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每个月还有八元工资,看你能不能通过学习手段拿到手?……”兰怀庆早年前就喊着要再婚,身边老人听麻木了,个孩子也听腻烦了,因此反应有些呆,而不是闹,还会小声嘀咕:嫁出去啦。
“说吧。”王育树受了母亲年教育,只要有空就抽查课本背诵,他不光能背语文全本,还能将数学全本也背下来(指公式,列题等)。
“还是背诵全文与默写生字,数学就默写公式……一周一次,能完成得一块钱,不能,就要罚一罚……罚倒一周马桶吧,还要刷干净……”四合院只通了电通了水,可没有按抽水马桶,大家都去公厕排队,可夜里咋办啊?老得老小得小,就拉马桶里。
好人家有那精巧的带双喜的搪瓷高脚痰盂,而王家就用那又笨又重的老旧马桶,之前向来是兰怀庆去倒,由婆婆来刷。
“妈妈,我呢我呢?”老王育花可是1963年夏天出生,今年不过岁。
“你啊,一边玩去……”王育树笑道。
“你啊,快快长大。”这两个姑娘只要努力念书就不必下乡了,可王育树却是必须要下乡了。
搞定了婆婆与儿女们,兰怀庆又花了两周才入住属于刘家的厢房。
不过二十平的厢房从中间加了一堵土坯墙,王家姐弟的母子上下铺放在外间,半路夫妻的床放里间。
一方面是房间着实有些挤,二是怕孩子们不会烧炉子(怕着火也怕中毒),因此在天井中围了一个灶间。
“你的户口迁过来了,那边没意见?”刘守礼感觉到了,兰怀庆不是很亲王家个孩子。
“哦,我让婆婆每个月领走十块工资……她啊,一喜欢钱,二喜欢教孩子不亲我……”兰怀庆不过将户口迁走,又没有减了王家婆婆生活费。
她可乐意了,寡妇大抵多是如此,原主就将个孩子当宝贝,儿子不同意原主嫁憨鱼就不嫁。
哦,提到憨鱼,他也结婚了,都是缘分,就跟那个为他生下唯一孩子的女人,是个刚刚被丈夫赶出家门的离婚女人。
原因自然是不孕。
可事实上却是那个男人不孕。
那男人自己也是有数的,因为他是个电影放映员,总与农村寡妇拉拉扯扯,上回还得了寡妇送的两只母鸡呢。
不过是他知道那女人娘家出事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与岳父家划清界限。
结果前妻就在院里找个大龄光棍,还是与那男人向来不对付的光棍,好气哦。
前后不过两月,这,那男人觉得自己头顶发绿,更气了。
可再气也得憋着,大伙儿可乐意看笑话了。
孩子们更是喊她憨嫂子。
当然不憨,不过这般喊比较亲切,憨鱼是院里比较大方的,希望有了憨嫂子还是如过去那般大方。
憨鱼是个厨子,他有条件又着实大方,他还喜欢孩子,王育树被兰怀庆打了几回,知道不能直接偷东西吃,那便大大方方的讨要,憨鱼还真的给,自己吃肉,总能让王育树喝两口浓汤。
这才对嘛,让自己这个寡妇上门与一个光棍讨要吃食,还不如让大男孩自己去,原主也太蠢了,自己名声不好。
那孩子们就有好名声了吗?婆婆为了一个好名声还要将原主往地上踩……
除了憨鱼大方,还有便是一大爷,他工资高却没有任何子孙后代,对孩子们同样大方和善。
王育树这小人精总是去贴着这两位大方的爷们,一个喊叔,一个喊爷,吃得高兴了还会拍胸脯保证给他们养老。
养老这事吧,王育树是听八卦听来的,说一大爷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子孙后代,老了走不动了,没个儿孙养老,还不知道咋办呢。
“你瞧?我拿回来了。”刘守礼很知趣的转了话题,他与兰怀庆暂时不要孩子,她也同意,不过却不乐意去医院上环,那他就买了计生用品回家。
“嗯。这东西有用?”兰怀庆也不想再添个孩子,多大年龄了,不需要。
“有用的……”刘守礼对这东西不陌生,他与王娴雅就用这小东西避孕。
那试一试。
试过后,兰怀庆感觉一般般。
而刘守礼却感觉很好,二婚妻子可真丰满,与王娴雅截然不同。
王娴雅是淑女,是气质型;而兰怀庆是泼妇,瞧,后背被抓破了,气得刘守礼冷着一张俊脸将兰怀庆指甲全给喀喀喀给剪了。
“不怪我……”兰怀庆脸上讪讪的,这边隔音真的不大好,听听,右边厢房与左边厢房住着四对夫妻。
这年头的夫妻为什么能生一串孩子,还不是没有其他娱乐,除了造人还能干嘛?还是造人啊。
