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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熙禾不知该怎么答。

她不傻,权子驭的心意已经足够直白。但凭心而言,她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更没办法给他一个答案。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于熙禾不禁迷惘。她原以为,前世对迟应杪的苦苦追随就是喜欢。可追随一个人的身影太累了,如今的于熙禾,宁愿形影单只。

更何况,权子驭也是原着中的其中一位男主,是注定会爱上女主的天之骄子。而她只是个重生一世的女配,何德何能,将他从女主的后宫里抢过来?

算了吧。

于熙禾告诉自己。

就安安心心搞事业不好吗?感情这种事情没办法强求。真正爱她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而这一切,都将会在新女主出现之后,得出答案。

所以……

“对不起,我不想恋爱。”或许她注定不是做海王的料。

换位思考,一想到单恋有多难熬,于熙禾就做不到装傻充愣、拖延时间。她情愿不管不顾的、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如果这样能做,让权子驭的心里稍微好受些。

“我参加恋综的动机不纯,说到底只是为了工作……我从没想过要在节目里恋爱,但也绝对不是故意欺骗你们,只是私心这种事,没办法说出口。”

长长的一段辩解词说完,于熙禾无措地陷入沉默。

半晌,她愧疚的红了眼圈。“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但请你相信,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权子驭会喜欢上自己呢?于熙禾不明白。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低着头,一个劲儿的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于熙禾心里莫名委屈,鼻尖一酸,嗓音软糯的低声细语。“明明在前世的记忆里,没有人会喜欢我,你们全都讨厌我。”

因为太久没被善待过,她才会格外珍惜每个主动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并且心存感激的加倍回报。

但于熙禾心里清楚。

这不是爱情。

权子驭触及真心的话,出乎意料又猝不及防。让她在一瞬间陷入迷茫,不知道怎样回应才是正确的。

“熙熙。”

似有若无的一声轻叹。

权子驭沉静如水的明眸不见一丝责备,墨瞳深处只剩柔软。“你有自主决定接受与否的自由,而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为什么要强迫自己道歉?”

本以为他会责备自己。

于熙禾忐忑不安的抬起头,眸中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不生气吗?”

窗边,光线为男人锐利的五官镀了层柔光。权子驭向来习惯抿成直线的唇,如昙花初绽,一寸寸勾了起来。

墨眸中的笑意温暖又宽容,波澜不惊,给人一种极可靠的安心感。“不,我很高兴你没有选择逃避。”

长睫微垂,权子驭语气沉静,言辞间稳重内敛。

“熙熙,我不想给你压力,但也不想就这么从你的世界中出局。”

“我们能相处的时间还长,没必要急着划清界限。如果你不讨厌我,就请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他直视她摇摆不定的眸,身影相映,眉眼中尽是认真与诚恳。

“我知道我打破了恋综的规则,在节目结束之前,我们依旧只是普通朋友,就当这次谈话没发生过。”

“可是熙熙,别轻言放弃好吗?我们可以慢慢了解对方,至少努力尝试过,再来确定彼此的心意。如果在节目结束的时候,你的心另有所属,我保证绝不纠缠。”

……

头顶的阳光逐渐偏移。

红色裙摆散落石阶,堪堪及地,随摇椅慢悠悠的荡。

光线照落屋檐,照亮少女精致的侧脸,照得她眉目沉静安然、娴静如水。细看却能发现,那双漆黑睫羽下神色恍惚,正直愣愣的盯着某处发呆。

陆晴突然从于熙禾的身后蹦出来,揽住她的肩膀。“想什么呐亲爱的,这么入神,连早饭都不吃了。”

夏依晨紧随其后,将托盘里的早餐一一摆上木桌。不过几秒,陆晴松开于熙禾的肩膀,坐到桌对面。

她好奇的凑过头问:“熙熙,你跟权大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早上他一个人回餐厅时,状态怪怪的。”

“什么?”于熙禾茫然抬眸,却压根没留心陆晴在说什么。

看到桌上摆的早餐,她下意识回答道:“辛苦你们多跑一趟,早餐先放在这里吧,我待会儿就吃掉。”

闻言,陆晴与夏依晨面面相觑。

“熙熙,你是不是生病了?”夏依晨忧虑抬手,肌肤相触试了试于熙禾额头的温度,眉眼间充满困惑。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额,可能是心情不好?”陆晴眨巴着眼挠了挠头。

她笑吟吟的提议:“熙熙,你等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市中心逛街呀?没什么坏心情是通过购物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是买得还不够多!”

