧,瘦的皮包骨头,神色间满是萎靡。
两人身上,皆是被封了修为,而且体内的灵力也是极其微弱。
若不是这点灵力吊着,恐怕修为早就跌落。
莫寻看到二人这副模样,心中是着实好笑。
特别是程牧。
从他认识这老兄开始,似乎就没看到对方风光过。
最初是流落天葵界,无法动用法力,现在又跑到了北泸州,然后被人封了修为。
公羊与程牧看到一个陌生魔族盯着他们,脸上也是露出疑惑之色。
那女子见莫寻不语,当下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若是再不回话,本小姐挖了你那双眼睛信不信?”
莫寻哂然一笑。
“不信!”
女子似乎没料到会听到这个回答,还微微愣了一下。
不过紧接着,便是一股滔天威压从其身上释放而出,如潮水般向着莫寻汹涌扑去。
周遭离得近的一些魔物,瞬间便在这股威压冲击下向后飞出。
那些桌椅板凳,轰的一声直接碎裂。
半空中,能清晰的看到一圈魔气所激荡出来的涟漪。
与此同时,哀嚎声四起。
公羊与程牧则是在第一时间趴在了地上,避免了冲击所带来的伤害。
只是这股冲击,在到莫寻身前时,竟诡异的从其身体中横穿而过,像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般。
而莫寻,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
就连身上的衣袍,都没有丝毫舞动。
女子见到这一幕,双目顿时一眯。
她不是傻子,立马就知道遇到高人了。
当下就要转身而逃。
临走之前,竟还不忘一手一个,抓起地上的公羊和程牧。
可显然,已经晚了。
二楼上,顿时充斥着无法目视的黑色魔气,将所有人的视线与神识,全都遮蔽起来。
与此同时,莫寻心念一动间,女子当即定在半空。
整个身体,如同陷入了一池泥泞的沼泽。
别说是走了,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显得极为艰难。
“灵域禁锢!”
女子脸色骤变,此刻她自是完全可以肯定,这是遇到魔婴修士了。
“前辈且慢,我爹是......”
女子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片刻后,二楼上再次恢复清明与平静。
可无论是那女子,亦或是那位面目模糊的强者,皆是不见了踪影。
就连那两个仆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幽暗的洞府中。
这里是莫寻在城中的租住之地。
只见莫寻袍袖一挥,三道身影便跌落在地。
好半天后,三人才从昏沉中逐渐清醒。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那位身着清凉的美艳女子。
她刚要开口,便震惊的发现,自己一身修为,居然无法调动半分魔气。
此刻的她,与当初她封住公羊与程牧法力时的处境,一般无二。
昏暗中,女子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站着的莫寻。
面孔依旧被一片模糊笼罩,看不清相貌,唯有那双眼睛,给她一种无法言说的冰寒。
莫寻在回来的路上,其实已经搜过魂了。
这女子,乃是钧天魔尊最小的女儿,名为钧无艳。
说来还真是巧了,他正要找个有背景的魔物打听一下情况,这就送上门了。
可惜,这女人平日间只知享乐,对魔族入侵其他洲域之事所知甚少。
不过他仍旧在对方的记忆中,得到了几件重要的信息。
首先,公羊与程牧,乃是当年随他一块前后脚进入的传送。
这一点倒是让莫寻没有料到。
其次,便是这幽冥川,虽然明面上只有一位魔尊,但暗地里,还有着一个魔婴后期的强者。
钧天魔尊离开后,便是此人在掌控整个幽冥川。
另一件事就令他颇为惊讶了。
便是他的化身莫魂,同样来到了北泸州。
而且眼下,正在魔仙宫中替那位魔祖效力。
大概是数年前吧,钧无艳曾在在魔仙宫中与之有过一面之缘。
尽管莫魂在离开之后,相貌上主动做了很大的变化,可莫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笑话,那是他亲手炼制的化身,无论变身成何种模样,他也能认识。
尤其是那双眼睛!
照这么说的话,那条墨蛟,说不定也来了这里。
令莫寻更为震惊的,是莫魂如今的修为。
在钧无艳的记忆中,莫魂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完全就是元婴中期,甚至隐隐有突破到后期的架势。
从其融合元婴,这才多久?
如此速度,即便是莫寻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所能想到的是,对方一定是动用了某种不合常规的秘法。
否则正常修炼之下,绝无可能!
不过但凡秘法,往往都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只是不知这种不合理的进阶方式,隐患又是什么?
钧无艳的记忆中,没有顾卿卿和洛溪的任何消息。
即便其识海中,存在着这两个名字,也主要是来自于程牧和公羊的讲述。
最令莫寻无语的,便是对方竟然还知道他。
不用说,肯定也是被那两个家伙给卖了。
莫寻的目光,又在旁边的程牧身上逗留片刻,神色中出现几分古怪。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爬上了钧无艳的床。
做了面首!
怪不得相较于公羊,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当然,也不是说公羊就洁身自好,只是人家没看上,纯粹就是嫌老家伙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