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这样。”
文倩快速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崩溃地将脸埋在了手心里:“小雨啊,这下子完蛋了啊,误会大了!”
周璟抿着下唇思索,半天没回话。文倩便又拉住她的手:“肯定是误会了是不是?你怎么会认识池商序呢?嗯?”
“肯定是我爸搞错了,池董只是恰好路过。”
“啊啊啊啊啊好崩溃啊!!!”
两人站在文家花园一角,周璟已经听她崩溃了半小时。她像个高音喇叭一样不停输出,最后,周璟从零食袋子里翻了个面包出来,把她的嘴塞上了。
“所以,文叔叔真的要去找池……董,商议婚事?”她不解:“他就没怀疑吗?比如你们两个怎么认识,怎么恋爱。”
“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他应该有怀疑,但他更想让我能嫁出去,更何况是池家。”文倩含含糊糊地说:“你朋友方便吗,要不你把他借给我一下,就说误会了。”
可她“朋友”就是池商序本人,这怎么借……
她蹙眉思考了一会,缓缓说道:“倒是有一个人,但是……”
“不熟,也不清楚他愿不愿意帮忙。”
文倩眼睛“叮”一下亮了:“试试呢!报酬好说。”
“不吧……他应该不缺钱。”
力水山别墅,四楼书房。
宽大的书桌上摊开一张洁白的宣纸,男人身穿衬衣西裤,在右侧落笔。
下午三点整,天色却阴沉得厉害,乌云滚滚,仿佛酝酿一场暴风雨。窗开了一丝缝隙,卷着镇纸压住的宣纸一角。
池商序抬手按住纸,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结实而有力。
墨色洇开,放在窗台上的手机也震动起来。
阿均站在桌角替他研墨,放下手中东西去拿手机,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出房间,带上门。
毛笔墨痕蜿蜒曲折,池商序等着对方先开口。
“池先生。”她讲话声音很轻,像是用手拢着听筒,身边应当还有别人。
“嗯。”他应声,一笔收尾,飘逸潇洒的一个“行”字:“什么事,讲。”
“上次在一合居,您还记得吗?”
“文小姐?”
“……”她沉默一阵,无奈地应声:“是的,就是那次。”
“我替朋友相亲,结果被对方误会了,现在有点麻烦。”
“所以想请您帮忙。”
四个字写完,池商序放了笔,看了一会。“行稳致远”四个字写得端方有力,但他觉得不满意,将宣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别总是叫‘您’,听起来别扭。”他说完,又说:“怎么帮?”
“如果有人来问,您……你就说不认识文倩,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以吗?”
水流声盖住了她平稳的呼吸,池商序在水池前细细搓洗过手上的墨痕,他皮肤白,被冷水浸得发红,如同染上一丝血色:“那你男朋友呢,谁来做?”
她纠正:“不是我的男朋友,是她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
“确实不是重点。”他说:“重点是,你现在在哪?”
“你跑太远,我要绕路接你。”
池商序声音低哑好听,讲话又慢条斯理,一阵阵地撩着她耳朵。反应过来时,周璟才发现,从签下合同开始,他讲话就变了种风格。
有种……新婚丈夫等妻子回家的……
打住!
她用拳头抵着额头,皱眉驱散乱成一团的思路,直到文倩发觉她去得太久,在身后喊:“小雨,讲好了吗?”
这句话也被池商序听见,他坐在扶手椅中间,等她的话。
周璟回头喊道:“等一下,还没有。”
又转身对电话里讲:“这里离大学城不远,我会先回去。”
“池先生,我刚刚讲的,你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池商序手指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敲打座椅扶手:“如果有人来问,我就讲,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对。”她松了一口气:“我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
“周璟。”他突然喊她。
“嗯?”
“晚上不去香港。”他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昏沉的天色:“天气很不好,要下雨了。”
“好的。”周璟抬头望天,这里离力水山有段距离,天气还只是多云,离下雨还远着:“那我一会就自己回家。”
“我接你,这不会变。”
书房里没有火机,池商序取了只未燃的烟咬进嘴里,向后靠。颈枕拖着他后脑,拉长的颈脖弧度蜿蜒,喉结缓缓滚动:“嘉屿很大,我不能天天顺你的路,小姐。”
“所以晚上去收你的东西,搬过来和我一起住。”