“虽然我也很想去。”于熙禾眸底流露出歉意,“抱歉陆陆,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不能跟你们一起行动了。”

“你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吗?”夏依晨从身后亲密抱住她,“我们不会打扰你,只是担心你的状态。”

浅浅一笑,于熙禾自口袋取出一枚银钥匙,摊在掌心。“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回趟老家。从洛水镇的老宅子里取些东西,离开时方便带回京都。”

夏依晨认得这枚钥匙,微微颔首。“用不用我们陪你一起?”

“不用啦。”于熙禾抚平裙摆起身,眼波流转间巧笑倩兮。“在京都的时候工作那么忙,你们不如趁着来江洲的这段时间,四处逛逛、休息一下。”

“那好吧。”夏依晨只好依了她,“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注意安全,要随时跟我们保持联系。”

很快,临近正午。

节目组在院子里组织会议。

副导演张煜对在场的五位蜜恋实习生宣布:“耽误大家几分钟的私人时间,接下来我将传达本周【约会日】的重要信息。录制时间在上午八点,各组成员的约会地点皆不同。其中,权子驭、夏依晨前往北城区樱花部落,迟应杪、陆晴前往南城区童话村,于熙禾、叶澄前往中城区洛山。节目录制时间总计八小时,跟拍pd全程协助,希望各位能积极配合……”

夏日的蝉鸣声阵阵,充斥着吵闹与喧嚣。叶澄站在夏依晨右侧,一边听,心不在焉耷拉着脑袋。

在临时会议的举行期间,蜜恋实习生需按照本周的分组情况站成一横排,但他的身边却空空荡荡。

许久不见于熙禾出现,叶澄心中失落,忍不住向夏依晨打听。“夏姐,熙熙人呢?她怎么没来开会啊……”

“熙熙去了中城区,说要处理私事,今晚不回民宿休息。”

夏依晨声音不大,恰好能让站在自己两边的人听清楚。“她说,明天她会准时出现在约会地点,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引来权子驭的注视。

他沉默着不发一言,漆黑如潭的墨瞳中分不出情绪。

“女生单独外宿,可是很危险的。”战略性停顿,夏依晨故作忧愁。

她拖长的尾音似别有深意,仿佛在故意说给某个人听。“熙熙今早的状态不太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要是在洛水镇出了什么事……”

戛然而止的话惹人遐想,权子驭下意识眉头深锁。

叶澄立即蹦了起来,“出事?!不行,我得去找她。”

“乡镇大巴比乌龟还慢,等你去了,后院的黄花菜都凉了。”

陆晴不知听去了多少,突然从叶澄身后冒出来。“你呐,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找人这种事,得让大佬来。”

她神采奕奕,看向权子驭。

“霸道总裁什么的,司机起码要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吧?”

霎时间,三束心思各异的目光,不约而同朝着权子驭望了过去。

“你们在聊什么?”陆晴身边,迟应杪只听到寥寥数语,满头雾水的转过头来问:“要找司机和车辆还不简单,打电话让人多开来几辆就是……”

“不,司机有你就够了。”夏依晨打断他的话,“时间不早了,再墨迹下去,市中心的商场都要关门了。”

她一手推着迟应杪,催促:“散会了,你先去把车开过来。”

“我怎么感觉,你们一点都不关心熙熙。”

叶澄忿忿不平,气得原地跳脚。“熙熙平日对我们那么好,你们却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良心都不会痛么!”

“你冷静点,我们只说了一种假设,未必会发生。”陆晴对叶澄的忠犬属性莫名头疼,言简意赅的敷衍着:“总之,当前还不是你该出场的时候。”

她像拎小鸡一样,揪住叶澄后衣领。“要退场了,赶紧跟上。”

“哎,你别掐我脖子!”叶澄反抗无果,逐渐放弃挣扎。

淡定的拽着人走了几步。

陆晴突然停步,扭头问权子驭。“大佬,你也一起吗?”

“……”

权子驭站在原地没动。

沉默须臾,他回答道:“不了,我还有工作要忙。”

此言一出。

陆晴在心底松了口气。

“那么,我们就明天见了?”夏依晨早有预料般勾起红唇,“有什么解决不来的事,可以随时来电求助哟~”

不久之后的民宿门口,越野车向着市中心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民宿前空地缓缓停住。

驾驶座,司机言语恭谨。“老板,要按原定计划前往东城区吗?”

