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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探讨陈景同是不是乌鸦嘴,实属无关紧要,当务之急是关注个人的未来前程。

柳恪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陈侍郎那边的情况如何?”

同僚颇有几分偷偷摸摸的意味,悄声应道:“刚接到丧信,就急匆匆进宫去了。”

末了补充一句,“还特地嘱咐礼部官员,务必妥善安排一切相关事宜。”

柳恪暗道,陈景同虽是“外来户”,但在礼部打滚这么久,并非不懂“礼数”,他话中的关键,无疑是最后一句。

这是“礼”,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当天礼部衙门内所有人,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官员,还是身份卑微的扫地杂役,都练就了一门名为“斜眼”的技术——言谈举止间,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投向大门的方向。

陈景同一旦失势,礼部的局势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恪暗自思忖,吴岫身为宗室中的长辈,又担任大宗正一职,地位非同小可。即便是被影射,所带来的后果也绝非普通人所能承受。

但吴岫的地位当真固若金汤吗?为何前几日陈景同失言,却未见任何责罚?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传来消息——一切如常。

陈景同甚至指示下属,准备再次选拔挽郎,这次是为了吴岫。

至于柳恪这一批好“苗子”,那是给吴岭准备的,不能动。

礼部在王公贵族的生死大事上,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所以关于吴岫的身后事,随着陈景同入宫,也逐渐有了章程。

作为宗室长辈、大宗正,吴岫该有的待遇都有,甚至还有一些额外的恩典。

但前后脚有一个不断提高葬礼规格的吴岭比照着,两人又是同辈。吴岫的身后事,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不过两人的功劳和后人出息程度,一个天一个地。这般安排,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爱与不爱”,待遇天差地别。

坊间传闻,吴岫行事不谨,犯了皇帝的忌讳,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陈景同的官职稳当了,挽郎们可以心平气和地给吴岭抬棺材了。连带着八卦之魂都开始复苏。

私下热烈讨论,陈景同敢不敢去给吴岫治丧?

以时下的社会风气,人们并不忌讳谈论死亡,甚至在生前就会准备好寿衣寿材。讲究的人家,棺木都会年年刷油保养,以示尊重。

陈景同放言为吴岫遴选挽郎,可以强词夺理解释为冲喜,只是未能成功,没“冲”过去。亦或说是提前准备,免得吴岫身故后手忙脚乱,场面凄凉。

吴杲作为皇帝可以“通情达理”,但吴岫的子孙能接受吗?哪怕为了虚张声势,他们也得给陈景同一些颜色瞧瞧。

果然,陈景同以礼部事务繁忙,且吴岭的灵柩即将返回长安为由,将吴岫的丧事全权交给了祀部郎中处理。

如此一番作态,颇有拜高踩低、趋炎附势之嫌。吴岭那边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吴岫这边则是凄凄惨惨戚戚。

追涨杀跌不止体现在股市,还有人情往来。

陈景同不仅毫无愧疚、“负荆请罪”之意,甚至还“落井下石”。

毕竟礼部没有尚书,侍郎就是主官,治丧等级一下子跌落到连朱紫官袍都够不上的祀部郎中。

看来,那些小道消息所言非虚啊!

祝明月综合种种情报,得出结论,“看来并州行宫‘刺杀’案,范阳郡王也插了一脚。”

否则吴越不可能对为他继位忙前忙后,甚至累病了的远房叔父如此冷淡。

种种异常表现,如今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过对祝明月而言,除了解答了一点点的小疑惑,以及感慨河间王府在宗室没朋友之外,并无其他用处。

毕竟以她的身份地位,根本无法掺和诸王争霸赛,甚至连观战的资格都不具备,风险实在太大。

对她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比如,花果山的账目又该结算了。

赵璎珞捧着账本,汇报道:“砖石、木料,还有工人的工钱,都该结了。”

花果山有一笔应急准备金,用于应对日常开销和支付零工的工钱。但大额的开销,还是需要从长安拨款。

祝明月仔细翻阅账簿,在最后的总额上多看了两眼,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账面上的流动资金,足以支付这笔款项,并且还能承担一部分南衙诸卫战利品的垫付资金。

缓缓开口,说道:“那你跑一趟吧!”

赵璎珞心里盘算一圈手头的事务,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明早过去,待两天,顺便查看一下各个工程的进度,还有那些苗木的情况。”

祝明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窗外,烈日炎炎,不知道那些春天刚刚种下的花木种苗能否成活,不会被晒死吧!

赵璎珞行动力极强,次日一早便骑马前往花果山。在山间行走,最重要的是要轻便。她换上了一身葛布做的细麻衣,头发也被包进了布巾里。除了稍显白皙的肤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地道的村姑。

上可以绫罗绸缎,下可以布衣荆钗,包容度顶格。

赵璎珞一边盯着各种款项的发放,待到了空闲时候,还要跟着李匠人爬山涉水,视察各个工程的进展情况。

其他地方她都看得非常仔细,唯独到了五庄观附近的两座山头,赵璎珞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过多停留。

李匠人只当她疲乏了,正考虑是否要返程的时候。

忽然听赵璎珞问道:“冯家的冰窖修得如何了?”

林婉婉只负责牵线搭桥,往后的事情再不过问。

李匠人回答道:“他家家宅里没有合适的地方,王夫人吩咐管家,过几日带我们去田庄上挑地方。”

不是冯睿达的宅子小,而是大户人家规矩多,不像祝明月百无禁忌,只讲究实用性。每一个建筑物都经过风水大师精心测算过方位,不能擅动,余下的地方更不适合修建冰窖了。

李匠人:“左右现在是夏天,不着急。”

夏日炎炎,正是用冰的时节,可冰窖修建好了有什么用,河水不上冻,没处采冰。

赵璎珞提醒道:“李师傅,这工程你可得好好做,说不定像火炕似的,又是一条稳定的财路。”

李匠人笑道:“王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是这般说的,道是她家夫人认识许多夫人、娘子,最是孝顺公婆,疼惜夫婿、子嗣。”

“我们若是做得好,日后不愁活计。”

姑且算是稳定工匠心思的常用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