“……”刘守礼不吭声,简单清理了下就背对着女人躺下,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外面睡着自己那个孩子呢,特别是刘建新,今年已经十岁,什么都明白了。
兰怀庆暗叹一声,也下床去清洗自己,还不忘用上蛤蜊油,她的双手不大漂亮,是一对干活的手。
小时在农村要下地,来了京城后也得跟着婆婆上山拾柴,进市场拾菜叶,进了轧钢厂又在车间,钳工还不是要靠这双手……进了招待所又是洗洗涮涮,天暖还好,天冷了,洗被单,那个受罪啊,整双手又红又肿。
……
“爸,起床了……妈……”十岁的刘建新长得不像爸爸,比较像妈妈王娴雅,是个气质型小美人。
她昨晚没睡好,今早又被隔壁吵醒,那干脆便起床熬红薯粥,想了想还是喊了声妈,声音很小,只有自己听得到。
要喊妈,这是爸爸要求的。
爸爸说这是权宜之策,以后她没有资本家出身的会弹钢琴的行动优雅举止有度的妈妈,只有农村出身进城当了工人的新妈妈,这般就没人欺负自己了。
刘建新美眸含着泪花,又被她自己狠狠憋了回去。
“起这么早啊,新新。”先起床的是刘守礼,他在医院当普通医生,得八点到岗,什么时候下班,得看病人多不多?之前他当副院长时,不管中医还是西医都不缺人,可如今……不像兰怀庆可以八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也可以十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反正就那么多活儿,偷懒不得。
“嗯,不习惯……”刘建新垂眸低低应着,她长大了,知道夫妻是怎么一回事,可她已经很久没见瞧爸爸与妈妈亲热,小时候是经常瞧着。
她还记得外公,外公不是个重男轻女的,可却很喜欢妈妈能添两个弟弟……妈妈说外公是个深情的好男人,外婆身体不好,总让外公纳妾,可外公总是说: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慢慢就习惯了,你在家里看着两个弟弟,中午蒸个鸡蛋,个人分着吃……”十岁,正是发育的时候,可不能亏了身子,还是得让兰怀远去京郊换些鸡蛋,遇上豆腐或是鱼虾也可以换来。
这些黑市都有,可去黑市不安全又老贵老贵。
刘守礼喝了一碗红薯粥,将自行车给兰怀庆留下便步行上班去了,时间还早……
可兰怀庆推着自行车去找婆婆,让婆婆去京郊买鸡蛋,买十个送她一个。
婆婆每天都会步行去京郊一趟,有野菜就摘野菜,有柴禾就捡柴禾,再不然捡团牛粪回家也行,家门口可是种着葱姜蒜之类的呢,到了夏天还会种上藤类瓜果。
婆婆是八辈贫农,婆婆怕什么,别人说她,她就往地上一趟,哭天抢地……
“要多少?”婆婆斜眼瞧着这前儿媳,这是一嫁进去就能摸到钱了吗?她自己可能钱了,早知如此,就早早让她嫁了。
“二十个吧。要新鲜的……”兰怀庆大大方方的让瞧着,不知道眼角细纹有没有好点?她昨晚可是将那厚套子的东西涂在眼角涂在脖间。
原主记忆有听过那东西美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行。先给钱。”王家婆婆凉凉来一句。
“一手钱,一手蛋,别的鱼啊豆腐啊什么的也可以换来,都要……”就是这一句话,让王家婆婆又动起了别的脑筋来。
“行行行……”王家婆婆挥挥手,敢苍蝇般……
兰怀庆笑着出去,向一边玩沙包的一对女儿走近,一人喂了半颗去了核的红枣。
这可是让新疆知青寄回来的,当然是用钱换来的,不管当地多便宜,到了京城该给多少就给多少,那可是十倍二十倍的赚。
在当地集市上不过几分一斤鲜枣,换回去洗干净好好晒晒,就成了几角或是一元一斤,哪会不乐意干呢?
不光有红枣还有桂圆干葡萄干。
“甜……”王育花不舍得一下子咽下去,含在嘴里舔。
“嚼嚼就咽了吧,妈妈要上班了……”兰怀庆怕自己一离开,婆婆会让她吐出来给王育树留着,这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瞧,老二王育草两下就咽了,还眼巴巴瞧着兰怀庆,还想要……
“育草,你几岁了?”兰怀庆笑盈盈的。
“六岁。”
“从一能数到几了?”
“一二四五六七□□十……”
“什么时候能数到一百?我就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