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花姝和两个孩子一起躺在床上,给孩子们讲着故事。
花姝一个故事还没讲完,就听见房间内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花尔和花野已经不知何时睡着了。
看着睡得格外安稳的两个孩子,花姝褪去了心中那层冰冷的外壳,整个人无知无觉地变得柔和了起来。
静静看了片刻,花姝还是把剩下没讲完的故事给讲完。
故事中的小兔子终于也进入了梦乡,花姝亲了亲两人的脸颊,吹熄了床榻外的蜡烛。
第二日一早,屋外就有人来敲了门。
“陆先生,外面有人带了药方来领药。”
春雨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好。”
花姝应了声,轻手轻脚地起了床,身边的花尔眉眼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刚下床的花姝。
“娘亲…..”
“嘘,你们再睡会儿,娘亲先去给人看病。”
花姝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花野,凑到花尔旁边小声地说。
这两日都累坏了,多睡会儿也好。
花尔点了点头,也放低了声音:“那娘亲早去早回。”
“好。”
花姝穿好衣服,去门外洗漱后,就去了前院。
听春雨讲,应该是那日的农妇。
来到延福堂门口,果然见是那个农妇。衣着破旧,满是补丁,脸色苍白地用左手捧着断掉的右手正站在延福堂门口。
“怎么不先进去?进去吧,我检查一下。”
花姝对农妇说道,便径自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乘风和个门神一样站在药房门口。
她知道为什么这农妇不进去了。
乘风看见花姝正想行礼,花姝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快速地从乘风面前走了过去。
没有进药房,直接在外间的桌前坐了下来。
农妇见花姝走进去了才犹犹豫豫地跟了进去。
“坐。”
花姝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
“谢谢大夫。”
农妇感激地道着谢,一边坐一边用左手拿出那张药方,小心翼翼地递给花姝。
“大夫,这是那日的药方,可以领药吗?我…我实在没有银子去买药。”农妇难为情地说道,眼中带着期盼。
昨日她去药房问了,那些药材的价格差点没把她吓死。那些钱够一家子一年的花费了。
“可以,我先检查一下你的伤怎么样了。”
农妇小心地抬起自己的右手递给花姝。
上面还是前日给包着的绷带。
花姝拆开绷带细细查看一番,断骨处还是有些肿胀,估计是没有服药的原因。
“比前日好一些了,但还是要服药,我这里给您开三日的量,差不多就可以了。”
花姝没有拿那张药方,起身直接要去药房给农妇抓药。
农妇连忙站起来不停地道谢,沧桑地眸中闪烁了泪光。
“谢谢陆大夫,您真是大好人呐!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花姝没有答话,直接走进药房抓药。
这种情况,花姝一向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当作没有听到。
农妇也没在意,眼神还是像看活菩萨一般望向花姝的方向。
药房内叶辞渊一直躺在床榻上,从花姝进来那一刻眼神就一直跟着。
花姝当作没有看见,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拿着药纸在满墙的药柜上抓药。
叶辞渊也没开口,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抓药的窸窣声与柜门的开合声。
抓好六包要,花姝用麻绳扎好走出药房递给农妇,告知了用法用量就讲其送走了。
乘风看着农妇走了,借机想上前帮自家主子说说好话,可嘴还没张,花姝一只脚就已经跨出延福堂了。
“…………”
快步走出药房,上前想要叫住花姝,就见花姝自己又转回来。
身后还走进了个穿着青色长袍,手执竹扇的玉冠书生。
花姝表情并无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疏离冷漠。
“陆姑娘,你这还有人啊?”
封清指着一旁的乘风问道,脸上照样是那副笑嘻嘻地表情。
“嗯。”
花姝做回之前的位置上,简单地答道。
药房内的叶辞渊一听外面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眉头一拧,接着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扯动了肩胛骨上的伤,微不可闻地闷哼一声。
细微地响动,外面的三人也都听到了。
“这里面怎么还有人?”封清指着药房内问道。
乘风则是快速撩起药房的帘子走到床榻边。
花姝从还在空中晃动的门帘缝隙中淡淡地瞟了一眼,看向封清。
“这和你看病有什么联系?”
封清走到花姝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狐狸眼看着花姝在笑:“我听声音里面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在意?”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倾慕于陆姑娘。”
花姝听到这句话,心情并无太大波动,眼神如常地看向面前眼眸满是笑意的封清。
像是刚刚封清口中的对象并不是她一般。
这两日见到的奇葩事太多了,她内心已掀不起波澜。
可屋内的叶辞渊听到这句却坐不住,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中隐隐冒着怒火。明明伤口疼得钻心,仍是腾地一下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