指尖在键盘上不停敲打,权子驭看着电脑屏幕,眸色淡然。“跟许至说,将泰宇娱乐的收购会议改为线上……”

话未说完,权子驭却陷入沉默,许久无言。久到司机心生困惑,小心谨慎的提醒道:“您现在去哪儿?”

权子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送我去中城区洛水镇。”

果然还是没办法袖手旁观,他掩去眸中担忧,于心底微叹。

既放心不下她的状态,不如跟过去亲眼确认。小姑娘若不想见他,他便隐在暗处,不出现便是。

至少,能确保她的安全。

和风煦煦的下午。

乡镇大巴经过四小时的长途,如期抵达依山而建的洛水镇。

四处可见的双层小楼,将中式传统与西式特色完美融合。小镇氛围安宁祥和,街上多见中年人与老年人、亦或是孩童,很难见到年轻人的身影。

午后,碧空极美。

奶油般的云在空中漂浮,仰头便是澄澈如洗的蓝。

于熙禾站在古朴的小屋外,看着手中的钥匙停滞不前。

铁栏杆缠绕着厚重锁链,门牌上的字迹在时光消磨下入目模糊。

银钥匙与铁锁丝丝相扣。

她轻缓走入,鞋底在木板上踢踏,惊起一片浮尘。视线所及,是落满灰尘的缝纫机,以及边角破损的制衣台。

外婆的裁缝店,是于熙禾与林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时她还是个小不点,只敢怯生生的躲在外婆身后。看着英挺的少年站在外公身边,眼中是希望尽碎的死寂。

外公说:“熙熙,阿宴从今以后就要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你们要互相陪伴、健健康康的长大,知道吗?”

当时她是什么反应呢?于熙禾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少年晦暗的神色,并在许多年后才悟出这眼神的来由。

原来在林宴被接来林家的前一天,是他父亲的葬礼。

眼睫微垂,于熙禾紧随翻涌的思绪,走上二楼。虚掩的房门内堆放着一块块画架,这里曾是外公的画室。

在外婆患上绝症的几年里,外公每日都将自己关在画室。

算算时间,就在她即将满十八岁的两年里,当真发生了好多事。

记忆中,平静的日子是被一封从京都寄来的信件给打破的。外公在看过信件之后,当晚就宣称自己要去京都。

外婆放心不下,选择陪他一起,而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外公说,外婆在京都染上了些小毛病,治好后就会回家。

当时,三个哥哥在不同的城市读书。于熙禾想让他们回来,却被外公给强硬制止。因此知晓外婆病情的人,只有外公,与本就在京都工作的林宴。

但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林宴总忙得不见人影。外公又每日呆在画室闭关,让于熙禾的心中十分不安。

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是外公还是林宴,都闭口不谈。几次碰壁,于熙禾只好熄了追问的心思。

她想报考京都的大学,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去照顾外婆。

然而从事外交官职业的父母突然回国,称要将她带去北国。

但于熙禾不想去,第一次产生了离家出走的念头。她独自前往京都,想让小叔叔带自己去医院看望外婆。

不巧,刚到机场就被林毅逮到,二话不说丢去了父母身边。

没过多久,京都传来外婆病逝的消息。在葬礼结束之后,于熙禾被关禁闭,偷偷谋划着第二次离家出走。

她依旧去了京都,守着外婆的墓碑。而这一次,她没让任何人找到自己,没给任何人带她离开的机会。

再次得知亲人的消息,是在新闻报道上。着名国画大师林希泽以封笔之作《断桥》悼念亡妻,并宣布隐退。

没过多久,新人导演林宴凭借电影《罪恶的边际》荣获【七大赏最佳导演】,却在名声正盛时宣布退圈。

当时,于熙禾心中仍有怨气。直到如今她始终不明白,外公和小叔叔为什么不让自己去见外婆最后一面。

但这微弱的怨念,早在五年的时间里消磨殆尽,只余下无尽思念。

“……”

思绪辗转,于熙禾俯身搬开挡路的画板。纷飞的灰尘迎面四起,她匆忙闪躲,却不小心撞到墙壁。

“啪。”

起泡的墙皮纷纷砸下。

于熙禾躲到一边,错愕瞧见墙皮后露出个拳头大小的方洞。她犹豫着伸出手,手腕突然被温热的大手截住。

“小心。”权子驭神色凝重,将娇小的女孩拉到自己身后。

“我来,你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