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悬在头顶,林峰根本不敢耽搁,趁着时间早,他们当场就开车去了京城的户口登记处办理。
许多年轻人成年独立后都会这样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大概三天以后就能拿到新的户口了,到时候记得来拿哦。”
林瑰点点头。
一行人又出了户口登记处。
林峰的怒气已经快到达峰值,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还是只得哄着林瑰:“这样行了吗?可以去了吗?”
林瑰表示自己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地点。”
“在似仙居,我送你去。”
只有亲自把这件事情落到实处,林峰才会真正安下心来,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自己平时在意的面子什么的了,主动提出了要不林瑰送去。
林瑰似笑非笑,闻言眼中的嘲讽更盛:“你乐意就好。”
她何尝不知道林峰这是出于不放心的角度,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当免费司机,她才懒得拒绝。
白婉想说什么,但是林峰瞥了她一眼,在这个时候,和林瑰闹掰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最终白婉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
窗外风景不断从眼前掠过,一切和上辈子好像有了些重合的地方,就比如去的地方,还有约定好的时间。
不同的是,这辈子是因为迁户口的事情耽误了时间,他们到达似仙居的时候,刚好卡着点。
林峰脸上已经开始显露出焦急的情绪:“快点进去,别让傅先生等久了,要是出了事情,我们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样不是更好吗?”
林瑰压低了声音,漂亮的眉眼看上去更冷了,这和林峰记忆中小心讨好他的女孩大相径庭,一个不防他还真被吓到了。
他有一瞬间的哑言,根本说不出话来,直到听到女孩的嗤笑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了,这样发怒的时候,女孩却毫不留情的转身,进了似仙阁里。
她好像真的只是随意一说,但在某一瞬间,却让林峰有了一种错觉,她或许就是这么想的。
然而现在这些疑惑注定无法探究。
为了行动方便,林瑰今天穿的是轻便的运动装,乌黑发丝被扎成了高马尾,给整个人好像都增添了青春活力,不像前段时间那么颓丧丧的。
事情改变了,却又没有改变太多,就连定的座位都和上辈子一样。
只不过……换了人。
林瑰说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但在看到座位上坐着的那人时,某些悬着的东西终于落了下来。
她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到来的声音,所以几乎是在她走过转角的同时,那人也转过头来,黑沉的眸子直直与她对上,片刻后又松懈下来。
“原来真的是你啊。”
“林小姐,下午好。”
两人说话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前者沉稳淡定,后者却似乎还带着一丝小小的惊讶。
他在惊讶什么呢?
林瑰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慢慢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背着的小包被她随意放在桌面上。
很明显,今天这里被清了场,周围安安静静的,连服务员的行动都很小声,毫不夸张的说,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傅聿敏锐的观察到一个现象,刚刚进来的时候女孩周身气息还是凌厉的,如今靠在座椅上,闲适中似乎又透着丝懒散,就像是回归到了熟悉的环境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傅聿。”和林峰如临大敌的谨慎模样不同,或许是因为熟悉,又或许是因为别的,林瑰现在也能很坦然叫出男人的名字,她掀起眸,“我是真的没想到。”
傅家的传闻,只要是稍微了解一点上流圈子的,几乎都能知道。
他们对于现任傅氏掌权人的评价无外乎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面,这些和出现在林瑰面前的傅聿比,相差太多,而且割裂感太大。
可以说,她从未往这个方向设想过。
餐厅有些暧昧朦胧的灯光下,女孩眼底的光却很清明,她望着傅聿,分明隔得很近,又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好似不可触摸。
看了半晌,傅聿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意,隐约含着些自嘲:“林小姐是失望了么?可我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
他在处理他那些私生子兄弟姐妹的时候没有留过情,在把他那多情爸送到国外的时候也始终淡漠,真正做到了坚不可摧,最后稳稳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此刻,他忽然有些好奇,面前的女孩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如果……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傅先生的做法。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林瑰给出答案的时间相当迅速,她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连眸子都亮了起来,大概是为了迎合气氛,她说完后还轻轻鼓了两下掌。
被剧情线困了一辈子,林瑰最能感同身受了,只有让恶人不好过,自己才能好过,要是她站在傅聿这个位置,毫无疑问也会这么做。
哪有什么所谓对错呢。
“抱歉,是我想岔了。”
嘴上说着抱歉,傅聿的脸上可没有一丝悔改的神情,就是像是刻意把这层剖开给林瑰看,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这个话题不宜深究,两人都懂得点到为止。
林瑰的视线在桌子上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那个用于装饰的花瓶上,里面还插着几支娇艳欲滴的白玫瑰,看着喜人。
人在遇到危急情况时,身边可以利用的任何物品都能够成为武器,就比如这个花瓶,林瑰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往叶少爷身上招呼的。
她摸了摸下巴,语气中透出几分狡黠:“说起来,今天坐在这里的人要不是傅先生,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就比如……”
“比如什么?”
林瑰眨眨眼睛,慢悠悠从桌上小包里掏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伸手推到了傅聿面前。
“比如这瓶防狼喷雾。”
小小的瓶身颇为迷你,但是瓶身上标着的『特辣』二字,说明这家伙并不是那么好惹。
傅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